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派特苏利文、奥托·梅斯麦和菲利克斯猫

菲利克斯猫是美国早期动画史上十分耀眼的动画明星，在米老鼠出现以前它的地位可以说是显赫一时，无人能及。菲利克斯猫的背后有两位创作者，一个是最早构思它的形象并拥有版权的派特·苏利文（Pat Sullivan，1885年—1933年），而实际绘画和制作菲利克斯猫动画的则是奥托·梅斯麦（Otto Messmer，1892年—1983年）。苏利文的大名永远出现在“菲利克斯猫”制作名单的首位，而“菲利克斯猫”形象的真正创作者梅斯麦，则生活在苏利文的阴影下不为人知。

一、派特·苏利文与奥托·梅斯麦的合作及“菲利克斯猫”的诞生

派特·苏利文1885年出生在澳大利亚，22岁移居伦敦。他做过很多职业，当过音乐厅的舞蹈演员、车夫、漫画家。当他移民到美国后，还曾参加过职业拳击比赛。后来他成为漫画家威廉姆的助手，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漫画作品，并逐渐成为动画制作人。

奥托·梅斯麦1892年出生于美国的新泽西州，毕业于美国托马斯艺术学校，受过正规的艺术教育，毕业后在《纽约世界报》等报刊发表了不少漫画作品，并终于得到制作动画片的机会。梅斯麦像温瑟·麦凯一样自己绘制所有画稿，并在1915年制作了一个以少年摩托手为主角的动画短片。虽然这部作品并没有发行面世，但梅斯麦制作动画片的才能却得到了业内人士的认可，由此梅斯麦参与了许多商业广告的创作，积累了许多制作动画的技巧和经验。

梅斯麦与苏利文在1915年开始合作。当时漫画家威廉姆刚刚去世，曾经是他助手的苏利文把威廉姆的畅销漫画《有着滑稽声音的黑人》稍加改编，制作了一个动画系列片，为了避免版权纠纷，苏利文改换了主角的名字。梅斯麦进入苏利文的工作室，并参与制作了这个长达10集的作品，还和苏利文合作了其他一些动画片。

1916年，梅斯麦为环球公司的剧情长片《海下两万种》中制作的两分钟动画《海下两万种笑声》受到广泛的好评。

“菲利克斯猫”的诞生颇费周折。《派拉蒙银幕杂志》需要新鲜的漫画作品来填充版面，于是主编约翰·金找到正在从事动漫制作的苏利文，二人一拍即合。丰富的生活阅历和敏锐的商业眼光促使苏利文开始筹划“菲利克斯猫”动漫系列。苏利文找来梅斯麦设计了菲利猫的角色形象，还写了故事脚本，并且指挥整个制作进度。1919年《猫的闹剧》出版，主角是一只名叫马斯特·汤姆的黑猫，后来它的名字被改成“菲利克斯”。“菲利克斯猫”很快被制成系列动画片，开始是一个月一集，从1921年起，女制片人玛格利特·温科勒与苏利文签约，“菲利克斯猫”得以大规模生产，并以15天一集的速度源源不断地生产。1923年梅斯麦又开始连载“菲利克斯猫”的连环画，这部一周一集的连环画一直到1943年才连载结束。

二、“菲利克斯猫”的盛极而衰

“菲利克斯猫”的动画片中充满了具有动画特性的视觉趣味，梅斯麦沿袭了麦凯创造葛蒂的经验和诀窍，赋予菲利猫独特的个性魅力，并且精心设计了丰富的表情和姿势，用来表现菲利克斯猫的情绪和思想。以后“菲利克斯猫”的形象又经过一些改动和加工，比如强化它爱拥抱的标志性动作、突出它富有同情心的个性、简化面部线条等，以适应大规模的生产。这样，诞生于《猫的闹剧》中的这个可爱的小黑猫形象很快就在世界范围内流行起来，成了大众偶像，在20世纪20年代赢得了公众狂热的喜爱。从公司职员手中的茶杯到军队的F-3战斗机，随处都可以看到“菲利克斯猫”的身影。1922年，纽约市民把它定为该市的吉祥物；1925年，以它为题材的流行歌曲《前进，菲利克斯》正式发行；1927年，驾机独自飞跃大西洋的美国英雄查尔斯·林白也随身携带了一个菲利克斯猫毛绒玩具；1928年，美国电视台首次实验电视信号接收状况所用的图像就是菲利克斯猫。

图1.3　“菲利克斯猫”开拓了美国动画的商业运作模式和工业化制作流程

这只小黑猫在世界动画史上具有开拓者的地位，它是第一个有思想、有个性、幽默机智、富有活力的动画形象，也是第一个成为商品的动画明星。以菲利克斯猫形象制作的布偶、玩具、贴纸以及其他琳琅满目的商品遍布世界各地，开拓了一个面向儿童的广阔市场。从此，以动画形象为基础，制作其衍生产品的销售模式也建立起来。

“菲利克斯猫”取得成功后，作为一个默片动画明星，它很快就面临着有声动画的挑战。但它的主人苏利文因为个人生活的混乱而使这只显赫一时的小猫逐渐被米老鼠的光芒所淹没，从而逐渐淡出了观众的视线。

苏利文在1918年因为涉嫌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而被判入狱两年。虽然最终他娶了那个女孩为妻，但依旧因强奸罪入狱9个月，这场婚姻以15年后妻子的自杀而告终。这段不幸的婚姻使苏利文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在一集《菲利克斯猫呜呜叫》的动画片中可以反映出苏利文当时的生活状态：菲利克斯猫在酒馆里喝得醉醺醺的，在街上游荡，和女人调情，鬼混了一夜后回到家里，街道在他的眼里开始摇晃，楼梯上也不断出现幻象，烂醉如泥的他最后被老婆赶出了家门。

酗酒、嫖娼、四处游荡的苏利文使“菲利克斯猫”的经营每况愈下。20世纪20年代末有声动画出现后，对于这样大的市场转机，苏利文那被酒精麻醉的头脑却置若罔闻。虽然后来在商业竞争的巨大压力下他极不情愿地拿出资金来发展有声动画片，但为时已晚，菲利克斯猫逐渐成为过去时，被人们遗忘。1933年2月15日，年仅48岁的苏利文死于嗜酒过量。

苏利文死后，“菲利克斯猫”的版权几易其手，他的制作者梅斯麦却毫无发言权。此后黑白的“菲利克斯猫”也曾被着色发行，或短暂地出现于电视台的动画节目中。“菲利克斯猫”的漫画在1984年到1987年再度被制作发行，1991年美国还推出了电影版的《菲利克斯猫大电影》。但是，“菲利克斯猫”终究已成为动画史上的过眼烟云而风光不再。

不管怎样，“菲利克斯猫”的意义仍然是非凡的，从“菲利克斯猫”的产生开始，当代动画的雏形初步建立了起来。《菲利克斯猫》系列动画短片的制作和发行，为日后美国动画的兴起积累了非常宝贵的经验。这种商业运作模式和工作室化的制作流程，成为以后美国动画的主要制作方式。同时，《菲利克斯猫》的角色塑造、情节处理等均吸收了当时好莱坞电影的特长，摆脱了早期动画幼稚的姿态和实验性的特点，而成为大众化、娱乐化的一种新兴艺术，为更多的观众所接受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