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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中德和焦点出去走了一圈，仍然是一无所获，回到章明传的办公室正唉声叹气等候章明传，章明传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杜中德：“老章，我们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在这里等你拿主意，到底怎么办啊？”

章明传：“焦秘书，通知所有在家的党委成员，立即回来开个碰头会。把李正齐也请来。”

焦点：“好，我这就去。”走出办公室。

章明传：“老镇长，我们能不能把那笔救灾款挪出来用一段时间？”

杜中德：“那笔救灾款是用村民和学校遭风灾的名义去争取的，除去花销，剩下不到十万了。老章，挪用救灾款要处分人，你可千万不能打救灾款的主意啊！”

章明传当然知道挪用救灾款要处分人，而且唐书记也一再打招呼，修大桥再困难，都千万不能以身试法。为此党委曾经做过决定，把不增加农民负担、不搞非法集资等作为不可逾越的红线，否则就有搞政绩工程之嫌，上级追究起来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而动用救灾款是性质更为严重的问题，他明知那笔款春节后就拨下来了，都一直不好提这件事，可是眼前已经走投无路了，逼得他只好铤而走险了。

章明传：“杜镇长，那笔救灾款本来就是我们花钱去争取来的。先挪出来救一下急，喘过气来就还行不行？”

杜中德：“不行，那是原则问题。救灾工作是我在分管，我都快下课的人了，你不能让我天亮了还尿床吧。”

章明传急了：“我的杜、杜副镇长哩，我是一把手，责任我负！”

“杜副镇长”那个“副”字出自章明传之口十分刺耳，杜中德突然发火：“你？副镇长怎么啦，我也是党委成员。我也有权履行自己的职责。”

章明传：“你！”自知失口又缓和下来，递上烟，“老领导，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出此下策啊。”为杜中德燃上烟。

杜中德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再次闹僵。二人闷闷抽烟。

这时出去通知开会的焦点领着六村支部书记牛莽子，拿着一把辣椒苗走了进来。

牛莽子揩着汗，把辣椒苗往杜中德面前一甩：“杜镇长，杜镇长哩，你要负责任啊！”

杜中德没好气地：“你龟儿又啥事吗？”

焦点：“牛支书，有啥事你慢慢说。”

牛莽子：“嗨！农民拔了辣椒苗要来找你撕皮！”

杜中德：“什么，找我撕皮，为啥？”

佘老板解散施工队的消息一传到六村，六村的不少群众就要拔辣椒苗找牛莽子算账，牛莽子只好来找杜中德。

牛莽子：“年初动员种辣椒，你给大家打了包票，签了合同的，说保证佘老板全部收购。我们六村种得最多，按照镇上下达的指标不折不扣地完成了任务，还得了镇上的奖状的。现在佘老板这一走，我们的辣椒去卖给谁？农民不找你撕皮找哪个？”

杜中德：“啊，这……”

章明传明显地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转了几下眼珠，只好又重施故技演戏了，故作生气地在桌子上一巴掌：“胡闹！谁说佘老板要走？我们好不容易请来的财神爷，能轻易让他走吗？”

牛莽子：“不是都在说大桥修不起，佘老板要走，香料厂的施工队都解散了吗，全镇闹得人心惶惶的了。”

章明传：“回去给大家讲，大桥后天就复工，佘老板已经决定留下，叫大家放心。”

牛莽子：“大桥后天就复工？真的呀？”

焦点已然明白了章明传的意图，立即附和，为章明传圆谎道：“真的，镇长还能跟你撒谎？”

牛莽子：“那好，只要大桥能复工，佘老板不走，六村的事情我保证摆平。我回去阻挡大家拔辣椒苗去了。”

牛莽子匆匆离去。

焦点：“看来今天不稳住佘老板，这祸就惹大了。唐书记已经落个下肢瘫痪，去年的悲剧难免重演啊！”

章明传：“焦秘书，你通知广播站，立即发出紧急通知：大桥后天复工，佘老板决定留下办厂，原来签订的辣椒合同有效，谁拔辣椒苗，责任由自己承担。”

焦点：“好！”走出办公室。

杜中德抽烟思索，艰难地下定决心：“唉！老章，就挪用救灾款吧。我在分管，决定由我做，出了事由我去挨处分。”

章明传：“那怎么行？”

杜中德：“老章，我这乡官也混不了多久了。香山镇可以没有我杜中德，不能没有你章明传啊！不过，这点钱也不能复工啊，催收历年积欠的提留款的工作，也得加大力度才行啊。”

章明传：“对，这事也是你在分管，还是要拜托你啊。另外，我们还得想点其他法子。”

焦点走回办公室。

焦点：“镇长，熊三爷培修镇江寺，才几个月时间，都募捐了十几万了。你看……”

章明传眼睛一亮：“啥？！你说啥？他募捐了十几万了？”

焦点：“是呀，十八万多，存折就在嫂子手里。我亲眼看见了的。这几天庙会下来，肯定还远不止这个数啊。”

章明传抽烟踱步，紧张思索，猛然回头，扔掉烟头，果断地：“妈的，就这么办！”

焦点：“镇长，你的意思是……”

章明传：“你再去催催大家。立即到会议室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