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拜占庭帝国与其他东欧民族

斯拉夫人是对拜占庭帝国历史发展影响最深远的外来民族，某些西方学者甚至认为，斯拉夫人彻底改变了拜占庭人的民族成分，以致现代希腊人的血管中没有一滴古希腊人的血液。斯拉夫人的祖先可能属于斯基泰人（the Scythians）（图10-12），拜占庭帝国最早接触的斯拉夫人是来自维斯杜拉河（Vistula）和多瑙河之间的斯克拉文尼人（the Sklavenoi）和来自德涅斯特河（Dniester）的安特人（Antes people）。斯拉夫人于6世纪大批迁徙进入巴尔干半岛和小亚细亚地区，史书记载，他们于551年、558年和580年渡过多瑙河，与拜占庭帝国边境部队发生冲突。其中一些部落逐渐定居在拜占庭帝国境内，成为拜占庭皇帝的边民，许多人补充到拜占庭边防军中。594年，拜占庭皇帝摩里士（Maurice）率兵进犯多瑙河北岸的阿瓦尔人（the Avars），这里的斯拉夫部落也参加了抵抗拜占庭军队的战争，在此期间，斯拉夫人建立了较为强大的舰队。600年，斯拉夫舰队第一次进犯爱琴海，623年，其舰队进犯克里特，洗劫爱琴海上岛屿和沿海地区拜占庭帝国城市和农村，他们甚至与阿瓦尔人和波斯人组成联合舰队围攻君士坦丁堡。对于定居马其顿和色雷斯地区的斯拉夫人，拜占庭帝国政府长期推行移民政策，以解决帝国人力资源不足的问题。7世纪末年，皇帝查士丁尼二世将8万斯拉夫人迁入奥普西金军区（Opsikin），762年迁入小亚细亚军区的斯拉夫人就多达21万之众。

图10-12　萨尔马提亚人、达吉亚人和斯基太人

7—8世纪，定居在巴尔干北部山区的斯拉夫部落逐步过渡成为王国，形成了保加利亚、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等小国，他们与拜占庭帝国时战时和，构成此后巴尔干地区复杂形势的重要因素。

拜占庭帝国与克罗地亚人（the Croatia）的关系始于7世纪。克罗地亚人属于巴尔干半岛西北部的斯拉夫人部落。7世纪时，克罗地亚人与其他斯拉夫人部落一起进入巴尔干地区。当时，他们分为定居在潘诺尼亚地区（Pannonia）的白克罗地亚人（White Croatia）和达尔马提亚地区（Dalmatia）的克罗地亚人，拜占庭帝国首先接触的是后者，皇帝希拉克略一世允许他们定居达尔马提亚。9世纪初，法兰克国王查理曼（Charlemagne）东征白克罗地亚，一度将其纳入加洛林帝国的版图，但是查理曼死后，白克罗地亚人于814年举行起义，后被镇压。达尔马提亚的克罗地亚人一直保持独立，879年，他们在布兰尼米尔（Branimir of Croatia）君主领导下争取到教皇的正式承认。910—914年，托密斯拉夫（Tomislav of Croatia）君主统一了两部分克罗地亚人后，其国家实力迅速壮大。923年，拜占庭皇帝罗曼努斯一世遣使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联合两国与拜占庭帝国结成反保加利亚同盟。在战争中，克罗地亚人重创入侵的保加利亚军队。但是，克罗地亚国家很快解除了盟约，寻求教皇的支持，925年，教皇承认克罗地亚为独立王国，其原因至今仍是不解之谜。11世纪，威尼斯人开始扩张势力，向克罗地亚地区渗透，迫使国王克莱斯米尔（Peter Krešimir IV of Croatia）再度转向拜占庭帝国求援。正当两国友好关系顺利发展之际，东正教和克罗地亚当地教会于1060年和1074年发生争执，严重影响了双边关系。国王兹沃尼米尔（Demetrius Zvonimir of Croatia，1076—1089年在位）公开支持本国教会，两国关系因而恶化。12世纪以后，匈牙利崛起，克罗地亚遂成为其附属国，保持独立与自治，其与拜占庭帝国之间的关系因此中断。

