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以来中国的太平洋岛国研究综述
王作成[149]
［摘要］ 中国学界对太平洋岛国的研究可划分为三个阶段：萌芽期、初创及缓慢发展时期、较快发展时期。本文从历史及发展的视角对中国百余年来关于太平洋岛国研究的成果进行了梳理，并对影响太平洋岛国研究的历史背景与相关因素进行了分析，以期促进研究、提升水平、形成特色，为中国发展与太平洋岛国的外交关系服务。
［关键词］ 中国内地；太平洋岛国研究；研究综述
太平洋岛国和地区是指大洋洲除澳大利亚与新西兰之外的20余个国家和地区，目前取得独立的有萨摩亚、斐济、汤加等14个国家，其他皆为英、法、美及新西兰等国领地。本文试图对20世纪以来中国内地关于太平洋岛国研究的资料作一梳理[150]，旨在为了解中国学界关于太平洋岛屿国家研究进展的人士提供信息，并力图总结经验及展望今后的发展趋势。
一、萌芽时期（1900—1949年）
自19世纪中期开始，华工开始涌入大洋洲的太平洋岛屿地区。尽管，清末时期因侨务问题国人开始对太平洋岛国有所关注，不过这一时期文献对这一地区的记载多是澳新两地，如魏源的《海国图志》、薛福成的《出使英法义比四国日记》、张之洞的《地球韵言》等，鲜见有对太平洋岛国的记述。1931年陈寿彭在《太平洋诸岛古迹考》一文中曾言：“若新几内亚迤东之太平洋诸岛，徐魏二书，语多不详。而中国人足迹亦鲜经其境，无有道及之者，斯为可叹。”[151]但在20世纪30年代以前，国内也有对太平洋岛屿的零星记载。如1904年《鹭江报》曾载《巴布亚之纪略》[152]，1919年《广益杂志》也载短文《记北太平洋德属诸岛》[153]，以及1925年《民众文学》所载《萨摩亚略说》[154]一文。陶履恭、杨文洵编译的《中外地理大全·外国之部第二编：大洋洲》[155]虽极简略，但较全面地介绍了巴布亚新几内亚、美拉尼西亚及密克罗尼西亚、波利尼西亚的人文与地理状况。
中国国内对太平洋岛国予以较多关注始于20世纪30年代，因为在这一时期，列强对太平洋岛屿的争夺成为国际热点之一。胡道维于1934年曾指出：“未来最有可能爆发‘二战’的两大火药库，一是中欧，另一个是远东。远东火药库一在中国东北，一在太平洋诸岛。因为日本与英、美、德及澳洲围绕太平洋诸岛展开的移民、军备及委任统治权之争已趋白热化。”[156]同年，严鸿瑶翻译了《萨摩亚群岛：太平洋之冲突点》一文。他表示，“我国也是太平洋上的国家之一，虽一般人认为，海涯荒岛，无关痛痒，可是因为这弹丸之区所引起的太平洋风云，也许会影响到我们国家的本身，况居住该处的华侨，比较白种人的数目还要多”[157]。当时，围绕日本对太平洋诸岛的委任统治问题，王宗武与马存坤分别写了《委任统治问题》[158]与《委任统治地问题》。[159]两书对委任统治制度、委任统治地分类及日本在太平洋岛屿的委任统治问题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另外，金仲华将当时的远东危机及国际形势糅合进历史、地理知识当中，撰写了《太平洋巡礼》[160]一书。
20世纪40年代，尤其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太平洋岛屿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国内对太平洋岛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军事战略方面以及战后美国对岛屿的托管问题上，当时的相关研究相比于30年代更趋全面。储玉坤的《太平洋岛屿的托管问题》[161]一文，分析了美国实施托管的意图以及苏、英、法、澳等同对托管政策的态度。曾松友的《巴布亚民族论》[162]一文，从人类学视角论述了巴布亚民族的基本状况，主要探讨了巴布亚人与马来民族的分界线、巴布亚人与美拉尼西亚人及波利尼西亚人的关系、巴布亚人与小黑人与类黑人的关系、巴布亚人的体质及历史迁徙过程等问题。这一时期就具体岛屿的论述来看，有关巴布亚新几内亚及萨摩亚的研究较多。