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题与答案要点

一、如何理解“形式主义”？俄国形式主义的主要特点是什么？

答：俄国形式主义流派主要由彼得堡诗歌语言研究会（1914），莫斯科语言小组（1915）和国立艺术史研究所（1920）这三个学术组织中的青年理论家们（分别以什克洛夫斯基、雅克布森、艾亨鲍姆为代表）组成。“形式主义”（Formalism）这个概念是由语言学家索绪尔首先提出的。形式主义文论的主要特点有：1.维持文学的独立自主性。2.探讨文学性。文学性，是使一部作品成为文学作品的东西。3.宣称艺术即手法。文学语言则要利用种种特殊手法去冲破日常之“视而不见”的麻木，它重视形象的配置、加工的新手法。4.主张艺术的手法是事物的“陌生化”。使事物“反常化”、“复杂化”以增加感受的难度和时延。5.注重文学的形式和结构。认为：在文学创作中，形式创造内容。

二、雅克布森的语言学诗学理论主要有哪些内容？

答：1.科学化的努力。他认为俄国形式主义的主要目标之一是促使文学研究的科学化。为此，他提出了文学研究科学化的“文学学”。作为一门独立科学的文学学不仅有自己的研究对象，而且其研究对象不是文学而是文学性，即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区别性特征。按照雅克布森的看法，使文本成为艺术品的技巧或构造原则是文学研究的真正对象。2.诗的“系统功能”。从功能的角度看，日常语言是思想交流的工具，文学语言则以自身为目的。从日常语言活动中区分出六种因素（语境、信息、说话者、受话者、接触、代码）的雅克布森，又在此基础上再区分出六种功能。由于诗歌的注意力则首先集中在符号本身，而注重实际效用的散文则集中于所指物。显然，文学性只是语言交流的一种功能，手段、方式途径永远比目的、意图、效果重要。3.隐喻与转喻。原为修辞的隐喻与转喻，在雅克布森那里却成了文学文本的两种基本构成方式。文体方面：诗中的隐喻多，而散文中的转喻多。思潮方面：浪漫主义作品中的隐喻多，而现实主义作品中的转喻多。就艺术门类而言，绘画中的立体主义多使用转喻，而超现实主义则多使用隐喻。甚至做梦都遵循着隐喻转喻这两大法则，有些梦境是基于相似性原则构成的，因此属于隐喻的范畴；有些梦境是基于毗邻性原则形成的因此属于转喻的范畴。

三、什克洛夫斯基的陌生化文学理论主要表现在什么方面？

答：主要表现以下几个方面：

1.内部规律和形式。什克洛夫斯基说道：“艺术永远是独立于生活的，它的颜色从不反映飘扬在城堡上空的旗帜的颜色。”就是说，文艺不是对外部生活的模仿和反映，文艺有其自身的本质和内部规律。所谓“文学的内部规律”，在他看来，“主要指文学作品的形式结构，是文学形式变化的问题”。他强调，文学作品是纯形式，它不是物，不是材料，而是材料之比。他前期的研究集中在这一意义上的文学形式的探讨。如对小说结构研究，他提出了“梯形结构”、“环形（或圆形）结构”的概念。

2.关于陌生化。他认为，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陌生化则是艺术加工和处理的必不可少的方法。这一方法就是要将本来熟悉的对象变得陌生起来，使读者在欣赏过程中感受到艺术的新颖别致，经过一定的审美过程完成审美感受活动。

3.文学语言与日常语言。他强调，艺术陌生化的前提是语言陌生化。散文语言的陌生化程度不高，所以，它接近日常语言；诗歌语言的陌生化程度很高，因此，它总是处于文学语言的最高层次上。人们欣赏文艺，不是从内容看形式，而是从形势看内容，是从词语上来看内容的。

四、试论其他俄国形式主义文学理论研究的主要观点。

答：1.坦尼亚诺夫的文学理论。（1）对于陌生化，坦尼亚诺夫提出了“突出”（foreground）的概念。这种观点的提出，使形式主义更好的说明文学作品，它承认文学作品内部有自动化和陌生化的对立和相互作用的关系，这就既强调了他们所关心的“文学性”，也避免了早期形式主义的断然割断文学与实际生活联系的弊病。（2）坦尼亚诺夫最关心的理论问题是戏仿（parody），众所周知，戏仿总是产生于旧文本与新文本的特殊关系之中。坦尼亚诺夫与什克洛夫斯基有着很大的不同，他把作品视为“各种手法的总和”。相形之下，坦尼亚诺夫的观点更加合理，也更容易为社会所接受。他认为，形式上的不一致，意义与形式之间的对立，不仅不会引起作品的解体，反而会增加作品的活力。这种观念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变形”（deformation）原则的确立。（3）他强调文学是动态言语的建构。文学作品是一个系统；文学系统并不是绝对孑然独立的，它的独立性、自足性是相对的；某一语言现象是否可以看成某一文学事实，取决于它与文学序列的关系，取决于这一语言现象的功能而不是他的“实体”。

