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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
1.6.3 趁着外婆还在
趁着外婆还在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她家住在幽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当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当太阳下山岗,我要回家和妈妈一起进入甜蜜梦乡。”

午夜,一遍遍听着儿童歌曲《小红帽》,却久久不能入睡。真羡慕提着竹篮的小红帽啊,在森林的尽头还有一个慈祥的外婆在等着分享美味的糕点。多少次,我也曾像小红帽那样带着礼物满心欢喜地回家去看望自己的外婆。满怀的幸福会绵延一百多公里,看见外婆穿着熟悉的藏装,笑纹颤颤的,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原以为一生一世都会这样温馨而漫长,甚至漫长得让我们不再留恋昔日里的点点滴滴。

这个春天,鸟语花香,大街上歌舞升平,谁也不会觉得生活中少了些什么,世界依然闹哄哄的,可我却永远地失去了外婆,失去了老槐树下日日夜夜的守望和思念。葬礼上我哭得死去活来,姑妈告诉我说:“孩子,别这样,外婆只是换了个肉身,她会在天上看着你快乐起来,相信这只是个生命的轮回。”是啊,多么愿意相信生死轮回,不灭的灵魂永远陪伴着最爱的人。诵经声中,青烟升起来了,那是我最绝望的一刻,从此生死两茫茫,红尘中再也找不回那张熟悉的笑脸。外婆,你在天堂还好吗?还会因为我们把头发烫成了卷卷而生气吗?曾经,因为不会穿繁琐的藏衣而被骂做木头人的我,此刻多么希望再被你敲着拐棍狠狠地骂,因为能听到你的声音也是一种幸福,从前我们都疏忽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是一种刻骨的痛。趁着外婆还在,趁着父母还好,常回家看看,为他们熬一碗薄粥,洗一回衣裳抑或修剪一次指甲,看似微不足道,却能将我们干枯而褶皱的心灵熨得妥帖而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