如端朋的《新几内亚的今昔》[163]，该文较为详细地介绍了西方发现新几内亚与列强共管该岛的历史，及其地理与土著民族情况。沈昌明的《萨摩亚群岛全貌》[164]，分析了萨摩亚群岛的重要战略地位，认为“萨摩亚群岛是美国在南太平洋中的一块柱石，同时也占着美国在太平洋整个战线左翼据点”；该文还介绍了萨摩亚群岛被西方发现、分割占领的历史，以及美国在岛上的开发及经营的状况。景清陶的《旧史钩沉：萨摩亚群岛的争夺》[165]一文阐述了萨摩亚争端的来龙去脉。论著方面，于大千编译了《太平洋岛屿志要》[166]一书，该书以太平洋战争的进程为线索，在阐述美日岛屿争夺战的同时，对太平洋岛屿进行了扼要的说明。任美锷“选择太平洋区域重要地理问题，与国际局势最有关系者详加论述”，撰写了《太平洋国际地理》一书，“以为了解太平洋国际关系之基础”[167]。严懋德编译了《太平洋诸岛概观》一书，“本书举凡太平洋各岛屿的历史、地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风俗、人情诸端都详加叙述”[168]。
这一时期的成果多是报纸杂志上的社论、文章及翻译作品，侧重于对当时的列强尤其是日本对太平洋岛国外交政策的分析。从总体来看，这一阶段的研究水平还较低，多为时评，成果不系统且比较散乱。
二、初创及缓慢发展期（1949—20世纪末）
从1949年新中国成立一直到20世纪末，中国国内关于太平洋岛国研究一直处于缓慢发展时期。这一时期又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主要是翻译介绍；第二个阶段是研究初创期。
第一个阶段为新中国成立后至20世纪70年代末。这一时期主要是编写了一些介绍大洋洲地理或简介性的小册子，并翻译了一批国外相关的研究专著。朱毓秀翻译的《大洋洲》[169]、地图出版社编的《大洋洲及太平洋岛屿》[170]、新华社国际部资料组编的《大洋洲及太平洋岛屿》[171]以及叶进的《南太平洋的万岛世界》[172]皆属于简易读物，在整体介绍大洋洲时涉及太平洋诸岛国。20世纪70年代初期，随着尼克松（R. M. Nixon）访华，中美关系开始正常化，同时中国恢复了联合同常任理事国地位，使得中国迎来了一个建交高潮。而太平洋岛国的民族解放运动在进入70年代后也迎采一个高潮期，斐济、汤加、巴布亚新几内亚、图瓦卢、所罗门群岛、基里巴斯都是在70年代获得独立。出于外交工作的需要，这一时期国内加强了国际问题研究，翻译出版了一批国外学者有关太平洋岛国研究的质量较高的论著。如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新几内亚简史》[173]、《斐济现代史》[174]、《萨摩亚史》[175]等一系列翻译作品，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巴布亚和新几内亚地理》[176]（上、下册）和《西萨摩亚——热带波利尼西亚的土地、生活及农业》[177]。因此，有学者认为：“只是到了七十年代，中国学者才开始注重大洋洲的研究。在这之前，只是停留在初步的介绍上。”[178]
第二阶段为20世纪80年代初至20世纪末。在继续推进太平洋岛国研究成果译介的基础上，这一阶段中国对太平洋岛国的研究在深度和广度以及研究成果的数量和质量方面都有所拓展或提高。
20世纪80年代，独立的太平洋岛国渐趋增多，如瓦努阿图、马绍尔群岛与密克罗尼西亚联邦等。随着太平洋岛国的独立，美苏等国加紧了对这一区域的争夺，而新独立的岛国脱离宗主国后，在政治、社会、经济发展方面也面临着诸多新问题。万树玉、刘月明的《初析美苏在南太平洋的新角逐》[179]，对20世纪80年代美苏对南太平洋岛国地区的角逐进行了深入剖析。1984年，新喀里多尼亚因独立问题爆发危机，为世界所瞩目。围绕新喀里多尼亚危机，国内学界进行了剖析探源，有多篇文章问世。[180]王建堂的《大洋洲岛国地理》[181]一书，论述了10个太平洋岛屿国家的历史发展、地理位置、居民、经济地理、旅游地理等方面的知识。
