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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日学校是只有星期天才上课的学校。汤姆为什么对主日学校深恶痛绝？但是这次却不同往时，他在主日学校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第二天早上，太阳静静地悬挂在夏日的高空，温暖笼罩并祝福着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早饭后，波莉姨妈举行了家庭祈祷，一段段《圣经》从她口中滔滔而出，中间夹杂着一两句她自己的话，并将它们勉强连成一体。

然后，汤姆强打精神，一本正经地着手去背那一段一段的《圣经》了。而希德早在几天前就已把他的功课背得滚瓜烂熟。汤姆选了五节最短的篇章背诵，很快便对它们有了大致的印象，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的心已开始四方驰骋^[1]，几乎漫游了人类思维的所有领域；他的手呢，也在一刻不停地做着涣散精力的鬼把戏。

玛丽拿起他的《圣经》，听他背诵，他勉强从模糊的记忆中开始拼凑：“有福的人是……呃……呃……”

“对……穷乏，有福的人是穷人……呃……呃……”

“精神上……”

“在精神上，有福的人是精神上的贫乏者，因为他们……他们……”

“他们的……”

“因为他们的……有福的人是精神上的贫乏者。有福的人是那些哀恸的人，因为他们……他们……”

“因为他们……呃……”

“因为他们将……下面我记不得了！”

“哦！将要！因为他们将要……因为他们将要……呃……呃……将要哀恸……呃……呃……被保佑的是那些将要……那些将要……呃……那些将要哀恸的人，因为他们将要……呃……将要什么？玛丽，为什么不提示我？……你干吗要这样小气？”

“唉，汤姆，你这可怜的笨家伙，我不想责备你。去吧，再好好背一下，别泄气，你只要肯专心一点，背好它是不成问题的。只要你背好了，我就给你一个你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对了，现在才是乖孩子嘛。”

“我听你的。可求求你，玛丽，先告诉我那是什么吧！”

“别急呀，我说是好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

在好奇心和奖品的双重驱使下，他果然好好地去背书了，结果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成绩。

玛丽给了他一把值一毛多钱的新“巴罗”牌大折刀。一阵狂喜从他头顶直窜到脚跟。诚然，这把刀并不锋利，可它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新折刀呀，这可是他一堆“财宝”中最熠熠生辉^[2]的一件了。汤姆拿到折刀后，想方设法要试试它的刀锋，先偷着在碗柜上乱刻乱画一阵，正准备向五斗橱下手时，却被叫去换衣服，准备去主日学校。

玛丽递给他一脸盆水和一块肥皂。于是，他走到门外，把脸盆放在那儿的一个小凳子上。然后他把肥皂蘸了点水，又把它放下。他卷起袖子，轻轻地把水泼在地上，转身走进厨房，用门后面的一条毛巾使劲地擦着脸。可是，玛丽拿开毛巾，说道：“嘿，你不害臊吗？汤姆！你可千万别这么做了。水不会伤着你的。”

汤姆有些不好意思了。玛丽又在盆里盛上水，汤姆对着满盆水站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忍痛洗上一把。随后他就满脸淌着肥皂水，闭着眼到厨房摸毛巾去了，这下，他可是老老实实洗过脸了。可是结果仍叫人不满意，因为干净的地方刚到下巴和脸颊，余下还有一大片黑糊糊的地域，这黑与白界线分明，活像戴着假面具似的。玛丽只得亲自动手把他好好打理了一番，费过一阵工夫后，汤姆才称得上是她的白皮肤兄弟了，皮肤白白的，将鬈发梳成可爱的对称样式（他费了好大工夫才把头发抚平，因为他一向认为鬈发是女人家的东西。他为自己这头天生的鬈发而懊恼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然后玛丽就把他那套衣服拿出来。这套衣服他已经穿了两年，只在星期天才穿，因此，我们干脆叫它“星期日衣服”。在玛丽的整理下，这个孩子的衬衫直扣到下巴颏儿下面，上衣领子翻到两边肩膀上，头上还戴了顶斑点草帽。这一下，倒显出他是个漂亮小伙子。可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因为整整齐齐地穿上一套衣服，又要保持清洁，非常的拘束，这使他烦恼不堪。然后玛丽又叫他穿上鞋子，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埋怨她们老不让他干自己愿意干的事情。但玛丽却说：“听话嘛，汤姆，这样才是好孩子呀。”

