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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旧事
1.12.1 开明九世、公孙述、刘备
开明九世、公孙述、刘备

最早何人、何时在蜀地开国建都?这确实是笔糊涂账,难怪大诗人李白就浩叹:“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在距今约3500年的夏商之际,就建立有一个蜀国,前后延续约1500年。史书记载:蚕丛在蜀国“始称王”,前后有蚕丛、柏、鱼凫、杜宇、开明等王朝。鱼凫王国之后的杜宇,号望帝,是第一个有确切建都地址的蜀王,国都是郫县,离成都仅21公里。传说望帝后来把王位禅让给丛帝鳖灵。郫县“望丛祠”里,有状若山丘的望帝陵、丛帝陵遥相对峙,至今让人凭吊。

丛帝鳖灵,号开明氏,他建立开明王朝的时间大约在公元前7世纪。蜀国“都城”因为打仗或者灾害,是不断迁徙的。开明王朝先后就以乐山、郫县、双流等地为都城。大约在2500年前,开明九世把都城从广都樊安(即今双流中兴镇一带)迁到成都。

所以,蜀王开明九世是在成都建都的第一个君王。

他下令在现成都文殊院街、南大街一带建起土城,取名为成都。为啥叫成都呢?通常解释是古人“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的说法。这位蜀王会享乐,修过珍珠为帘的七宝楼、鹦鹉舟。他还在武都(今甘肃省成县)找来一个美女当王妃,为她专门作《东平之曲》。但王妃不习水土,郁郁而死,开明九世伤心得不得了,令五丁力士大建陵墓,至今北较场武担山还有蜀王开明妃墓……蜀王思妃,常惊风火扯地半夜惊醒,于是又在西城王宫内大修“望妃楼”。他也干了些正事:如下令开辟秦蜀金牛栈道,在玉垒山“别江为沱”修水利等。

开明王朝国王共世袭了12代。蜀国势力强大,曾连连进攻秦国,秦国经常是闻风而逃。好景不长,公元前316年秋,秦惠王派张仪、司马错、都尉墨率大军从石牛道南下伐蜀。双方在葭萌(今广元老昭化城)大战一番,蜀军被打得落花流水,贪财好色的开明十二世蜀王当了亡国之君,历时300多年的蜀国烟消灰灭了……

攻入蜀国的张仪、张若于公元前311年在成都筑墙建城,周长十二里、高七丈,是当时仅次于咸阳的大都城。后人以此为成都建城日,距今已2300多年。

汉代后成都街市热闹,城墙坚固,左思在《蜀都赋》中称赞成都“金城石郭,既丽且崇!”惹得无数想坐金銮宝殿的英雄豪杰们大流憨口水,都想在这块风水宝地上过一盘皇帝瘾。

西汉末年,貌似对小皇帝孺子婴忠心耿耿的王莽,于公元9年篡位,当上“新朝”皇帝。他手下大将、蜀郡太守公孙述趁机割据了四川。公元23年,王莽政权垮杆,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王朝。公孙述手下部将李熊劝他干脆也当皇帝!公孙述心里痒痒,被弄得神经兮兮的,梦中也听见有人对他说:“八厶子系,十二为期!”“八厶子系”不就是“公孙”二字吗?公孙述醒来对老婆说:“虽可贵为帝王,但国运太短,只能当十二年,弄不弄得哟?”老婆急着当皇后娘娘,忙说:“古话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何况还能当十二年!有啥弄不得的?”

公孙述想:是啊,他王莽老儿、刘秀小儿都当得皇帝,老子又有啥子当不得的?但要当皇帝,就也得要像王莽、刘秀那样说假话。鱼复城(今奉节白帝城)中有口白鹤井,常冒雾气。他叫人散布说:“这是‘白龙出井’,是公孙大人登基成龙的征兆啊!”

公孙述于公元25年自称“成家皇帝”,又叫白帝,在鱼复城建“白帝城”,将成都定为国都,国号“成”,年号“龙兴”。统治地区包括今四川、重庆的大部分和陕西、云南、贵州三省的一部分,地盘不小。但公孙述心眼小,无远见(史书称其“性情苛细,不见大体”),连将士都没有论功行赏,就忙着先把两个儿子封为王。公孙述年轻时当过皇帝的侍卫,如今一步登天,也大耍皇帝威风,出入宫殿陈列浩浩荡荡的骑士仪仗。他还在成都修造了一座十层高的红楼,连栏杆都用上等丝帛装饰,侈靡之极……

公元36年春,刘秀挥兵攻蜀,派征南大将军岑彭等人率水陆军六万、骑兵五千、战船千艘逆长江西进;又派来歙等率军出天水(今甘肃通渭西北)南进,合击成都……公孙述军接连败退。到了这年七月,岑彭率主力日夜兼程疾进2000余里,攻占武阳(今四川彭山县东)后,即派精骑袭击广都(双流中兴),成都危在旦夕。十月,穷途末路的公孙述想了个妙计,派人假投降,去刺杀了岑彭。(岑彭死后葬在中兴场,清代末年,当地农民挖出大胫骨两根和石碑,总督岑春煊自认是岑彭后裔,修墓庙奉祀,现墓、庙均不复存。)

刘秀忙调征西大将军吴汉接替岑彭职。公孙述居然回光返照,在十一月三战三捷。这月十七日,公孙述自率数万人向吴汉发动猛攻,从早至午打得天昏地暗,将士皆疲。吴汉乘机用精兵反攻,蜀军大乱,公孙述被刺,重伤掉落锦江,含恨而死……至此,公孙述12年的大成国被灭。此战刘秀派兵上溯三峡入川,是中国战争史上利用江河实施远距离进军的著名战役。吴汉军队在成都纵兵大掠,宫殿楼台被焚个干干净净……

一晃200年过去,到东汉末年,第三个开国君王刘备(字玄德)又在成都登台表演了。

此时刘焉父子任益州牧,割据四川20余年。刘焉嗜刑好杀,见益州地广财多,也想到皇帝宝座上玩玩,却在公元194年呜呼哀哉了。他儿子刘璋性情   弱,于是镇压黄巾起义发家的刘备,在公元221年乘虚入川。刘备几十天也攻不下成都,正为难之际,不料刘璋却先下矮桩,拱手服输。部下不服气,劝说刘璋:“城中尚有兵三万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奈何便降?”

武侯祠中的刘备塑像(供图:王正志)

刘璋还有天良,说:“我父子在蜀二十余年,无恩德以加百姓;三年来却战事不断,心何能安?”于是开城投降刘备。

深得“厚黑学”三昧的刘备,见刘璋简直是个随便捏的“ 桃子”,心子一黑就轻轻松松吞下胜利果实,却又厚起脸皮拉着刘璋大流鳄鱼眼泪说:“非我不行仁义,是无可奈何啊!”于是刘备于公元221年在成都称帝,国号汉(史称蜀汉),年号章武……

刘备未发迹前曾当“跑滩匠”卖草鞋,被曹操讥笑为“卖履小儿”,所以后人奉他为鞋业鼻祖。清道光乙巳年(1845)五月,成都民间鞋业行会在提督街建三义庙,悬“神圣同臻”巨匾于正殿,匾上写着“道光乙巳年艾月吉旦”,落款是“靴鞋行众弟子立”,这块匾近年落户于武侯祠三义庙。据2002年12月10日《天府早报》报道:中国皮革工业协会理事长徐永来蓉考察,“认定中国鞋业的老祖宗即是刘备”……这也算刘皇叔“永垂不朽”的佳话。

公元223年,刘备病死,其子刘禅即位;公元263年,刘禅降魏。刘备、刘禅两代共历4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