20世纪90年代，随着冷战的结束，太平洋岛国也为适应世界形势变化进行了外交调整，如加强区域合作等。另外，中国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也加强了与世界的互动，国内对太平洋岛国的关注与研究也随之升温。1994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澳大利亚新西兰南太平洋研究中心的成立，正好说明这一点。这一时期，有关太平洋岛国的书籍纷纷出版：关于大洋洲各国概况的有《各国概况》（美国和大洋洲部分）[182]、《大洋洲诸国》[183]等；单一国别研究的有高建中、舒启全的《巴布亚新几内亚》[184]；艺术方面有张建中的《大洋洲土著艺术》[185]，介绍了美拉尼西亚、波利尼西亚、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土著艺术；宗教文化方面有董启宏的《大洋洲宗教与文化》[186]，对大洋洲三大群岛土著人的宗教与文化作了全面而简要的阐述；关于华人研究的有张兴汉、刘汉标的《世界华侨华人概况：亚洲、大洋洲、非洲卷》[187]，概述了塔希提、西萨摩亚、斐济、瑙鲁、巴布亚新几内亚、所罗门群岛、基里巴斯等国的华侨华人的移居简史、人口变迁、经济状况、华文教育及社团组织。这一时期，关于太平洋岛国的论文日渐增多，其涉及领域也较广：孙晖明的《南太平洋岛国近况》[188]一文，分析了冷战结束后南太平洋岛国面临的战略地位变化和相关社会、经济问题，以及为适应世界新形势应采取的相关措施；廖少廉的《南太平洋的区域合作》[189]，初步分析了南太平洋区域合作组织发展历程及其合作内容、成效。
总体而论，这一时期国内太平洋岛国研究明显处于起步阶段，最主要的成果是译介类著述，所翻译的有关太平洋岛国研究的著述成为日后国内学界开展太平洋岛国问题研究的重要参考资料。而概览和手册的出版，以及国外对太平洋岛国研究的情况综述对于后来的研究者了解太平洋岛国功不可没。
三、快速发展时期（21世纪初至今）
进入21世纪以后，国内关于太平洋岛国的研究进入较快发展时期。其原因在于：首先，中国日益重视与太平洋岛国的合作关系，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领域都加强了联系与交流；其次，国家鼓励开展包括太平洋岛国在内的区域国别研究。与前两个时期相比，此时期太平洋岛国研究开始步入深入发展阶段。
首先是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论文明显增多，而且出现了以太平洋岛国为对象的博士论文和较高水平的专著。博士论文有王华的《萨摩亚争端与大国外交1871—1900年》、徐秀军的《地区主义与南太平洋地区秩序的构建》。论著方面除了王华与徐秀军已出版的博士论文外，比较有代表性的有胡平仁的《宪政语境下的习惯法与地方自治：萨摩亚方式的法社会学研究》[190]、汪诗明的《太平洋英联邦国家——处于现代化的边缘》[191]、王宁博的《移植与本土化：大洋洲文明之路》[192]、粟明鲜的《南太平洋祭：新不列颠岛的中国战俘劳工调查纪实》[193]、吴安其的《南岛语分类研究》[194]、王晓凌的《南太平洋文学史》[195]。除学者的论著外，这一时期中国驻太平洋岛国的外交官结合亲身经历也推出了一系列成果，如李同成、蔡再杜主编的《中国外交官在北美、大洋洲》[196]，徐明远的《南太平洋岛国和地区》[197]，翟兴付、仇晓谦的《萨摩亚》[198]。这一时期的硕士论文及其他相关学术论文也明显超过以往时期。
其次是对太平洋岛国感兴趣的研究机构开始增多。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设立的大洋洲研究机构虽然明显增多，但基本上只关注澳洲和新西兰。目前，除了已有的中国社科院澳大利亚新西兰南太平洋研究中心与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南太平洋研究中心之外，中山大学（大洋洲研究中心）、华中师范大学、江苏师范大学（澳大利亚中心）、江苏科技学院等高校，近年都持续推出太平洋岛国研究相关成果。2012年，聊城大学成立太平洋岛国研究中心，这是中国大陆首家专门以太平洋岛国为研究对象的研究机构。
