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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论史纲
1.4.3.7 第六节 锡德尼的《为诗辩护》
第六节 锡德尼的《为诗辩护》

为反击“诗是罪恶的学堂”,英国诗人兼批评家锡德尼(Sidney,1554—1586)写了《为诗辩护》,其核心文论观点表现在以下几点。

一、诗高贵而久远

他认为,从历史发展来看,诗是既开始得早又存在得久的,它传播哲学、历史等知识的形式。这事实是如此明显,以致希腊哲学家在很长的时期内不敢不在诗人的面貌下出现。[50]所以希罗多德用九个文化之神的名字来称其历史。[51]因此,在起初,如果不先行取得诗的伟大护照,确是哲学家和历史学家都不能进入群众审定之门。[52]

二、诗独属另一天地

(一)语源上,诗人是创造者,他创造出另一种自然。他说:只有诗人,⋯⋯是为自己创新的气魄所鼓舞,在其造出比自然所产生的更好的事物中,⋯⋯实际上升入了另一种自然。[53]

(二)性质上,诗是一种摹仿艺术,它是一种再现,一种仿造,或形象的表现;用比喻来说,就是一种说着话的画图,目的在于教育和怡情悦性。[54]

(三)功能上,诗人最能启发德行。他说:一切人间学问之目的就是德行,⋯⋯在这方面,⋯⋯诗人确是优先于其他竞争者而有此权利的。[55]

(四)比较中,诗人兼有道学家和历史学家的长处。他指出,道学家和历史学家⋯⋯一个凭箴规,另一个凭实例;但是二者都不是两个条件都具备。[56]那无与伦比的诗人却二者兼能做到。[57]因为一个虚构的例子是和一个真实的同样有力来教育读者的。[58]它几乎既是教导的前因,又是它的后果。[59]

总之,诗人以形象图画、虚构,结合一般概念和特殊实例,感动人的心灵,易记忆,整齐动人而胜过历史学家、道德家和哲学家。这就同时指明了诗(文学)的审美特质。在他看来,诗是一切学术文化的起因。

三、驳论以确立观点

在《为诗辩护》中,锡德尼进一步借批驳几种责难诗的论调来确立自己的观点。

其一,驳应该把光阴花费在比诗更好的知识上。他说,没有什么能够像诗那样阐明它和感动人去向往它,那⋯⋯纸和墨不能用在更有益的目的上了。[60]

其二,驳诗是谎话的母亲。他指出,诗人,他不肯定什么,因此他是永不说谎的。[61]在诗里,因为本来只寻求虚构,他们就应当把那叙述仅仅当作一个有益的创造的构思基础。[62]

其三,驳诗是腐化的保姆。他指出,滥用诗就会产生腐化,但这不是诗本身的过错。

其四,驳柏拉图把诗人驱逐出他的共和国。锡德尼认为,柏拉图既是哲学家,就是诗人的天然敌人。[63]其实柏拉图所预防的也是指诗的滥用,而不是指诗。[64]因此,用柏拉图驱逐诗人也无法否定诗本身。

由以上所述可见,锡德尼的《为诗辩护》指出了诗之所以优越、有价值,其本质特征是:形象图画的再现;虚构、结合一般概念和个别实例,感动人的心灵,怡情悦性,劝人向往德行;整齐动人,易于记忆。这些几乎把古希腊罗马,特别是亚里士多德、贺拉斯关于诗(文学)的理论观作了一个总览,因而《为诗辩护》是英国文论的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