唐　崔护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②。

人面不知何处去③，桃花依旧笑春风④！

作者简介

崔护（？—831年），字殷功，蓝田（今属陕西）人。唐德宗贞元十二年（796年）登进士第。《全唐诗》存诗六首，以《题都城南庄》知名。

注释

①都城南庄：指唐朝都城长安南郊的村庄，唐之都城即今陕西省西安市。唐代孟棨《本事诗》记载：应举落第后，崔护在清明日独游都城南郊，见一村庄，因酒后口渴叩门而求饮。开门送水的是位美丽少女，她倚在桃花树下看他喝水，两人四目相交，脉脉含情。第二年清明，崔护忆旧重访，景物如故，但门已锁闭，少女杳然，他怅然题诗于门之左扇。数日后，复往，老父哭告其女见诗而绝食病逝。崔护大恸，死者竟然复活，二人终成眷属。②人面：所见少女的面容。③人面不知何处去：一本作“人面只今何处在”。④笑春风：桃花在春风中含笑盛开。

今译

去年今日在这个门庭之中，美丽的容颜和绚美的桃花互增光彩。今年此日那窈窕淑女却不知何处去了，只剩下桃花在春风中笑吟吟地盛开！

心赏

德国大诗人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说：“少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谁个不善怀春？”《题都城南庄》就是少年崔护的钟情与怀春之作。此诗前两句写过去，后两句写现在，同一地点，两个画面，其中以“人面”与“桃花”一线贯穿。依旧是此门之中，依旧是清明时节，依旧是桃花春风，不同的则是芳踪已杳，如此对比和反跌，使人所共有的对美好事物的怀念之情表现得分外深切动人。元人白朴、尚仲贤据此各作有《崔护求浆》杂剧，明人孟称舜将此诗及其本事，改编为杂剧名曰《人面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美眉与桃花，早在远古的《诗经》中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在崔护的诗中，“人面桃花”之比也确是创造性的妙喻，以致千多年后以新诗名世的艾青，在《西湖》一诗中也不免受其影响，而写出“在清澈的水底/桃花如人面/是彩色缤纷的记忆”之美妙结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