再次，从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看，选题的多样性明显，覆盖面广。比较集中的有以下几个研究角度。
（1）太平洋岛国华人华侨研究。近年来，太平洋岛屿华人移民呈增长趋势，南太平洋地区已经成为新华侨华人日渐活跃的地区。张秋生的《加强大洋洲、南太平洋地区华侨华人问题研究的新思考》[199]一文，从该区域在亚太经济/政治地位的重要性、与中国关系的密切性、对国家安全和祖国统一的重要性三个方面，强调了加强大洋洲、南太地区华人研究的必要性。曾任中国驻萨摩亚外交官的翟兴付撰写的《萨摩亚华侨华人今昔》[200]一书，介绍了萨摩亚不同时期各类华侨华人的概况。毛春玲的《旅斐华人与中斐文化交流》[201]，则深入剖析了华人赴斐的历史动因，阐述了斐济华侨华人社会的形成及其演变。
（2）太平洋岛国环境、气候问题研究。环境与气候问题已经成为全球热点问题之一。近年来，太平洋岛国已成为国际气候政治舞台上一支不容忽视的重要力量。而且，太平洋岛国独特的地理位置也决定了自然灾害、气候变迁是其历史发展中最核心的主题之一。王玉的《岛屿太平洋环境史研究概述》，对处在初创阶段的岛屿太平洋环境史研究进行了梳理，指出西方学者正摆脱“他者研究”范式，而本土研究正异军突起。[202]彭朝的《南太平洋地区环境问题与岛国环境外交——兼论中国回应》[203]，概述了太平洋岛国环境问题及因此导致的严峻挑战，对太平洋岛国环境外交的实践与成效进行了阐述与评价，并剖析了中国对太平洋岛国环境外交立场的态度。蔡畅的《图瓦卢“环境难民”问题研究》[204]独辟蹊径，以第一个“环境难民”国家图瓦卢为个案，运用层次分析法，从国际、国家、个人三个层面对影响图瓦卢“环境难民”安置的因素进行了分析。曹亚斌的《全球气候谈判中的小岛屿国家联盟》[205]与张喃的《论小岛屿国家联盟的内部机制：以国际气候谈判立场为分析起点》[206]，则对包括太平洋岛国在内的小岛屿国家联盟进行了研究，认为在复杂的气候谈判格局中小岛屿国家联盟扮演着重要平衡者的角色。
（3）太平洋岛国现代化研究。与发达国家的现代化之路不同，太平洋岛国的现代化转型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在这一问题上，汪诗明的成果最具代表性。其《太平洋英联邦国家——处于现代化的边缘》[207]一书及论文《论西南太平洋岛屿国家现代化进程及其特点——以“边缘化”为视角》[208]，均归纳了太平洋岛国处于现代化“这缘”的特点；其《论英国对西南太平洋岛屿的殖民统治模式》[209]与《论西南太平洋地区英联邦国家的政治体制》[210]两文，一方面通过追溯英国对太平洋岛国的监管与“间接统治”、托管以及殖民共管模式，另一方面结合岛国目前的政治体制现状来探讨太平洋岛国的政治现代化的历史深层原因。雷芳的《南太平洋岛国现代化研究》[211]，概述了南太平洋各国独立后所采取的实现现代化的措施，以及面临的政治、经济困境；其《种族问题与斐济政治现代化》[212]认为，导致斐济政治现代化困境的根本原因是东部的酋长制而非种族问题。
（4）南太平洋区域合作。太平洋岛国论坛的发展使人们为之侧目，对于此区域地区主义的发展，徐秀军的论文《地区主义与南太平洋地区秩序的构建》[213]探讨了小国的一体化之路。他认为，南太平洋地区主义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地区外大国主导的地区主义（1946—1970年）、地区主义的本土化时期（1971—1990年）、冷战后地区主义的新发展（1991年至今）。地区秩序也随地区主义的发展不断演进。鲁鹏、宋秀琚共同撰写的论文《澳大利亚与南太平洋地区主义》[214]，在肯定澳大利亚在南太平洋地区主义发展中起主导作用的同时，也对太平洋岛国所扮演的角色进行了评价。