拜占庭帝国与塞尔维亚人（the Serbs）的关系自9世纪开始。塞尔维亚是巴尔干半岛北部的斯拉夫人国家，838年，日益强大的塞尔维亚人在其首领弗拉斯提米尔（Vlastimir）领导下与保加利亚人发生冲突。867—874年，塞尔维亚人接受了东正教信仰，遂与拜占庭人加强了经济文化联系。10世纪，保加利亚国王西美昂一世一度征服了塞尔维亚人，但西美昂一世死后，塞尔维亚再度成为独立王国。11世纪，拜占庭帝国马其顿王朝皇帝巴西尔二世为了击败保加利亚沙皇萨穆伊尔（Samuel）与塞尔维亚王国建立同盟关系。1018年，保加利亚灭亡后，塞尔维亚成为拜占庭帝国的邻国。为了加强抵抗拜占庭帝国扩张的阵营，塞尔维亚与波斯尼亚（Bosnia）、扎塔（Zeta）等小国结盟。12世纪，塞尔维亚与匈牙利、威尼斯和基辅罗斯结成反拜占庭帝国同盟。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一世曾一度将塞尔维亚变为拜占庭帝国的附属国。1204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夺取君士坦丁堡后，摆脱拜占庭帝国控制的塞尔维亚迅速发展成为强大的王国。1217年，斯特凡·尼曼雅二世（Stefan the FirstCrowned）成为塞尔维亚第一位由教皇加冕的国王。两年后，其兄萨瓦（Saint Sava）则由拜占庭帝国大教长加冕称王。尼西亚拜占庭流亡政府承认其独立地位。同时，塞尔维亚人在巴尔干半岛复杂的局势中，联合盘踞在伊庇鲁斯地区的拜占庭专制君主，对抗再度兴起的保加利亚人。13世纪以后，塞尔维亚与保加利亚两国结成反拜占庭帝国同盟，而后又与西西里王国结盟，但是该同盟被拜占庭皇帝米海尔八世瓦解，塞尔维亚王国被迫将其占领的斯科普里（Skopje）等领土归还给拜占庭帝国。此后，塞尔维亚王国发现银矿，国家财政迅速好转，在国王斯特凡·乌罗什二世（Stephen Uroš II Milutin of Serbia）统治时期，其军队南下攻占马其顿大部分地区（图10-13）。1330年，塞尔维亚军队击败拜占庭保加利亚联军。此后，国王斯特凡·乌罗什四世（Stefan Uros IV Dusan，即斯特凡·杜尚）连续取得军事胜利，将马其顿地区尽行囊括在塞尔维亚王国的版图之中，但是其建立塞尔维亚拜占庭联合帝国的计划最终未能实现。

图10-13　斯特凡·乌罗什二世

1346年4月，塞尔维亚国王斯特凡·乌罗什四世被加冕为“塞尔维亚和罗马人沙皇”，表明了塞尔维亚人企图吞并拜占庭帝国的野心（图10-14）。而后，塞尔维亚人大肆扩张，控制了色雷斯和马其顿的大部分地区。拜占庭帝国皇帝约翰六世（John VI Kantakouzenos）无力抵抗入侵，遂于1348年两度遣使谈判，遭到拒绝，故寻求土耳其的援助。同年，拜占庭和土耳其两国订立同盟，共同反对塞尔维亚人。土耳其派遣万余军队协助拜占庭帝国作战。1349年，在土耳其军队的帮助下，拜占庭人发动全面反攻，连续击败塞尔维亚军队，夺回维洛伊亚（Vloyea）、斯科普里等马其顿重镇。1350年，斯特凡·乌罗什四世被迫向拜占庭帝国投降，双方订立和约，拜占庭人收复了色雷斯、马其顿和塞萨利的大部分地区。这一同盟虽然暂时缓解了拜占庭帝国的北方边境危机，但是却因为使用了大批有组织的土耳其军队而使拜占庭帝国陷入更大的威胁之中。14—15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军队在巴尔干半岛扩张势力，塞尔维亚和拜占庭一同沦为土耳其帝国的附属国。