2.艾亨鲍姆的文学理论。艾亨鲍姆在研究文学的题材、风格、韵文结构、散文技巧时，总是采取描述性的态度；此外，他还热衷于采用语言科学的方法来研究文学现象。所有这些，都使他的学术研究带上了明显的科学意味和中立色彩。它对俄国形式主义最大的贡献是他有关诗歌旋律的研究。（1）艾亨鲍姆相信，每一部作品都包含着一种或多种处于支配地位的艺术技巧，它或它们使得该作品中的其他因素处于变形、失声的境地。他把这一原理运用于诗歌文本的分析之中，并在某些类型的诗歌中寻找处于支配地位的语调模型。他的超越传统的评价令涅克拉索夫“容光焕发”，相反，他认为普希金是古典主义规范的追随者，因此而让后者的接受多少有些影响。（2）艾亨鲍姆不仅对韵文情有独钟，而且对散文同样予以重视。他考察散文构成、风格等问题，赞赏具有模仿性和高度风格化的作品。他之所以赞叹这类作品道理很简单：这些作品最具形式方面的特征，因而与艾亨鲍姆对形式主义的信仰息息相通。（3）艾亨鲍姆发现了欧·亨利小说的语体技巧，运用这种技巧，欧·亨利不仅获得了“戏仿”特征，而且消灭了人们对现实萌生的幻觉。（4）艾亨鲍姆对语音模式（sound patterns）和语句旋律（phrase melody）的研究，对布拉格学派产生过巨大影响，为布拉格结构主义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

[1]《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三联书店1989年版，第11页。

[2]《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24页。

[3]《俄国形之主义文论选》，三联书店1989年版，第3页。

[4]《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三联书店1989年版，第6页。

[5]《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三联书店19889年版，第9页。

[6] （俄国）雅克布森：《序言：诗学科学的探索》，《俄苏形式主义文论选》（茨·托多罗夫编选，蔡鸿滨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1页。

[7] 佛克马、易布思：《二十世纪文学理论》（林书武等译），三联书店1988年版，第14页。

[8] 转引自（英）安纳·杰弗森、戴维·罗比等著：《西方现代文学理论概述与比较》（陈昭全等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9页“手段”（device）又译为“技巧”“程序”“方法”等。

[9] 佛克马、易布思：《二十世纪文学理论》（林书武等译），三联书店1988年版，第15页。

[10] [俄]雅克布森：《何谓诗》，转引自（捷）库尔特·康拉德：《再论内容与形式的辩证法》（佟景韩译）《美学文艺学方法论》（下卷），文化艺术出版社1985年版，第530—531页。

[11] 同上。

[12] （俄）雅克布森：《隐喻和转喻的两极》（张祖建译），《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434页。

[13] 值得注意的是：第一，这里所谓的隐喻是按照西方的标准提出的，它包括一切比喻形式（明喻、暗喻、曲喻等等），因而它与现代汉语中的隐喻存在差异。第二，这里的“转喻”包括了汉语修辞学中的“借代”。

[14] （俄）雅克布森《闭幕词：语言学和诗学》，塞比奥克主编：《语言文体论集》，麻省理工学院1960年版，第370页。

[15] （英）伊格尔顿：《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吴晓明译，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22页。

[16]佛克马、易布思：《二十世纪文学理论》（林书武等译），三联书店1988年版，第27页。

[17] 佛克马、易布思：《二十世纪文学理论》（林书武等译），三联书店1988年版，第14页。

[18] （俄）坦尼亚诺夫：《论文学的演变》，《俄苏形式主义文论选》（茨.托多罗夫编选，蔡鸿斌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115页。

[19] （俄）艾亨鲍姆：《“形式方法”的理论》《俄苏形式主义文论选》（茨·托多罗夫编选，蔡鸿斌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113页。

[20] （俄）艾亨鲍姆：《果戈理的《外套>是怎样写成的》《俄苏形式主义文论选》（茨·托多罗夫编选，蔡鸿斌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198页。

[21] （俄）艾亨鲍姆：《果戈理的《外套>是怎样写成的》《俄苏形式主义文论选》（茨·托多罗夫编选，蔡鸿斌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200页。

[22] （德）姚斯和霍拉勃：《接受美学与接受理论》（周宁等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292—29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