他总算不耐烦地穿戴整齐了，三个人就一块儿向主日学校走去。这是个让汤姆深恶痛绝^[3]的地方，但玛丽和希德对它却很有好感。

主日学校上课时间是从上午9点到10点半，接着便是做礼拜。希德和玛丽每次都是自动留下来听牧师布道，汤姆每次也会留下，但他为的是其他更有诱惑力的原因。教堂里的座位靠背很高，没有垫子，大约可坐300个人。教堂是一座简陋的、规模不大的建筑，屋顶上安了一个松木板做的盒子似的装置当作尖塔。他们3个人一同走到教堂门口，汤姆便在这儿故意落后一步，他和一个穿着“星期日衣服”的孩子搭讪道：“嘿，比尔，你有黄条吗？”

“用什么东西可以换到它？”

“那就要看看你有什么了。”

“一块干草糖和一个鱼钩。”

“先让我看看。”

汤姆给他看了，双方对这笔交易还算满意，货物彼此易主。接着汤姆又用两颗大白石弹换来三张红条，又用其他小东西换了两张蓝条。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继续和其他进来的小孩交易了十多分钟。交易完了，他才混在一群吵吵嚷嚷的孩子当中进了教堂，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汤姆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和一个离他最近的男孩争吵起来。他们的老师是位面色严肃、上了年纪的人，他叫他俩别闹，然后就转过身去了。汤姆又揪了另一条板凳上一个男孩的头发，那男孩转过头时，他却装作全神贯注地看书。接着为了要听另一个男孩子叫一声“哎哟！”，他又用一枚别针扎了他一下，结果被老师臭骂了一顿。汤姆所在的这个班全是一个模式——吵吵闹闹，东捣西戳，一刻不停。他们一起背书时，全班没有一个人能顺顺利利地背出来，非得有人在一旁提示不可。但他们总算结结巴巴地完成了任务，每人都得到了一张蓝条，每张蓝条是背两段《圣经》的代价。10张蓝条等于一张红条，10张红条等于一张黄条，攒足10张黄条，校长就奖励这个学生一本装订得马马虎虎的《圣经》。玛丽就是用这个方法获得了两本《圣经》，这可是两年苦读的代价。还有一个有德国血统的男孩，一共得了四五本《圣经》。据说，有一次他一口气背了3000节《圣经》，可是由于他脑力的过度劳累，自此以后差不多成了一个白痴，这是主日学校的重大不幸，因为每逢盛大的场面，在许多来宾面前（据汤姆的说法），校长总是叫这个男孩出来“露一手”。只有那些年龄大的学生才坚持努力用功，想法得票，为的是获取一本《圣经》。所以，每次颁发这种奖品都是件稀罕而轰动的大事。

得奖的同学在当时显得那样的伟大，那样的光荣，以致每个在场的学生心里都产生新的野心，这种野心往往要持续一两个星期之久。汤姆内心可能从来没有真正渴望过获得这种奖品，不过，毫无疑问，许多天以来，他的全部身心都在渴望得到随着这种奖励而来的光彩和荣誉。

到颁奖的时候了，校长在布道台前站了起来，他手拿一本合拢的《圣经》，食指夹在书页中间，叫大家静下来，听他讲道。主日学校的校长开始他那简短的开场白时，手中总少不了要拿着一本《圣经》，就像歌手参加音乐会站在演唱台，开始独唱的时候，手中也少不了要拿本乐谱一样。虽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无论《圣经》也好，乐谱也好，台上受罪的那个人从来都不会用得上这些的。这位校长是个35岁的瘦子，蓄着沙滩色的山羊胡和沙滩色的短头发。他穿着硬挺挺的衣服，领边几乎顶到他耳边，两个尖尖的领角顺着脖子弯过来，齐到他的嘴角，就像一堵围墙似的，逼着他只能往前方看，每当他要看旁边的时候，就不得不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他的下巴托在一条宽大的领结上面，那个领结就像一张支票那样又宽又长，周围还带有花边。他的靴子头尖尖的，向上翘着，这在当时非常时髦，好像雪橇下面翘起来的滑刀一样，这种新式样是年轻人耐心地、吃力地一连几个钟头地坐着把脚趾拼命顶着墙的结果。这位校长华尔特先生态度非常诚恳，心地虔诚而实在。他对宗教方面的事情和场所非常虔敬，把它们和世俗方面的事分得清清楚楚。因此尽管没有意识到，但他却养成了在主日学校讲话时用一种特别的语调，这种语调在平常的日子里是绝对听不到的。

他就用这种腔调讲了起来：“孩子们，现在我要你们坐好，坐端正，集中全部心思听我讲上那么一两分钟。对了，对了，这才是乖孩子们该做的事。嗯，我看到有个小姑娘正在朝窗外看，恐怕她是在窗外的树上看见了我，看见我正在对叽叽喳喳的鸟儿们讲话吧（全班都对这段话爆发出哧哧的笑声）。我想让你们知道，看到你们这么多聪慧、干净的小脸集中在这儿，一心向学，我心里是多么欣慰呀！”