图10-14　塞尔维亚国王斯特凡·乌罗什四世被加冕为塞尔维亚和罗马人沙皇

拜占庭帝国与匈奴人（the Huns）的关系始于4世纪。入侵欧洲的匈奴人原为我国北方的游牧民族的一支，公元1—2世纪以后，因遭到汉朝军队的打击，举族西迁。375年，匈奴人渡过顿河（the Don），征服阿兰人（the Alans），迫使哥特人（the Goths）从黑海北部草原西迁。此后，匈奴人和西哥特人一同入侵拜占庭帝国，但不久便北返多瑙河左岸。395年，匈奴人的一部分翻越高加索山脉，入侵拜占庭帝国东方行省，在幼发拉底河上游遭到沉重打击。阿提拉（Attila）于434年成为匈奴王以后，匈奴势力迅速发展，他以多瑙河下游地区为中心，征服了哥特人和阿兰人，建立了强大的帝国。435年，阿提拉大举入侵巴尔干半岛北部，威胁拜占庭帝国的马其顿和色雷斯地区，迫使拜占庭人与之订立和约，规定拜占庭帝国每年缴纳350（或700）金镑作为年贡。442年，和约到期后，阿提拉（图10-15）再度进犯，兵抵色雷斯，迫使拜占庭政府提高年贡。447年，匈奴人的入侵迫使拜占庭人将年贡提高到6000金镑。这一时期，拜占庭政府采取以金钱换取和平的政策。450年，拜占庭皇帝马尔西安（Marcian）拒绝继续支付年贡，引发双方的战争，但是阿提拉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后，未及交战，便率部向西侵入西罗马帝国，洗劫了意大利。匈奴人对拜占庭的威胁至此结束。

图10-15　阿提拉（右）

拜占庭帝国与匈牙利人（the Hungary）的关系始于9世纪。在拜占庭历史文献中，匈牙利人也被作为“突厥人”。9世纪中叶，他们活动在顿河流域，从事贩卖战争奴隶的贸易。837年，匈牙利人与拜占庭军队发生第一次直接的军事冲突。当时，保加利亚人联合匈牙利人进攻拜占庭军队，但遭到拜占庭舰队的沉重打击。在9世纪末爆发的拜占庭与保加利亚的战争中，拜占庭帝国收买匈牙利人进攻保加利亚王国，迫使后者一度停战求和。9世纪，拜占庭帝国与匈牙利人等结成反保加利亚人的同盟。9世纪下半期，保加利亚王国在西美昂一世统治下迅速兴起，积极推行扩张政策。894年，西美昂一世借口拜占庭政府刁难保加利亚商人发动对拜占庭帝国的战争，兴兵入侵色雷斯和马其顿地区，并乘拜占庭军队主力投入对阿拉伯人作战之机，进军君士坦丁堡。面对西美昂一世咄咄逼人的攻势，皇帝利奥四世立即派遣使节赴保加利亚北部近邻匈牙利，劝说当地各部落首领在阿尔帕德大公（Árpád）领导下与拜占庭人结盟。双方约定共同打击保加利亚人，从南北两个方向发动进攻，拜占庭人将为匈牙利人提供渡过多瑙河的船只。此后，按照协议，匈牙利人乘坐拜占庭将领尤斯塔西乌斯（Eusthasios）统率的水师舰船大举过河，侵入保加利亚腹地，洗劫索菲亚平原，同时拜占庭帝国在亚洲的军队迅速西撤，调集到保加利亚前线。西美昂一世迫于反保加利亚同盟的攻势，假意和谈，拖延时间，利用拜占庭帝国将帅不和，首先击败匈牙利人，迫使他们撤回多瑙河北岸。而后，他挥师进军拜占庭帝国，围攻君士坦丁堡，迫使拜占庭人订立屈辱性和约，拜占庭和匈牙利两国反保加利亚同盟因此瓦解。至10世纪，匈牙利人势力迅速发展，多次入侵拜占庭帝国，甚至兵临城下，围攻君士坦丁堡。此后，两国关系缓和。948年，两位匈牙利王子前往君士坦丁堡接受基督教洗礼，而后不久，拜占庭政府派遣传教士，在匈牙利东部和南部地区的传教活动取得了极大进展，东正教在这些地区迅速传播。但是，信奉罗马教会的伊什特万一世（Stephen I of Hungary）担任匈牙利国王后，发展罗马教会的势力，限制东正教的影响，使匈牙利成为东欧罗马教会的重要国家（图10-16）。