（5）对太平洋岛国的援助问题。太平洋岛国经济普遍落后，凸显了对外援助在其政治经济中的重要作用。对太平洋岛国的援助模式、援助机制及所起作用的研究也引起了一部分学者的关注。孔妃妃的《浅析中国对于南太平洋岛国的对外援助》[215]对中国援助太平洋岛国的总体情况作了介绍。陈艳云的《日本对南太平洋岛国ODA政策的调整及其特点》[216]一文，对日本近年来针对南太岛国的0DA政策调整进行了阐释。
（6）围绕太平洋岛国展开的大国关系研究。近代以来，南太平洋岛国因其重要的战略位置而成为大国的角逐场。王华的博士论文《萨摩亚争端与大国外交（1871—1900年）》，胡传明、张帅的《中日两国南太平洋岛国战略博弈评析》《美中日在南太平洋岛国的战略博弈》都颇具代表性。
其他研究成果，有的聚焦于中国与太平洋岛国关系，如陈菲的《中国与太平洋岛国合作的现状、挑战及对策》[217]；有的关注于岛国的文化艺术与教育，如赵亮的《库克群岛传统鼓乐生存现状》[218]与仲崇连的《多元文化语境下巴布亚新几内亚传统音乐文化的教学研究》[219]；有的对此区域存在的诸多“海外领地”进行研究，如芦千文、周婕的《太平洋“海外领地”的现状及发展趋势》[220]。
这一时期，国内关于太平洋岛国的研究机构与研究人员有所增加，研究成果的数量、质量与涵盖面明显超过以往。对太平洋岛国研究予以关注的学科除了传统的世界历史及国际问题研究外，其他如教育学、法学、社会学、艺术学、语言学也在其中。
四、结语
从总体上看，一个多世纪以来，中国对太平洋岛国的认识和研究不断加深，相关的研究成果所涉及的问题和领域也渐趋全面。不过，国内太平洋岛国研究仍处于发展阶段，对太平洋岛国的内政、外交以及社会发展尚欠深入了解，我国与太平洋岛国发展外交关系、经济合作等所需的理论与实践研究有待提升，学术界面临的挑战仍不容乐观。
目前存在的问题中，一是国内在此领域的研究迄今为止仍然非常薄弱，研究成果明显偏少，研究人员、研究机构也不足。天津大学研究院杨健曾做过统计，“从2000年到2008年，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中有关这三个地区政治、军事和法律的研究文章的数量分别为：南太27篇，拉美819篇，非洲1 138篇。中国主要智库对南太的兴趣正在增加，尤其是现代国际问题研究所、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相关研究所。但是，南太研究仍属冷门”[221]。二是太平洋岛国研究领域内也存在不均衡现象，重应用轻基础，重区域轻国别。近几年来，国内成果以出于政策需要与导向的应用性成果居多，没有深厚的历史、宗教等基础研究做支撑，应用性研究必会流于肤浅，难以应对实际需要。而且目前的成果多以区域视角研究太平洋岛国，强调共性与一般特征，但此区域的多元性与差异性也很明显，对每个太平洋岛国的系统深入研究仍不可忽视。翟崑在2014年由聊城大学太平洋岛国研究中心举办的首届太平洋岛国研究高层论坛上建议，“针对岛国的细致长线的基础性研究是应用研究的前提，当前亟须将来自不同领域的分散的单维度研究形成中国视角的综合研究，勾勒出这一地理区域发展中国家的独特性”[222]。三是与国际学界交流少，原创性研究少。大部分人通过英文二手资料去研究，缺乏实地考察的经历，致使国内研究人员难于跳出西方研究者的窠臼。中国的太平洋岛国研究要取得突破，需在加强与外界交流中提升水平，形成自己的研究特色。
（本文原发表于《太平洋学报》2014年第11期）
[149]王作成，山东聊城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金重远先生2001级博士研究生。本文系与孙雪岩（山东聊城大学太平洋岛国研究中心副教授）合作完成。
[150]关于中国台湾地区的太平洋岛国研究状况，参见郭佩宜：《台湾的太平洋岛屿研究：回顾与展望》，《亚太研究论坛》2005年第30期，第3—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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