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　卫风

投我以木瓜①，报之以琼琚②。

匪报也③，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④，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注释

①木瓜：丛生灌木，果实色黄而香，椭圆可食。

②琼琚：美色的佩玉。琼瑶、琼玖义同。

③匪：非，不是。

④木桃：即桃子。下章之“木李”即李子，为与“木瓜”一律，故加“木”字。

今译

她扔给我的是木瓜，我就用美玉来报答。不是美玉能报答，我表示永久相好呀！她赠给我的是木桃，我回报她的是琼瑶。不是琼瑶能回报，我表示和她永相好。她送给我的是木李，我回赠她的是琼玖。不是琼玖能回赠，我要和她天长地久。

心赏

对于此诗的旨意，历来的解释竟有七种之多，古人谓之“诗无达诂”，今人称为“多义性”，但认为它是一首友情诗甚至是爱情诗，似乎更加言之有理。上古时代采集野果的工作大多由女子担任，常投掷果实以传情，从唐诗人皇甫松《采莲子》中的“无端隔水抛莲子”，可见这种遗风一直传到了唐代。此诗的抒情主人公是男子，全诗语浅情深，辞直意永，三章均围绕定情而互赠信物这一中心展开，反之覆之，颠之倒之，创造了具有普遍意义的动人情境，和《诗经·大雅·抑》中的“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一起，共同为今人贡献了“投桃报李”这一美丽的成语嘉言。

民歌是不老泉，是长流水，不知润泽灌溉了后世多少诗人文士的心田。汉代科学家张衡作有罗曼蒂克的《四愁诗》，其中有句云“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诗分四段，这一句式前后凡四见，这不分明是《木瓜》诗“投木桃报琼瑶”的遗韵遗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