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8 从工厂到小镇
8 从工厂到小镇

名家导读

保尔再次患重病,并因此离开铁路工厂,病愈后参与了一个边境小镇的建设工作。保尔的生活历程与小镇上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和巩固就这样融为一体。阅读本章并思考:边境小镇政权的建设工作与保尔以前所在的工人区有什么不同?

两根柱子——这就是国界。它们面对面地竖在那儿。一根柱子顶上牢牢地钉着一只猫头鹰,六步开外,另一根柱子是削去了皮的粗大柞木,顶上有一块铸着锤子镰刀的铁牌。

别列兹多夫镇地处边界,镇上有一座小教堂,被神父家的大花园从两面合抱着。花园里有一幢房子,古老而宽敞。现在,这儿是本地区的党委会。进了大门,靠右边的一间小屋子,门上用粉笔写着“团委会”。保尔是第二军训营的政委,团委会刚成立,他又兼任了书记。每天,他都在这儿花去一部分时间。

为了庆贺奥库涅夫和塔莉亚结婚,伙伴们举行过晚会——打那以后,八个月过去了,但想起来好像是前不久的事情似的。保尔把成堆的公文推到旁边,往椅背上一靠,陷入了回忆……

那是八月间,铁路工厂团委让保尔带领150人的抢修队,到各个车上去工作,十分辛苦,十分紧张。深秋时节,列车把他们送了回来。

有一天晚上,保尔和许多年轻人聚集在一个朋友的屋子里。他出人意料地戒除了一种多年的不良嗜好。他几乎从小就抽烟,但那天斩钉截铁地表示:“我再不抽烟了。”

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有人说习惯比人的意志还厉害,而且拿抽烟作例子。这便引起了争论。保尔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人应该控制习惯,而不应被习惯控制。否则,咱们会得出怎样的结论呢?”

茨维塔耶夫在角落里喊起来:“说的比唱的还动听。保尔就喜欢这样。他本人抽不抽烟?抽的。他可知道抽烟不好?知道的。那么戒掉吧——却又控制不了自己。不久前,他还在一些小组里‘宣传文明’,那就让他回答我们。他为什么要骂人呢?是的,他现在难得骂人,但骂起来挺凶暴。传教容易当圣徒难哪!”

保尔与同志们关于戒除坏习惯的讨论反映了保尔进一步完善自身的决心,表现出他能够自我反省,勇于改正缺点的优秀品质。这与前文中丽达日记里的记录遥相呼应。

大家一时间默默无言,茨维塔耶夫这种挖苦人的腔调使大家都很不愉快。保尔从嘴上慢慢地拿下烟卷,揉碎,声音不高地说:“我不再抽烟了。”

稍停了停,他又补充:“一个人改不掉坏习惯,那就一钱不值。我还有个骂人的缺点,没能彻底改掉。不过,茨维塔耶夫也承认,现在不大听见我骂人了。话是容易脱口而出的,不像抽烟那样好控制。正是因为这一点,我这会儿还不能一下子也彻底改掉。但是我一定会把骂人的坏习惯也完全戒除掉的。”

快入冬的时候,很多顺着河水放下来的木筏壅塞在河里。秋天泛滥的河水冲散木筏,许多宝贵的木材顺着河水漂走。索洛缅卡区又派出自己的团员去打捞木材。

保尔不愿意落后,竭力不让同志们知道他当时正患重感冒。但两岸的木材堆积如山的时候,他就开始发高烧了。他得的是急性风湿病,在医院住了两星期。他从医院回到了工厂以后,只能趴在他的工作台上勉强干活,过了几天,一个毫无偏见的委员会认定保尔已经丧失劳动能力,让他退职,并且给他领取抚恤金的权利。他愤愤地拒绝了这项权利。

保尔非常伤心地离开了他心爱的工厂。为了避免引起伤感,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动身到他母亲那里去了。在半个月里母亲不断地用药熏和按摩治他那两条肿腿。一个月之后,他不用手杖也能走路了。喜悦之情又浮上了他的心头,黄昏又变成黎明。列车把他载到省城。过了三天,组织部就交给他一个文件,分派他到省军事委员会下面去担任地方武装的政治工作。

又过了一星期,他就到了满地是雪的小镇别列兹多夫,做了民兵第二大队的政委。共青团地方委员会又叫他负责把散在这新区各地的团员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团组织。他的生活又展开了新的一页。

