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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路风潮:辛亥革命在四川
1.8.3 三、成渝两地军政府的合并

三、成渝两地军政府的合并

大汉四川军政府成立后,四川出现了成都、重庆两个政府并存的局面。从表面上看,四川光复,清王朝在四川的统治终结,革命任务已然完成,成都、重庆两个政府并存的局面似已无必要。当时四川所面临的形势也要求结束分裂的局面,尽快组建统一的新政府。

首先,中华民国南京临时政府已经成立,成渝两地军政府都以南京为依归,已无分立的必要。

其次,由于各州各地独立并非统一行动而成,各州县新政府虽名义上或归属于成都,或归属于重庆,但实际上政令并不统一,有些地方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社会秩序混乱,亟待恢复。如张培爵所描述:“重庆独立之交,成都反正之后,全省蠢动,几陷于无政府之状态:陇无耕夫,市有暴客。兵尽为将,匪流为兵。强黠者窃县以自封,宵小者据乡而思逞。公款则罗掘一空,私产亦诛求无厌。一县而有多数都督之称,一乡而有多数总统之号。”这样的局面如不尽快得到控制,重庆和成都两个政权都面临垮台的危险。

再次,南北会谈还未完成,四川和北临的陕西还处在敌对状态,虽成都、重庆两地政府均在策划北伐,但后方不稳,致使北伐筹备缓慢。

此外,蜀军政府邀请滇军入川后,有些部队趁机占领地盘,甚至杀害同志军将领和士兵,并有进取成都的意图,也让两地军政府大为紧张。社会各界要求谈判合并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1911年12月11日,由同盟会倡议,成都各大团体发起的成渝合并期成会成立,开始倡议统一。同月14日,王人文、胡景伊也在重庆致电尹昌衡、罗纶,提议成渝两地军政府共派代表协商统一事宜。旅居省外的四川人也成立了一个名为“四川共和协会”的组织,上书蜀军政府,认为“中国数年以前,本有所谓立宪、革命各党名目,然究其实,皆以救国为前提,不过方法殊而。且其所为党者,实对清廷专制也。今已改共和政体,则前此所谓各党,俱不适用,已可援此以强为分别之理”,因此提议“速谋全省之统一”。

成渝两地的军政府从力量上看,虽势均力敌,但都从传统认识出发,以成都为四川政治中心,这就消除了统一最大的障碍。

1912年1月28日,成都四川军政府致电重庆蜀军政府,提出合并设想六条:以成都为四川政治中枢;重庆应设重镇,置镇抚使一人,领兵一镇;以成都正都督为四川正都督,重庆正都督为四川副都督;两地副都督,拟任重庆镇抚使或枢密院长或军事参议院长;各部长次官,合两地人才组织之;两军政府所派安抚,宣慰使应彼此速将合并之事知会,使互相联合,各以接到地为职务终了地。重庆蜀军政府原则同意六条意见,只提了五条意见,在细节上作了补充和修正:大汉四川军政府为中华民国蜀军政府,官印需相应改正;重庆不足一镇之兵额与枪械,由成都补足到一镇之数;蜀军政府与鄂、滇各省所订合同继续有效;提议西藏为全国之西藏。

经双方全权代表张治祥(张治祥为蜀军政府赴蓉代表,反被成都方面委任为正式谈判代表)、朱之洪会商,最终在重庆议定合同各项条款。除上述内容外,又对北伐事宜做了规定:重庆副都督曾被推为北伐总司令官,现予认可;成渝共出新军两镇,先筹划四个月军饷,以后随时补充;弹药始终竭力补充。

1912年2月2日,双方军政府盖印生效,并向南京临时政府报告。3月11日,尹昌衡、张培爵就任四川正副都督职,罗纶任军事参议院议长,夏之时任重庆镇抚府总长。此外,四川军政府还设有军事巡警总监,由杨维担任。总政务处总理董修武,谢持副之。总政务处下设政务、财务、教育、司法、实业、交通、盐务、外交、参谋、军务各部。

由于南北和谈成功,袁世凯窃取了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职位,四川的北伐计划自然取消。但四川并未因此太平,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四川政局再次发生巨变,胡景伊取代尹昌衡成为四川都督。

胡景伊,四川巴县人,1901年赴日本留学,1903年回国,任四川陆军武备学堂监学兼教习。在此期间,胡景伊和在武备学堂就读的尹昌衡结识。1907年,胡景伊赴云南任新军督练处参议官兼陆军小学堂总办、云南讲武堂总办。1909年,胡景伊追随由云南布政使升任广西巡抚的沈秉到广西,任新军协统。四川保路运动爆发后,胡景伊回到四川,任重庆蜀军政府顾问。又因和尹昌衡的历史交往,胡景伊来到成都,得到尹的重任。1912年2月27日,尹昌衡任命胡景伊为全川陆军军团长,使胡获得军中要职。四川都督府成立后,由蜀军政府副都督改任重庆镇抚府总长的夏之时以国家统一,自己年纪尚轻,希望出国留学为由,提出辞去重庆镇抚府总长职务,得到尹昌衡、张培爵批准,并以胡景伊接替。因重庆是同盟会控制的重镇,故对于这个任命,重庆方面表示不满,经张培爵力劝,才平息了局面。由此胡景伊的地位进一步得到加强。

1912年4月,西藏发生叛乱,叛军进犯川境。叛军一路进军至打箭炉,气势凶猛。袁世凯命令尹昌衡亲自出征,并委以征藏军总司令名义。尹昌衡欣然接受,并致电袁世凯,委托张培爵掌管民政,胡景伊掌管军政,代理川督。7月10日。尹昌衡率军出发,袁世凯任命胡景伊为护理川督,张培爵为民政长。1913年6月,袁世凯又任命胡景伊为四川都督,尹昌衡改任川边经略使。尽管袁世凯的任命遭到了四川各界的反对,但最终无济于事。7月15日,胡景伊就任四川都督,从此四川处于袁世凯的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