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重逢与牺牲

名家导读

不能上前线的保尔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参与了战斗，并且在车站偶遇谢廖沙。匆匆一面后，仍旧在前线上的好友谢廖沙却有了一个和他截然不同的结局。读一读，看看谢廖沙的结局如何，你对这个人物有着怎样的评价呢？

一天，保尔在街上看见一张布告，下面的署名是省肃反委员会主席朱赫来。他心里一动，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地方。他们见了面，彼此都很惊喜。朱赫来的一只胳膊已经给炮弹炸掉了。他们马上就把工作谈妥，朱赫来说：“你既然上不了前线，就在这儿跟我一起搞肃反工作吧。明天你就来上班。”

再次与朱赫来相遇，这位老水兵依旧是保尔的好友与导师。这与上文中他教授保尔拳击课和给他讲述革命道理的情节前后呼应。

保尔没能回乡探亲。因为谢佩托夫卡又被波兰白军占领，成了临时的战线分界地。和平谈判正在进行。保尔日日夜夜都在肃反委员会工作，执行各种任务。他就住在朱赫来的房间里。

许多师团都从前线调到了南方，因为就在苏维埃共和国和白色波兰战斗的时候，盘踞在克里木半岛的反革命势力趁机扩充势力，骚扰周围。

军用列车源源不断地挤在车站，很难腾出线路。车站上不断地收到各司令员的最后通牒式的电报，命令给某某师让路，电文内容一律是“十万火急……”，而且，几乎每封电报都严重警告：违令者交革命军事法庭制裁。

负责处理这种“堵塞”的机构，正是铁路肃反委员会。

各个部队的指挥员都闯进来，挥动着手枪，要求根据司令员的某号电令，立即发走他们的列车。如果说这个办不到，他们连听都不愿意听，都说：“不管怎么着，你也得先把我的车发走！”接着便是一场可怕的争吵。遇到特别棘手的情况，就赶紧让朱赫来出面。

指挥员们强硬的态度说明战事已经到了十分紧张的地步，同时也表现出了战士们对胜利的急切盼望。

朱赫来那魁梧的身躯、沉着冷静的态度、不容反驳的口气，总能迫使他们把已经拔出的手枪插回枪套里去。

保尔经常头疼得像针扎，但是还坚持到站台上去，肃反委员会的工作损害着他的神经。

从此，保尔的意志就与健康状况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有一天，他突然看见谢廖沙坐在一个堆满弹药箱的敞车上。谢廖沙一下就跳下来，差一点没有把他撞倒，紧紧地抱住他说：“保尔，你这鬼家伙！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两个朋友简直不知道互相问些什么，互相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们分别之后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们相互提出一大串问题，可没等到对方回答，自己又说开了。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汽笛的响声，直到车轮开始缓缓地转动了，他们互相搂着的胳膊才松开。

他们刚刚见面，又要分别了。火车的速度渐渐地加快，谢廖沙怕误了车，慌忙地最后招呼他朋友一声，就沿着月台跑去，紧抓住一辆车厢的把手，车上许多只手把他拉了上去。保尔呆呆地站在那儿望着，这时候他才想起没有把瓦莉亚的事情告诉他。谢廖沙一直就没有回过自己的故乡谢佩托夫卡，可是保尔又给这意外的会见弄得昏头昏脑，完全忘记了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对自己说：“不让他知道也好，免得他在路上心里难过。”

他没有料到，这就是他和谢廖沙最后一次的会面。站在车顶上、胸脯迎着秋风的谢廖沙也没有想到，死神正在一步步向他走来。

一个星期后，第一次投入战斗，谢廖沙就倒在了乌克兰秋天的原野上。由远处飞来的一颗流弹打中了他。他哆嗦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胸口像钉上一根烧红的钉子一样疼。他没有喊叫，左右摇晃一下，双臂像抱什么东西那样紧紧地抱起来，捂着胸口，随后就像要跳跃似的，弯着身子，他那僵硬的身体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了。

那对没有神采的蓝色眼睛，凝视着无边的原野。

名家品读

谢廖沙的牺牲十分突然，这种突然足以让读者受到强烈的震撼。掩卷悲伤之余，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谢廖沙短暂却闪光的斗争历程。从冒险藏起枪支，到保护犹太居民，再到贸贸然参军并进一步加入共青团，年轻的谢廖沙印下了一个个令人难忘的足迹，这是在非常年代，一个进步青年的活生生的成长教科书。勃鲁扎克一家为无产阶级政权的建立付出了太多，父亲为支持游击队冒着生命危险跳车逃跑，瓦莉亚在后方工作中被波兰白军杀害，现在谢廖沙也牺牲了。

逝者长已矣，而生者又将如何呢？谢廖沙的朋友保尔，以及保尔的引路者朱赫来双双负伤，然而即使不在前线，他们依旧尽其所能为建立无产阶级共和国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他们的不懈努力是对已经牺牲的战友们的最好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