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在卫:从政无门
在卫:从政无门

鲁定公十三年(前497年),孔子一行离开鲁国来到卫国。在鲁国的近邻中齐国最强大,如果能在齐国施展才能当然最好,但是夹谷会上,孔子得罪了齐人,到齐国去是不合适的。卫是小国,但其始祖是卫康叔,与周公同为太姒之子,关系最亲。孔子说过:“鲁卫之政兄弟也。”(《子路》)两国制度非常相近,卫国的文化氛围与鲁大体相近。同时,孔子弟子中琴牢、句并疆、颜涿聚等许多人是卫国人,而且颜涿聚又是子路的妻兄,他们有广泛的社会联系与影响。这些对孔子在卫国站稳脚跟以至出仕都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他们一开始便选定卫国为目标。

孔子一行进入卫国后,孔子见这里人烟稠密,田里劳作的人很多,于是感慨地说:“人真多啊!”弟子冉有为孔子驾车,听了这话,问孔子:“在人多的基础上如何提高一步呢?”孔子说:“让他们富起来。”冉有又问:“富了之后,怎么再提高一步呢?”孔子说:“让他们受教育。”(《子路》)当时孔子心情不错,觉得能在这里为政,让卫国人民富裕起来并且懂得礼节,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业。四方之人看见这个榜样,纷纷来学,那就更好了。他说:“如果用我当政,一年就差不多了,三年就会很有成就。”(《子路》)

孔子到了卫国首都帝丘(在今河南濮阳),开头照常讲学,同时了解卫国情况。弟子子贡见他在求职方面没有任何动静,为他着急,就向他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假设有一块美玉在这儿,是把它收藏在匣子里好,还是找一个识货的商人卖掉好?”子贡极富形象思维,话说得漂亮,他把孔子的才能比作美玉,想知道他是否有意卖给公侯之家。孔子答道:“卖呀,卖呀!我是在等待识货的人呀!”(《子罕》)当时他正在了解卫灵公是不是一个识货的人。不久,卫灵公听说鲁国名人孔子来了,于是召见孔子,依礼存问。他问孔子在鲁国俸禄是多少,孔子据实以告:六万小斗。灵公说:“好,卫国也给您六万小斗。”有了这么多粮食,孔子师徒才能在卫国生活下去。孟子说,孔子“于卫灵公,际可之仕”。所谓际可,是接遇有礼的意思,既有俸禄也有虚衔,有别于公养之仕,后者只拿俸禄,并无虚衔。所以当时灵公可能给了孔子一个闲散官职,究竟是何职位,已经无可详考。

当时卫灵公正忙于联齐伐晋,第二次见到孔子便提出战阵方面的问题来讨教。孔子认为,卫国和其他国家一样,病根就在抛弃礼乐而突出战争,所以回答说:“礼仪方面的事,我曾经学习过。但是军旅之事,未曾学过。”(《卫灵公》)孔子是无所不学的人,军事当然也学过,但是他认为这些知识只能用于正义战争,而不能帮助诸侯卿大夫穷兵黩武,进行不义战争,所以不肯与卫灵公谈军事。还有一次,灵公心不在焉地与孔子谈话,正在这时,一只鸟在他们头上盘旋,灵公抬头盯着看了半天,根本不知孔子说了些什么。孔子老大不高兴,这不仅仅是失礼的问题,它意味着卫灵公对孔子的学说,对礼乐的复兴毫无兴趣。(《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