图10-16　伊什特万一世

拜占庭帝国与阿尔帕德王朝（Árpád dynasty）的关系始于9世纪。阿尔帕德王朝兴起于多瑙河北部地区，9世纪后半叶成为当地各小民族部落联盟，11世纪初与匈牙利人结合，成为匈牙利王国的王朝。9世纪末，应拜占庭皇帝利奥六世的邀请，阿尔帕德王朝组织当地各部落与拜占庭人建立反保加利亚人同盟，894年渡过多瑙河参加拜占庭与保加利亚的战争。此后，该朝征服潘诺尼亚（Pannonia）和附近匈牙利人定居的地区。948年，匈牙利君主受洗信仰基督教。11世纪后，阿尔帕德王朝与拜占庭帝国关系密切，1020年，国王伊什特万一世（Stephen I of Hungary）之子与拜占庭皇帝罗曼努斯三世的女儿狄奥多拉（Theodora）结亲。1075年，拜占庭帝国皇帝亲戚西纳德尼（Synadene）公主与阿尔帕德王子结婚。两国上层间的交往有时与政治斗争相联系，例如，阿尔帕德王朝阿尔莫斯亲王（Almos）因受其兄卡尔曼（Coloman, King of Hungary）国王迫害流亡到拜占庭帝国，受到礼遇，不仅被赐予君士坦丁（Constantine）的教名，而且受封赐马其顿城镇为其领地。1104年，拉斯洛一世（Ladislaus I of Hungary）国王的女儿伊琳娜（Irene of Hungary）嫁给拜占庭皇帝约翰二世（John II）为妻（图10-17）。1161年，曼努埃尔一世皇帝的侄女马利亚（Maria）嫁给伊什特万亲王。直到13世纪20年代，两国的关系才发生转变，此时阿尔帕德人完全与匈牙利人融合。

图10-17　匈牙利阿尔帕德王朝君主，左一为伊什特万一世；左二为拉斯洛一世；右一为阿尔帕德大公；右二为盖佐大公

11—12世纪，拜占庭和匈牙利两国贸易关系发展迅速，物产交往丰富。但是，随着匈牙利人南下进入克罗地亚和达尔马提亚，两国之间发生利益冲突，引发多次战争。在此期间，匈牙利人与塞尔维亚、罗斯和诺曼人结盟。12世纪时，两国之间的战争不断。12世纪后半期，拜占庭帝国插手匈牙利王位继承问题。1162年，拜占庭帝国利用匈牙利国王盖佐二世（Géza II of Hungary）去世的机会干涉其王位继承事务。按照匈牙利法律，国王的兄弟和儿子都有继承王位的权利。拜占庭人最初支持盖佐二世之弟伊什特万四世（Stephen IV of Hungary）即位，企图以此换取舍米乌木（Sermium）和达尔马提亚地区。但是，他在内战中被其侄子伊什特万三世（Stephen III of Hungary）击败，被迫流亡君士坦丁堡。拜占庭人转而与伊什特万三世结盟，并答应皇帝的女儿马利亚（Maria）与伊什特万的弟弟订婚。然而，伊什特万三世并没有履行割让上述两地的协议，于是拜占庭帝国派兵入侵匈牙利，占领了舍米乌木和达尔马提亚。1163年双方为此再立协议，又因伊什特万三世拒绝执行而流产。1165年，曼努埃尔一世出兵，意在拥立伊什特万四世，并夺取森林要塞，迫使伊什特万三世再订协议，并占有了达尔马提亚和克罗地亚。