诸如此类的话，他说了一大通，完全没必要将它们全都记下来。反正每次都差不多，我们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演说的后半部分遭到了干扰，因为孩子们在下面又是打架，又是吵闹，还有干其他事的，连玛丽和希德这种不可动摇的模范孩子中的“中流砥柱”也受了影响。但随着校长演讲的结束，一切吵嚷声都归于沉寂。看来，演讲的结束受到了人们无声的感激。

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又起。因为有件稀罕事儿发生了，在这个破旧的教堂里，居然来了几位贵客，其中有律师撒切尔，一位胖胖的、头发银灰的中年绅士和一位庄严的阔太太。这位太太显然是中年绅士的妻子，更重要的是她手中还牵着汤姆那位魂牵梦萦^[4]的新意中人。汤姆一见到这女孩，满心的忧虑霎时全都抛光（这半天来，他总心怀愧疚，不敢看艾米·劳伦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他立刻想着法儿在女孩面前出风头：打别人的耳光，揪其他孩子的头发，做各种各样的鬼脸。总之，一切能博得小女孩欢心的手段他都用尽了。他满心激动，幸福的浪潮阵阵上涌，把昨晚那残余的愤怒也冲得无影无踪了。

这几位来访者被请到最上席就座，校长隆重地介绍了那位中年人，原来他竟是县里的法官，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他是这些孩子们所见过的最威严的人物。他们很想知道他是由什么材料做的。他们一方面很想听他吼叫两声，可是另一方面又相当害怕他吼叫。他是从离这儿12英里远的康士坦丁堡镇来的，12英里远，那可算是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人呀。孩子们想听他讲话，心里又深感畏惧，你看他那意味深长的沉默不是怪叫人肃然起敬的吗？他就是传闻中的撒切尔法官，是镇上的律师撒切尔的哥哥。杰夫·撒切尔走上前去，表明他和这位大人物的特殊亲近关系，好叫人羡慕呀！要是杰夫能听到孩子们私下的悄悄话，定会高兴得心花怒放的，准保叫尾巴翘到天上去。

“瞧呀！杰夫往台上去啦，哟，瞧呀！他要跟大法官握手，瞧，他们真的在握手啦！哎呀，你难道不想当杰夫吗？”

校长先生开始“炫耀”了，他装出忙忙碌碌的样子，四处发号施令，颁发指示，凡是他能说上话的地方他都要叨咕几句；图书管理员也“炫耀”了一番，他忙忙慌慌地跑来跑去，手里抱着大摞大摞的书，嘴里嘀嘀咕咕不断自语着，他的举动看来还很合那位大人物的脾性；年轻的女教师们也“炫耀”了一番，亲切地弯下腰看着那些刚被打过耳光的学生，伸出漂亮的手指对着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以示警告，或者和蔼^[5]可亲地拍拍那些乖孩子；年轻的男教师们也“出了一番风头”，他们小声地骂一骂学生，还用别的表示享有权威和重视校规的方式表现了自己——所有男男女女的教师们都在布道台旁的图书室那儿找到了可干的事情。这种事情只干一次就可以了，他们却反复干了两三次（表面上装出很着急的样子）。小女孩、小男孩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现着，一时间教室里纸团乱飞，咕哝声四起。而那位大人物呢？他坐在台上庄严地微笑着，像温暖的太阳一样照着全场，原来他也在展示自己呢。

这一番盛景只差一点就达到完美。那就是校长渴望有机会发一部《圣经》给哪位学生，借以展示一下自己。有几个学生拥有一些黄色票，可没有一个够数的。他在几个明星学生中间转了一圈，问了问。假如，这时候能叫那个德国血统、曾经出色过的学生脑子健全起来，再能表演一回，他真情愿付出所有的一切。

校长正在失望之时，汤姆却拿着9张黄条、9张红条、10张蓝条走上台去，请校长奖给他一本《圣经》。这真是晴天霹雳！这家伙能申请到《圣经》，校长死也不敢相信。但条子又是真的，一点不假。因此汤姆就和贵客们坐到一起了。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惊人之举，全场大为轰动，汤姆一下被抬到与法官同等的地位。这个小教堂里，顿时有了两个叫人仰慕的明星了。男孩子们望着汤姆，妒忌得要命，他们后悔把自己的背经条拿去换那些汤姆在刷栅栏时骗来的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但悔之晚矣。这些孩子们咬牙切齿地诅咒着汤姆这个耍阴谋的骗子，骂他是藏在草堆里咬人的蛇。同时他们又觉得非常羞愧，他们居然上了阴谋家的当，成了大傻瓜。