“过了三天”“又过了一星期”这些时间短语充分说明了工作的紧张程度,也说明了大病初愈的保尔马上就要面对快节奏的新生活。然而他并没有逃避,而是欣然面对任何挑战。

这里的布尔什维克组织人数很少,全区才十九个人,他们正加紧进行苏维埃政权的建设工作。保尔刚到这里就经历了一次剿匪活动,因为是边境,他们时刻都得保持高度警惕,打击走私活动也是边境上的重要工作内容。所有这些,使利西岑、特罗菲莫夫与保尔这几个骨干和团结在他们周围的为数不多的积极分子,常常从清晨一直忙到深夜。

白天,保尔一跳下马,就走向办公桌;离开办公桌,就到训练新兵的广场上去;又要去工人俱乐部,又要去学校,还得参加两三个会议。夜里,他又骑上马,挎上毛瑟枪去巡视,不时地厉声喝问:“站住!什么人?”还要监听越境走私的马车的辘辘声。

共青团的支部终于一个接一个地在边境各村建立了起来。团区委的干部为这些幼芽付出了很多心血。保尔和一个叫莉达的同志整天在这些村子里活动。他俩很快就和青年们打成了一片。莉达一直在启发姑娘们,不露声色地培养她们冲破封建束缚,积极参与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的意识。而保尔的手风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它使保尔迅速地同陌生的青年面孔成了“一家人”。许多乌克兰农村青年就是在保尔或热烈或亲切的琴声引导下,走上了共青团的道路。大家倾听着保尔的演奏,也倾听着这位工人出身的政委兼共青团书记的讲话,琴声和年轻政委的话语在他们的心中和谐地融合在一起。

小说不止一次提到保尔的手风琴,虽是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却起到了大作用。它先是给邻里带来乐趣,然后帮助保尔加入了骑兵连,现在又为保尔教育青年们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村子里开始听到新的歌曲了,各家除了祷告用的赞美诗集外,也出现了其他的进步书籍。

建立组织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走私贩子对布尔什维克的活动一直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和波杜布昌村的年轻的团支部书记格里沙·霍罗沃季科一向是死对头。这年轻的小伙子掐得走私贩子上不来气,于是,一个磨坊老板和他的女婿趁夜将他暗杀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牺牲了。在之前剿灭匪帮“七人帮”时,还有四个人献出了生命,其中有三个是刚成立不久的团支部的团员。

许多人都为新政权的建立贡献出了鲜血和生命。反动分子妄想用这些流血事件恐吓人们,只是大家从中学会了珍惜与继承,他们的企图落空了。

格里沙流的血使他生前努力保护的那些人更团结了。贫苦的青年们和村民表示坚决支持团支部。大家满腔悲愤,强烈要求处死凶手,就在烈士墓前当众审判,让大家都认清敌人的真面目。

接着,边境哨所通知保尔,说他们发现了凶手的线索。

一个星期以后,区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开幕了。利西岑向大会作报告,告诉大家,凶手已经被逮捕,马上就要面临审判。群众要求处死凶手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这时,莉达出现在会场侧门,她做了一个手势,叫保尔出去,是一封公函:

别列兹多夫共青团区委会。

抄送区党委会。

省委常委会决定从你区调回柯察金同志,省委拟另派他担任重要的共青团工作。

保尔不得不和他工作了一整年的这个区告别了。区党委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上讨论了两个问题:第一,批准柯察金同志转为正式党员;第二,在解除他的共青团区委书记职务的时候,对他的品格和工作能力作出肯定。

利西岑和莉达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亲切地拥抱了他。当他的马由院里走到街上的时候,十几支手枪齐放,向他致以最庄严的告别敬礼。

名家品读

从本章中可以看出,病魔一直没有放过保尔,然而保尔一次次地在与病魔的斗争中取得胜利。大病迫使他离开了铁路工厂,病愈后他在一个荒凉的边境小镇也取得了优异的工作成绩。托卡列夫等老一代人教育了他,现在他用相同的方式教育着边境上的年轻人,这种温暖的传承让人感动。

格里沙的牺牲让读者们记起更多已经牺牲的人们:谢廖沙、瓦莉亚……同样地,这些烈士的血都没有白流,这个边境小镇空前团结起来。这些情节并不是简单地重复,而是一部凝重的历史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