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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
1.5.10 屋后的杏树
屋后的杏树

美丽的坪定,是一只巨大的金盆,不仅地下矿藏丰富,而且这里还是一块养人的风水宝地,素有“金盆养鱼”的美名。第一次上山,我便深深地爱上了这里。很难想象,在海拔两千三百米的山顶上,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小小的盆地。八个村庄星罗棋布撒在金盆不同的位置,不远不近,遥相呼应,宛如高原湖泊上闪闪发光的几朵浪花。

绿,到处都是青翠逼人的绿。一片片苍翠的森林,连着无边的高山草甸和庄稼地,绿色是生命,是主旋律,我们无法拒绝绿色散发出的魅力,情愿醉倒在这绿色的海洋而长眠不醒。

我的屋后有一棵高大的杏树,金黄的杏子挂了一树,夜风吹来,杏子就会哗哗地坠落,伴着远处朗朗的犬吠,让人无法入眠。于是,我就想象着这棵大树在春天里的模样——它开满了白色的花朵,无数蜂蝶都围着它嗡嗡地叫,像一片迷离的白雾……是蜂蝶摇醒了花的香味,还是花香陶醉了蜂蝶?从清晨到黄昏,就这样闹哄哄的,不肯罢休。

七月,蝉声四起。

午后的阳光清澈而纯净,杏子终于褪去了青涩,迎来了一年中最值得骄傲的成熟期。今年的杏子结得可真繁,千千万万颗金黄色的果子挂在树上,枝头垂得很低,沉甸甸的。微风吹来,树影婆娑。光与影纠缠着,树下阳光点点,筛得一片斑驳。

杏子坠落,一颗,两颗。

树荫下,草丛中,金黄的杏子铺了厚厚一层,却无人捡拾。一只尾巴蓬松而俊俏的松鼠,每天都要过来饱餐一顿,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去。可以肯定,这些杏子全都成了野物们的美餐了。一团疑问在我心头盘旋着,这杏子为什么没有人来收获呢?

“太酸了,没人吃。”条菊为我解开了谜底。

杏树,悲哀着。就像一个勤劳的主妇忙碌奔波,花了许多心血,终于将一顿大餐端上了桌,可这菜实在太难吃了,以致好多人都不动一箸就撤下去了,任其朽掉烂掉……一棵树的悲哀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品质,如果没有来自人类的帮助,这棵杏树永远也结不出香甜的杏子。然而一个人却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如果自身有某些致命的缺点,就得努力去改,否则就会跟这棵杏树一样,你结不出香甜的果子,人家就会考虑砍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