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德国人名字中的“冯”是什么意思？

与欧洲大部分国家的姓名一样，德国人的姓名顺序也是名在前、姓在后。在封建制度下，古代德国人的姓只在贵族等特权阶层中使用，用姓来表示家族的显赫地位，平常老百姓是没有姓的。12世纪之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德国人口不断增长，光有名字已不能满足社会发展的需要。

叫同一个名字的人越来越多，你大喊一声“汉斯”（Hans），马路上会有百十来个人答应你。这给人们的社会交往、日常生活，乃至国家的行政管理、社会治安等带来诸多不便。在此大背景下，“姓”应运而生。到19世纪时，法律明文规定每个德国人必须有名有姓。

作为一个欧洲国家和一个基督教国家，德国人的姓名自然要受到它周边国家和宗教的影响，如起源于希腊语的亚历山大、巴巴拉、克里斯蒂安、玛格丽特、安德鲁等；来自英语的哈里、埃德加；来自拉丁语的马克、帕特里夏；来自法语的莎洛特、路易以及来自受宗教影响的希伯来语的亚当、埃娃、伊丽莎白、约翰、约瑟夫、迈克尔、詹姆斯等等，它们在德国人的姓名上都被广泛地使用。在德国，习惯上结婚之后丈夫的姓便成了夫妇双方共同的姓，即妻子婚后改用夫姓。如英格·施莱尔小姐同保罗·韦贝尔先生结婚，女方从此便随夫姓，被称为英格·韦贝尔。

不过，普通百姓的姓和贵族的姓还是有区别的。贵族往往在姓和名之间加一个“冯”，德语里写作“von”，这是其贵族出身的特殊标志。“von”相当于英语里的“of”，“冯”后面其实是其祖上封地的名字，久而久之成了姓氏。^[3]

比如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他就是贵族出身，他的全名是奥托·冯·俾斯麦（Otto von Bismarck）。再如18世纪德国著名诗人歌德，其全名是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Wolfgang von Goethe），也是贵族出身。

无独有偶，像“冯”这种贵族标志在法国人的名字也经常出现，不过法国人用的不是“冯”，而是“德”（de）。

18世纪以后，很多法国新贵族把自己占有的地盘加入到姓氏中，并用“德”字连接起来，因此姓氏中有“德”字就成为了法国贵族的标志。比如没落贵族家庭出身的大文豪莫泊桑，姓氏中就有“德”字。以前，法国人非常注重这个贵族标志，甚至有人故意给自己取一个含“德”的名字。

礼仪文化小贴士

在封建社会，日本百姓有名无姓，只有贵族、武士有姓。与我国姓氏风俗不同，日本的“氏”指出身的氏族（不一定由血缘关系组成），“姓”则指朝廷所赐的称号，表明氏族地位的高低。一支族人搬迁到其他地方居住后，往往会取苗字，相当于新的氏姓。在下面的介绍中，我们简单以“氏姓”一词代替姓、氏、苗字。很多人因过继而改变氏姓，所以经常会出现父子、兄弟氏姓不同的情况。过继有很多原因，有的为了接续香火，有的为了兼并别家领土，有的则是拿过继孩子当人质。有的大名没有子嗣，会收弟弟为养子，如前田利长。很多大名为了抬高身价而改变氏姓，如德川家康原姓松平，丰臣秀吉则有木下、羽柴、丰臣等几个氏姓。有时候，主公会把自己的氏姓赐给家臣，这是一种奖励或拉拢的手段。对于僧侣，经常会在他们的法名前冠以出家的寺院，如本愿寺显如、安国寺惠琼。公卿有时会以寺院作为自己的氏姓，如西园寺氏。商人也经常把商号冠在名字前，世代沿用，形成氏姓，如茶屋四郎次郎。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政府要求人人有姓，百姓这才东拼西凑搞出很多没有源头的姓来。

日本战国时代，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名字，这些名字主要有幼名、正式名、法号和通称。幼名是未成年时的非正式名。男子的成年仪式称为元服，元服后就有了正式名。正式名一般由两个字组成，第一个字称上字，第二个字称下字，其中一个字往往称为通字，是家族世代沿用的固定字。通字一般作为上字，紧跟在姓氏之后。嫡子有权将通字作为下字，而其他子嗣则没有这个权力。如，武田氏的通字是“信”字，作为嫡子，武田晴信可以把“晴”字放在通字前，作为弟弟的武田信繁和武田信廉只能把通字作为上字。

日本有许多人信奉佛教，大名、武士剃度出家后，就有了法号。通称是一个家族特定的称呼，世代沿袭，如今川氏的“五郎”、北条氏的“新九郎”、长尾氏的“平三”。一般作为继承人的子嗣才可以使用通称，它可以放在姓和名之间，如“长尾平三景虎”、“天草四郎时贞”，或干脆省略名字，直呼“天草四郎”。有些大名喜欢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赐给家臣，家臣获得上字会感到更加荣耀，获得幕府将军的赐字则更能炫耀家族声望。另外，茶人有斋号，如织田长益的斋号为“有乐斋”，故称他为织田有乐。天皇、大名死后会有谥号，天主教徒有教名，知名武将有外号（即绰号）等等。完整叫出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会非常拖沓，如“宇多黑田勘解由次官官兵卫孝高如水”，其中包括了姓（宇多）、苗字（黑田）、官职（勘解由次官）、通称（官兵卫）、正式名（孝高）和法号（如水），一般简称其为黑田孝高、黑田如水或黑田官兵卫。

在日本的称呼方式中还有一种与官位有关。我国古代有称呼姓和官职以示尊敬的风俗，如刘备为刘豫州，杜甫为杜工部。日本也是有称呼官位以示敬意的习惯，一般把官位放在姓和名之间，如“织田上总介信长”、“甘粕近江守景持”。称呼时也可以省略为“甘粕近江守”，或简称为“甘粕近江”。历史长河，大浪淘沙，众多人物昙花一现，真实名字已无从知晓，只留下了官位，如“福岛上总介”、“大石远江守”。“官”和“位”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官”源于《大宝律令》和《延喜式》制定的官制，其设定如下：中央设二官（神祇官、太政官）、八省（中务、式部、治部、民部、兵部、刑部、大藏、宫内）、一台（弹正台）、六卫府（左右近卫府、左右兵卫府、左右卫门府），八省下各设职、寮、司。太政官包括太政大臣、左大臣、右大臣、大纳言等，修理亮、左京亮、大膳亮、图书助等属于职、寮、司。各国设国司，分为守、介、掾、目四个等级。战国时代，武士担任守、介的很多，但往往只是头衔，并不实际赴任。因此，一个“××守”可能有很多人担任。“位”即位阶，“位”相当于我国的“品”。自一位到八位，各分正、从两级。四位以下各级再分上、下两阶，如“正四位上”、“正四位下”、“从四位上”、“从四位下”。官职必须有相配的位阶，即所谓的“官位相当”，如太政大臣只授予正一位或从一位的官员。“位”比“官”重要，所以有些人有位无官。^[4]

【注释】

[1]孔姓的辈分用字是古代皇帝特批的，“希言公承彦，宏闻贞尚衍”是明朝洪武三十三年（公元1400年），皇帝朱元璋第一次向孔府御赐的。“兴毓传继广，昭宪庆繁祥”是清朝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乾隆皇帝御赐的。“令留维垂佑，钦绍念显扬”是清朝道光十九年（1839年），道光皇帝御赐的。

[2]参见不戒等著《中世纪千年史话》。

[3]引自不戒等著《中世纪千年史话》。

[4]引自孙琳、不戒著《日本战国物语》（上卷），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9年7月，第294～2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