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从工作岗位到疗养院
名家导读
一直没有真正休息过的“工作狂”保尔竟然去了疗养院,这是为什么呢?可惜的是保尔的疗养并不轻松,他和许多人一起提前结束了这难得的休闲时光,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两年过去了。无情的时光流逝着,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生活,丰富多彩的生活在飞快前进,总是让看起来单调的日子充满崭新的内容,一天一个样。
保尔舍不得多花时间睡觉,他那窗户经常深夜还透出灯光。保尔在两年当中,已学完了《资本论》第三卷。
保尔坚持学习的行动,照应了前文中他痴迷读书而被火烧头发以及跟随丽达学习等情节,贯穿全文。
这两年当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无产阶级领袖列宁的去世。这是布尔什维克的一大损失。但领袖的去世并没有造成队伍的涣散,一支真正强大的队伍,并不是因为个人崇拜而聚合的,而是因为那个人所代表的精神。于是,在列宁逝世后,很多被困在土地上和家中的人们终于将眼光投向了自己所处的整片国土,布尔什维克增加了几十万的新人,他们都是大家熟悉的、经过考验的人们。在谢佩托夫卡,新加入的党员中就有阿尔焦姆·柯察金和谢廖沙与瓦莉亚的父亲扎哈尔·勃鲁扎克。
在全俄代表大会上,保尔意外地和丽达·乌斯季诺维奇重逢了。丽达吃了一惊:她一直不知道保尔还活着。从谈话中,保尔得知丽达已经是一个小女孩的母亲了,不禁有些怅然。丽达给保尔看了她以前所有的日记,那些回忆对两人而言都是珍宝。
夏天,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去休假了。体质差些的去了海滨。这个季节,谁都盼着轮到自己休假。保尔替伙伴们争取到疗养证和补助费,放他们去休息。整个夏天,一直有人离开,工作却不能停顿。这么着,保尔就得坚守在岗位上,一天也不休息。夏季便这样过去了。
保尔不喜欢秋天和冬天:因为这两个季节,给他的肉体带来许多痛苦。
一天,在州党委常委会上,州卫生处长——一个老医师,也是秘密工作时期的老党员——巴尔捷利克老头子,坐在保尔旁边,对他说:“柯察金,你的气色很不好。你到医务委员会检查过吗?你的健康情形怎么样?大概没有去吧,是不是?我不记得了。不过,老弟,应该好好地给你检查一下,星期四下午你来一趟吧。”
保尔没有到医务委员会去,他很忙。可是巴尔捷利克没有忘记他,他跑去找保尔,硬把他拉到自己那里去了。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巴尔捷利克以神经病理学家的资格亲自参与了检查),写出了如下处理意见:医务委员会认为保尔·柯察金应当放弃工作立即休假,去克里木长期疗养,并进一步认真治疗,否则难免发生严重的后果。
在这处理意见前面还有很长的一串拉丁文的病名表。保尔从这病名表里所能了解的只是:他主要的病不在他的两条腿,而是中枢神经系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巴尔捷利克亲自把委员会的诊断书送给了州党委会,大家全都赞成立即解除保尔的工作。但是保尔本人提议,等到共青团州委员会组织部长斯比特涅夫回来之后他再离开。他担心州团委会没有人负责。这一点虽然巴尔捷利克反对,但是大家都同意了。
再过三个星期保尔就要去度他一生中的第一次假期了,他办公桌的抽屉里已经躺着一张到耶夫帕托利亚疗养院去的疗养证。
保尔坚持工作到有人回来才离开的情节与前面他放别人去休假,自己却坚持工作的情节相互照应,表现出了他对新政权的建设事业的执著。
他现在比往常更努力工作。他召集了州团委的全体会议,为了使他能放心地休假,他竭力在临走之前把所有事都办妥当。
保尔到了中央委员会的“公社社员”疗养院。花园里有玫瑰花花坛、闪烁的喷泉、爬满葡萄藤的大楼房。休养员们穿着白色的服装和浴衣。一个年轻女医生记下了他的姓名。
一所楼房拐角上的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床上铺着白得耀眼的床单,屋子里十分清洁和安静。保尔照例洗了一个澡,周身轻快,换了衣裳,然后就急忙到海边去了。
在中央委员会疗养院的隔壁,有一个属于中央医院的大花园。病人们由海滨回疗养院,总是经过这花园。在这花园的一堵灰色石灰石高墙旁边,有一株很茂盛的法国梧桐,保尔很喜欢在它的树阴下休息。
这一天,保尔又躲到这里来了。洗海水浴呀、日光浴呀,使得他好累。他在藤摇椅上坐下,舒舒服服打起了盹儿。近旁的摇椅上,搁着一条厚毛巾和一本没看完的书。
保尔好不容易有了休假的机会,可他依旧手不释卷,可见他完全离不开工作和学习。
“说实话,这一切让我烦透了,”保尔嘀咕,“总是那么几个问题,每天得回答五次,您的祖母是不是疯子?您的曾祖父有没有得过风湿病?鬼才知道他得过什么病,我连见也没见过他……每一个大夫都想叫我承认我曾生过什么恶劣的病症,老实说,我有时真想敲他们的秃脑袋。让我安安静静歇会儿嘛!”
责任医生笑眯眯的,净说些打趣的话。用不了几分钟,她已经挽起保尔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把他带到外科医生那儿去。
今天看样子不用检查了。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保尔睡意蒙眬,好像听见了脚步声。他没有睁眼。
“对不起,也许我打搅您了吧?”
保尔一声不吭,这不太礼貌。不过,他还在盼着坐下的女同志会走开。
保尔工作时一直精神百倍,现在休了假却烦躁不安,这鲜明的对比让读者觉得有趣:“工作狂”保尔真是一个永不停止的钟表啊!
“这是您的书吗?”她翻翻小说问。
“是我的……”又沉默了一会儿。
“同志,请问您是疗养院的吧?”
保尔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口气硬邦邦地回答:“不是。”
“可我好像在那儿看到过您。”
保尔已经站起身来要走。忽然后面响起另一个女人脆亮的声音:“朵拉,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这是个浅黄色头发的女同志,长得丰满,晒得黝黑,穿着疗养院的浴衣。她在摇椅上坐下,瞥了保尔一眼:“同志,我在哪儿见过您的,您是不是在哈尔科夫工作?”
“是的,在哈尔科夫。”
“做什么工作?”
保尔已经决定结束这场没完没了的谈话,就回答说:“管理垃圾的!”她们的哈哈大笑使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同志,您这种态度,恐怕不能说是很有礼貌哟。”
他们的友谊就是这样开始的。哈尔科夫市党委会常委朵拉·罗德金娜以后还是常回忆起他们相识时的这段趣事。
一天,朵拉带来一个消息:党内出现了反对派,已经严重干扰了工作。大家在一个内部会议上决定赶紧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疗养院多住两天少住两天无所谓。于是,在这次会议的三天之后,疗养院已经空了。跟别人一样,保尔也提前走了。
名家品读
保尔一生中的第一次休假就这样草草收场了。虽然从表面上看来,休假的提前结束是由于党内出现反对派这个意外事件,但对于保尔来说也是必然的,工作中任何细小的瑕疵都会促使他提前结束休假。从他坚持工作,去休假都带着书本这些细节来看,保尔对工作的热情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自从保尔成为一名战士开始,与疾病的斗争就开始成为贯穿他生活的一条线。他的人生价值从此不仅仅体现在他对反动势力的反抗和对工作的执着上,更反映在他与疾病作斗争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