13世纪中叶以后，土耳其人势力迅速发展，拜占庭和匈牙利两国之间的矛盾退居次要地位，拜占庭帝国还请求匈牙利人给予援助。1366年，拜占庭皇帝约翰五世（John V）为此访问匈牙利国王拉约什一世（Louis I of Hungary）。1423年，拜占庭帝国皇帝约翰八世（John VIII）与匈牙利国王西吉斯蒙德（Sigismund）会晤，两国结成反土同盟。匈牙利王国在15世纪一度成为巴尔干半岛国家联合抵抗土耳其征服入侵的领袖，1444年，匈牙利国王乌拉斯洛一世（I. Ulászló，即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三世）（图10-18）成功击退土耳其北上部队，但在解救君士坦丁堡的瓦尔纳战役（Battle of Varna）中遭到失败，在战斗中阵亡。

图10-18　匈牙利国王乌拉斯洛一世

拜占庭帝国与阿瓦尔人（the Avars）的关系最早见于6世纪中期的拜占庭史料。阿瓦尔人的祖先来自黑海北部平原，后西迁至巴尔干半岛北部，与拜占庭人发生接触。558年，阿瓦尔人遣使拜访君士坦丁堡，与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一世订立条约。拜占庭帝国允许阿瓦尔人定居巴尔干半岛北部，而阿瓦尔人则有义务帮助拜占庭人抵抗来自黑海地区其他民族的入侵。阿瓦尔人凶猛剽悍，一度控制巴尔干地区的斯拉夫人，并占领小亚细亚的黑海沿岸地区。由于阿瓦尔人势力的扩张，引发了其与拜占庭帝国之间的冲突。582年，阿瓦尔人首领柏安（Baian）与斯拉夫人结盟，征服了巴尔干半岛北部各个民族，拜占庭皇帝摩里士曾率领军队抵抗，遭到败绩。626年，阿瓦尔和斯拉夫联军对拜占庭帝国的入侵达到高潮，并在波斯人的帮助下围攻君士坦丁堡。拜占庭皇帝希拉克略联合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进攻阿瓦尔人。635年，在拜占庭帝国的支持下，阿瓦尔人控制下的保加利亚人获得独立，使阿瓦尔人的势力受到打击，阿瓦尔人国势从此衰落。8世纪末，阿瓦尔人被其他新兴民族挤出巴尔干半岛，向西迁徙，在法兰克边境遭到查理曼大帝的打击。805年，残余的阿瓦尔人被保加利亚王克鲁姆（Krum）征服，此后，阿瓦尔人在历史上逐渐消失。

拜占庭帝国与乌拉赫斯人（the Vlachs）的关系不早于10世纪。乌拉赫斯人为巴尔干半岛北部地区少数民族，10世纪时受日耳曼人和阿瓦尔斯拉夫人进攻而避居山区，长期以放牧和耕种山地为生。11世纪以后作为雇佣军参与拜占庭社会生活。1025—1027年，乌拉赫斯人雇佣兵参加了拜占庭帝国对意大利的远征。11世纪末，乌拉赫斯人的山区经济获得较大发展，几乎控制了巴尔干半岛山区农副产品贸易。12世纪，拜占庭皇帝阿历克塞迫害乌拉赫斯人，没收其土地，将他们驱逐进荒芜山区，使之与拜占庭人对立。12世纪末，保加利亚人重新崛起，联合乌拉赫斯人进攻拜占庭帝国，使巴尔干地区陷入诸强国争霸的混战。此后，乌拉赫斯人成为反拜占庭帝国的军事力量之一。

