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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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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得到幺吵吵的报告,立即收拾摊子,交给熟人,直接赶了回来。走在街口,见章明传果然进了盘丝洞,就偷偷尾随而来。此时已经来到盘丝洞外,隐在了门厅外。

门厅内,章明传犹豫了很久,实在没有勇气掀开门帘上楼,叹了一口气,只好转身出门。帘内,白莲隔帘相望,看见章明传的为难,不停地抹泪。见章明传无奈地朝门口走去,她终于掀开门帘。

白莲:“明传哥……”

章明传转身,他的救世主下楼了:“白莲……”

二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欲靠近,又分开,十分尴尬。

门外,李红悄悄向盘丝洞门口靠近。

门内,章明传:“好些了吗?”

白莲:“好多了。”

章明传:“你病了这么久,一直不好来看你……唉!”

白莲:“……明传哥,找我有事吗?”

章明传:“这……我,我是来问,来问今天晚上的事……”

李红倚在门外偷听。

白莲:“晚上的事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到时候来就是了。”

章明传:“啊,好……”

李红在门外听到晚上的事都安排好了,不由得怒火万丈,猛敲一下挟杖,边喊边踉跄地扑进门厅:“吔!章明传,你这遭天杀的,你干的好事啊……”

方便面等服务员闻声而出:“哟,‘梅超风’来了。”

章明传惊愕之际,已被李红揪住了耳朵。

李红:“你干的好事啊!一回来就往这里跑。晚上的扯扯都说好了,还叫你放心地来啊!”

章明传:“李红,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李红哭闹:“误会?你叫人看看,你脸上,你衣领上的口红是哪里来的?”

章明传:“嗨呀,这口红……”有口难辩,望着方便面等急得直跺脚:“小方,看你们……”

泡泡糖:“镇长夫人,那口红是小方她们……”

李红:“你这皮条客,你给白莲拉了皮条,又给这些妖精拉。你滚远些,没你的腔开。”

泡泡糖:“你,你这么不宜好……”

方便面:“哈哈哈,要论耍泼噻,姑奶奶演泼妇,可是得过全省大奖的哈。今天给你露一手。”

众女:“好,方姐,我们今天给她露一手看看。”

李红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天哩,我好命苦啊,我好命薄啊,呜……”

章明传:“李红,你别闹了,我求你了。”

泡泡糖:“姐妹们,好戏开场了,帮个腔,伴个舞吧。”

众女:“要得!那是我们的老本行,拿手戏。”

有的拿盘子,有的拿扇子,边敲边唱边舞,诚心戏弄李红。

众女唱:“好笑多啊,好笑多,镇长遭老婆扯耳朵——”

李红边哭边数落:

“章明传呀,你好狠心呀,你好万恶哟,李红我不麻不癞又不跛,当年不是嫁不脱啊。呜……”

方便面接着李红的数落唱:“你称二两棉花纺一下,当年谁不夸我李红呀——”

众女唱:“香山镇上一枝花,人人都夸赛嫦娥。”

李红继续数落:“你转业失恋,半疯半傻,我不嫌你穷,不嫌你病,把你当成心肝宝贝服侍,你才捡回一条小命啊。

众女唱:

谁知你是个陈世美呀,

而今就喜新厌旧想换老婆哟。呜……

好心得个恶果果哟,可怜哟,可怜哟。

李红:“而今我是跛子了,不如你的初恋情人妖艳,你见了她眉来眼去,回到家秋风黑脸。今天刚拢屋,就来跟她鬼混啊。章明传,你不给我说清楚呀——”说着强拉章明传。

众女唱:

老娘拉你去跳河,呜……

去跳河哟去跳河,

跳下河去把鱼摸,

又怕蚌壳夹住手哟,

又怕螃蟹钳住脚,

搬又搬不开哟,

扯又扯不脱,

一朵花儿红哟,

啷个把鱼摸……

李红:“摸你妈个屁!”

白莲:“小方,你们,你们别火上浇油了。”

方便面:“我们帮镇长夫人鸣不平。镇长想换教,这就不对嘛。人家都说,喜新不厌旧,老婆再丑不解聘,情人再好不转正呀。”

众女:“是呀,老婆再丑不解聘,情人再好不转正嘛,哈哈哈!”

门外已经拥来好多看热闹的人。

李红:“章明传,你说,你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干啥?不说清楚,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说着一头向章明传撞去。

方便面等拉住李红:“死不得呀。死不得呀。”

章明传:“我是来借钱的。”

李红:“你就是看见她那几个臭钱才花了心的。”

章明传:“李红,你乱说些啥。”

李红:“我乱说?你的保证书还在这里。”掏出保证书,“你是啷个给我保证的,你拿去念,念出来念给大家听听。”

“我来念。”泡泡糖接过保证书,拖长声音夸张地念,“第一条,永远不见白莲的面。第二条永远不到盘丝洞,陪客也不准。第三条……”

门外哄堂大笑。

白莲抹着泪:“别念了,别念了。”

李红:“白蛇精,你怕了?你心痛了?念,给我念!”

章明传:“李红,我求你,别闹了,别再伤害白莲了。门外挤起那么多人,我这脸往哪里放啊?我,我是镇长,我还要在这一方活人,我给你下跪行不行啊?”

白莲终于控制不住:“不!不!”一把拉开要下跪的章明传:“李红姐,我,我给你下跪。我给你下跪。”说着跪在李红面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我,我的错。你饶了他吧。我明天就离开香山镇。永远不回来,永远……”

章明传:“不,不!白莲,别胡说……”欲拉白莲又缩回手。

泡泡糖上前扶起白莲。

李红:“啊哟,章明传,你心痛了呀?她都承认了,你还想抵赖呀?你说,你到底来干什么?”

章明传:“我真是来借钱的。”

李红:“你借钱去做啥?去哄野婆娘呀?”

章明传气急:“你,你,我跟你说不清。我就是哄了野婆娘,怎么样?我,我在城头耍酒吧,枪走了火,拿钱去交罚款,这下你安逸了哇!”

章明传说罢冲出了盘丝洞酒楼。

李红:“你,你站住!还想骗我。你枪都没有,走啥火?”

众女大笑:“哈哈哈。”

方便面:“镇长夫人哩,枪走火么,就是,就是……”对李红耳语。

李红:“啊,天哩,好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