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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梦
1.3.11.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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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西确实神通广大,春节前关于冷县长的消息很快得到了印证。他那次“砸庙子”的断然行动,既为了帮章明传渡过难关,弥补过去的亏心,也想巧妙地给冷县长报警。从私人关系而言,他是招待所所长,为常务副县长服务不少,冷县长也给了他一定的回报。从公事而论,他认为比冷县长平庸无能和贪得无厌的大贪官还多,冷县长毕竟还是一个能够干些实事的官员,共产党的政策讲坦白从宽,让他自己擦了屁股,能减轻罪过,这样暗中帮冷县长一把,也是一种人情。

人们都知道他跟冷县长关系很近,毕西知道躲不过冷案的牵连。冷大脑壳被双规后,果然市纪委把他叫到指定的地点证实一些问题。他一口咬定除了正常工作往来,没有任何权钱交易。所涉及的问题,时间、地点、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全。

冷案也涉及牛魔王。牛魔王是坐过牢的,懂得应对审问的办法,而且此事又得到过毕西的点拨,一到案就来个竹筒倒豆子,先给自己无限上纲,坦白承认自己腐蚀革命干部的罪过,为了拿到大桥工程,去给冷县长行贿,结果让冷县长狠狠教训了一通,把送钱退钱的时间地点和方式说得一清二楚。因为当时冷县长秘书退钱时,二人已经约定好了对这事的说法。他的说法跟冷县长的交代完全一致,不但没给冷县长加罪,反倒给冷县长粉了一把。很快牛魔王就被放回去了。

毕西的最大本事是走到哪里都能很快跟人交上朋友。双规几天之后,态度端正,配合调查取证,他很快便跟办案人员成了哥们儿,一周之后他已经说清了问题。专案组的朋友要解除对他的双规,他说还是等几天好些。我现在就出去,冷县长的人肯定要来找我,少给自己找点麻烦好些。而且回去之后,烦心的事情太多,又要忙得不可开交,难得有清闲的时候,不如跟大家一起再玩几天。

新朋友们只好依了他,慢条斯理地上报材料等待上级通知。那之后的日子都闲着,办案地点一般都封闭在某某宾馆的小区域内。问题说清楚了依然还是同志,在等上级决定时,朋友们或吹女人说骚话,或打小麻将混时间。不过,那几天他的手气太糟糕,打麻将老是输。朋友们都说他心中有事,身不自由,叫他放松些。他说输就输吧,在成都护理唐书记时找高人算过命,今年该走霉运。把带在身上的几千块钱输完之后,他又愉快地回到了香山镇。

冷县长是个聪明人,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他很快理解了毕西的反常举动,内心感激毕西,春节期间退了不少不该得的不义之财,包括春节期间各单位送的红包,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为自己赢得了擦屁股修补篱笆的宝贵时间。这样大大地减轻了自己的罪过,得到了从轻处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毕西解除双规,成了香山镇的一件大喜事。杨书记接到县纪委的通知,第一时间打电话报告唐立行和章明传。二人都说要尽力采取措施,恢复毕西的威信,把陷入瘫痪的小城镇建设工作抓起来。

杨书记便请在家的几位党委成员到办公室来商量。

众人走进纪委办公室,都半开玩笑地说:“杨书记,你找我们说事,不会有好事吧。”

杨书记笑道:“好事,大好事啊。刚才接到县纪委吴书记通知,毕西同志已经说清楚了和冷县长的事情,他本人没有任何问题。为了消除不必要的影响,有利于毕西同志今后开展工作,市、县纪委今天要派专人送毕西同志回来……”

过去大家虽然对毕西有意见,可现在不待杨书记说完,大家都说:“好,果然是好消息。”

张主任只是看不惯毕西的做派,要她说点上纲上线的问题也说不出来,便道:“香山镇不出贪官,毕书记平安回来,确实是好事。”

杜中德也道:“好,好,纪委领导想得真周到。他们不来给毕书记正名,毕书记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杨书记解释道:“你们过去都只把纪委当成是处理干部的部门了。其实,纪委的第一职能,就是保护干部啊。”

张主任:“干部当中消除影响容易,纪委一宣布就行了,可是在群众中的影响就不好消除了。”

杨书记:“对,请示了唐书记和章镇长,要我们尽力恢复毕书记的威信,好抓工作。”

刘主任:“这个好办,毕书记回来后,以检查小城镇工作为名,我们几位陪他到大街上走一转。晚上还专门在广播站,让他作个广播讲话。”

张主任:“好主意,让他好好风光一下。”

杜中德:“他给二村好多人帮过忙,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说不定还要给他放鞭炮冲喜哩。”

刘主任:“老百姓的事我们不管。我们晚上食堂里加个餐,大家给他庆贺一下怎么样?”

众人都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