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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论史纲
1.4.1.5 第四节 朗吉弩斯的文论
第四节 朗吉弩斯的文论

古罗马时期有一部文论著作——《论祟高》,相传作者为两个同名的朗吉弩斯,16世纪中叶才被发现,已不完全。17世纪新古典主义文论家布瓦洛把此书由希腊文译成法文,多次重版,影响很大。

一、《论崇高》是审美趣味变化的标志

古罗马帝国在公元1世纪左右正经历着社会历史的大变革,而公元前73—前71年斯巴达起义的爆发,动摇了古罗马帝国的统治,古罗马奴隶制社会发生了大动荡、大分化与大改组。

社会历史的大变革也带来审美趣味的大转化。古罗马初期(公元前4世纪—前2世纪)是受古希腊文化浸染的希腊化时期。这一时期的古罗马人形成了希腊化的审美趣味。但古罗马在市政时期(公元前27年—公元476年)的初期和中期,审美趣味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其一是享乐主义盛行,其二是非和谐的激荡之美引起世人的关注。伊壁鸠鲁主义和贺拉斯的文论反映了前者,朗吉弩斯的文论(《论崇高》)则反映了后者。

二、朗吉弩斯的文论观点

朗吉弩斯的《论祟高》是一篇论述崇高文体和风格的论文,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它已经把崇高作为一个美学范畴提出来了,因而在西方文论史上影响深远。

《论崇高》论述了崇高的本质。他说,崇高就是“伟大心灵的回声”。[51]思想深沉的人,言语就会闳通[52]。也即要想得到崇高风格的语言和文章,最重要的是要有一种高尚的灵魂。

朗吉弩斯认为,崇高语言的主要来源有五个。其先决条件是掌握语言的才能。第一而且是最重要的是庄严伟大的思想。第二是强烈而激动的情感。这两个崇高的条件主要是依靠天赋的,其余的却可以从技术得到些助力。第三是运用藻饰的技术,藻饰有两种:思想的藻饰和语言的藻饰。第四是高雅的措辞,它可以分为恰当的选词,恰当地使用比喻和其他措辞方面的修饰。第五个原因总结全部上述的四个,就是整个结构的堂皇卓越。[53]天赋包括庄严伟大的思想和强烈而激动的情感,它是根本的;后天方面包括运用藻饰的技术、高雅的措辞、整个结构的堂皇卓越,这三者都是语言和篇章的具体运用。

对于祟高的语言和风格产生的途径,朗吉弩斯认为,崇高的语言和风格,须运用形象思维来产生,说话人要感情专注和亢奋而通过想象和幻觉来显示他要说的事件,然后通过语言调动听者的想象而产生幻觉,从而在眼前也显现出那些事件。也即:心灵的伟大——摹仿(运用形象)——想象和幻觉(从说话人到听者)——崇高的语言。这是继承亚里士多德和贺拉斯的摹仿说,对形象思维(想象)观点的进一步阐发。

对于审美效果,朗吉弩斯指出,崇高的语言对听众的效果不是说服,而是狂喜。一个崇高的思想,如果在恰到好处的场合提出,就会以闪电殷的光彩照彻整个问题,而在刹那之间显出雄辩家的全部威力。[54]显然,古罗马时代的审美趣味已由悦耳动人的优美转向了令人狂喜的崇高。

三、《论崇高》的影响

《论崇高》是西方文论史和美学史上最早研究崇高的论文,它虽然主要论述阐发的是文体和语言的崇高风格及其本质、来源、产生途径和审美效果,但是,在论述阐发的过程中,作者朗吉弩斯也涉及了自然界、社会和艺术之中的崇高对象,比如,尼罗河、莱茵河、多瑙河,海洋,高尚的思想,伟大的心灵,悲剧英雄等等,因此,我们可以说,朗吉弩斯已经把崇高作为一个美学的范畴提出来了。这给以后博克、康德、席勒、黑格尔等人的进一步研究开辟了道路。

朗吉弩斯的文论观点,承继了亚里士多德和贺拉斯的古典主义而又开创了浪漫主义文论。而且强调摹仿过去伟大的诗人和作家的重要性,以及永恒性、普遍性、研究结构的整体性、布局的恢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