拜占庭帝国与佩切涅格人的关系（the Pechenegs）始于9世纪。佩切涅格人起源于中亚，属于突厥人的游牧部落，9世纪后期出现在伏尔加河（the Volga）流域平原，因受东部其他突厥人的进攻，向西迁徙到顿河（the Don）和多瑙河下游地区。该民族与拜占庭商人有频繁的贸易联系，在东欧和巴尔干半岛陆路贸易中起了重要作用。拜占庭帝国政府最初十分注意发展与佩切涅格人的关系，以此牵制其他斯拉夫民族的入侵，特别是利用该民族勇武好战的习俗在拜占庭帝国北方边境阻止保加利亚人和罗斯人的侵犯。在894年爆发的拜占庭与保加利亚的战争中，保加利亚沙皇西美昂一世联合佩切涅格人击败拜占庭帝国的盟国匈牙利人。917年，拜占庭人与佩切涅格人订立同盟，共同进攻保加利亚人，但是佩切涅格人担心战后自己的前途，故单方面解除盟约，转而与保加利亚结盟，并达成两国的政治联姻关系。在拜占庭人与罗斯人的战争中，佩切涅格人最初支持罗斯人，帮助基辅罗斯大公伊戈尔（Igor）进攻拜占庭帝国。但是，拜占庭人用重金收买佩切涅格人，使之倒戈进攻罗斯军队。11世纪中期，佩切涅格人对拜占庭帝国北方边境造成严重威胁。1045年，拜占庭人征服保加利亚人并将其地变为拜占庭帝国行省后，佩切涅格人在其首领克艮（Kegen）的带领下进入保加利亚平原，迫使拜占庭帝国承认他们为帝国合法的雇佣军（图10-19）。但是，他们很快就起兵反叛，1050年，被拜占庭军队驱逐出去。1059年，拜占庭皇帝伊萨克一世全歼入侵的佩切涅格人。此后，佩切涅格人对拜占庭帝国的威胁进一步增加。1087年，他们洗劫了色雷斯地区，其前锋部队甚至抵达马尔马拉海。1091年和1122年，拜占庭皇帝阿历克塞一世和约翰二世对佩切涅格人的最后打击使他们元气大伤，此后，该民族再也没能重新崛起。

图10-19　拜占庭帝国军队中的雇佣兵——佩切涅格骑兵

拜占庭帝国与乌寨斯人（the Uzes）的关系始于11世纪。乌寨斯人是中亚突厥人的一个部落联盟，与塞尔柱人有亲缘关系，在库曼人（the Cuman）压力下从中亚西迁，渡过伏尔加河，10世纪时，与佩切涅格人同时进入黑海北部和多瑙河中下游地区。1064年，乌寨斯人渡过多瑙河侵入拜占庭帝国领土，兵临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ki）城下，据记载，其人数达60万。但是，落后的乌寨斯人由于疾病流行，缺少食物，加之拜占庭、保加利亚和佩切涅格等民族的袭击，无力攻城，在撤退中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此后，乌寨斯人或加入拜占庭和基辅罗斯等国军队，或融合在佩切涅格人中，或在荒山野岭垦荒。在拜占庭军队中服役的乌寨斯人直到11世纪才逐渐消失。

拜占庭帝国与阿尔巴尼亚人（the Albanians）的关系始于11世纪。阿尔巴尼亚人起源不详，很可能是伊利里亚（Illyria）地区的土著山民，11世纪始见于拜占庭史料记载。当时，他们占领了斯库台河（the Shkumbi）附近的阿尔巴农（Arbanon）山谷，因此被称为阿尔巴尼亚人。13世纪时，阿尔巴尼亚人广泛散布于伊庇鲁斯地区，并在14世纪建立阿尔巴尼亚公国。在巴尔干半岛国家反对土耳其军事侵略的战争中，阿尔巴尼亚人主要充当拜占庭帝国军队的雇佣兵。1350年，拜占庭帝国的伊庇鲁斯专制君主曼努埃尔·坎塔库震努斯（Manuel Kantakouzenos）将大批阿尔巴尼亚人移居到莫利亚地区，以解决拜占庭社会劳力和兵源枯竭的问题。1392年，威尼斯人占领第拉纳（Morea）。退入山区的阿尔巴尼亚人在抵抗奥斯曼土耳其人征服巴尔干半岛的战争中起了重要作用，成为最后一个反土耳其斗争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