给汤姆发奖品的时候到了，校长鼓足了劲才勉强完成了一番应景演讲。因为这可怜的人心里明白，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要说这孩子也能记下2000节《圣经》，说出来也够叫人笑掉大牙的。

艾米·劳伦斯很为汤姆感到自豪，她老想让汤姆知道这一点，但汤姆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她起先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后来就隐隐约约嗅出点味道来了，但还不敢确定。直到她看到汤姆偷偷瞟着那新来的女孩子时，她才彻底明白了，她觉得她的心都要碎了，愤怒和嫉妒叫她流出了眼泪，她一下子恨起所有的人来，尤其恨汤姆。

汤姆被校长介绍给法官大人，可是，他的舌头打了结，气也喘不过来，心也跳得厉害。一半是因为这位大人物的威严，一半则是因为他是她的父亲。如果现在是夜晚，是在黑暗中，他简直就要向他下跪膜拜了。大法官把手放在汤姆的头上，说他是个好小伙子，还问他叫什么名字。这孩子结结巴巴，喘气困难，勉强答道：“汤姆。”

“哦，不对，不是汤姆，应该是……”

“喔，这就对了。我想应该还有一半吧，也许该有，这很好。不过，我肯定你还有一个姓，你告诉我，好不好？”

“汤玛斯，告诉法官大人你姓什么！”华尔特先生赶忙说，“还要称呼先生，你可别忘了礼貌呀。”

“汤玛斯·索亚，先生。”

“这才对啦。真是个了不起的、有出息的好小伙。2000段的圣书经文可真不少，实在是够多的。你花了那么多精力来背诵这些经文，你一辈子也不会后悔的，因为知识是宝贵的，比世上一切财富都有价值。有了知识，你就能成为伟人，成为好人。汤玛斯，等将来有一天，当你回首往事时，你会说：‘一切都归功于我儿时所上的主日学校，归功于我亲爱的老师们教给我的那些知识，归功于我的好校长，他鼓励我、督促^[6]我，还给了我一本漂亮的《圣经》，一本漂亮而精美的《圣经》，让我自己永远保留。这一切多亏了我的老师们教导有方啊！’将来你会这么说的，汤玛斯，你那2000段经文，别人无论给你多少钱你也不会卖吧！你肯定不会卖的。现在把你学过的内容说给我和这位太太听听，你该不会介意吧？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因为我们非常赞赏有知识有学问的孩子。那么，不用问，你肯定知道十二门徒的名字，那就把耶稣最初选定的两个门徒的名字告诉我们，好不好？”

汤姆使劲扯着衣服上的一个纽扣眼，显得局促不安，他的脸红了，眼帘低垂着。校长的心也随之下沉，他暗想这孩子可能真的连这种最简单的问题也答不上来。可他又不得不开口催促道：

“汤玛斯，回答法官大人的问题，不要害怕。”

汤姆仍然不肯开口。

“好吧，我知道你会跟我讲的，”那位太太说，“最初的两个门徒的名字是什么？”

“大卫和哥利亚，对不对？”汤姆吐出两个石破天惊的名字（耶稣最初选定的两个门徒是彼得和安德烈。汤姆所说的大卫是以色列王，哥利亚是非利士巨人，与以色列为敌，大卫少年时便掷飞石将他打死。汤姆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但他生性崇尚英雄，所以对大卫很是推崇。这时就冲口而出，把他们的名字给说出来了）。

唉，我们还是发发善心，让这幕戏就此收场，不要再往下看了吧。

汤姆是一个有着自由天性的孩子，他不喜欢受束缚，但是上主日学校，需要穿戴整齐，还要背诵经文，他的内心是很抵触的，但是他又无法摆脱这些，于是做出了一些让大人们痛恶又无奈的事情。同时，汤姆的天真率直与大人们的虚伪做作形成鲜明的对比，最后造成可笑丢人的结局也暗示了主日学校呆板的教育方式并不适合孩子们。

主日学校又称星期日学校，是英美诸国在星期日为贫民开办的初等教育机构，兴起于18世纪末，盛行于19世纪上半期。1780年，第一所主日学校由英国出版商创办于格洛斯特工业区，主要教授《圣经》、拼音、识字。起初，学校使用粗暴的方法进行教育，收效甚微，后来聘请稍微有文化教养的妇女，用文化学习和教义问答等方法来引导和启发学生，因而获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