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饮 食
饮 食

清明节除扫墓祭祖外,其食俗也是丰富多彩的。清明节的饮食习俗有很长的渊源,据《周礼》记载,当时有“仲春以木铎修火禁于国中”的法规,于是百姓熄炊,“寒食三日”。在寒食期间,即清明前一二日,还特定为“寒日节”。

古代每逢寒食,人们即不生火做饭,只吃冷食。在北方,老百姓只吃事先做好的冷食如枣饼、麦糕等;在南方,则多为青团和糯米糖藕。此外还有糯米酪、麦酪、杏仁酪等。这些食品都可事前制就,供寒日节充饥,不必举火为炊。

┴ 古代仕女清明时节赏花

旧时寒食节主要吃粥。据《荆楚岁时记》记载:“去冬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造饧大麦粥。”陆魁《邺中记》也有“寒食三日做醴酪。又:煮粳米及麦为酪,捣杏仁煮作粥”的记载,此粥多用搅拌的方法制成,故不用火。另外还有“桃花粥”,这是唐代汉族寒食节的食物,流行于河南洛阳地区。《广群芳谱》中说:当地民间在寒食节,采摘鲜桃花,配上好米煮成粥,味道鲜美,富于营养。这个风俗一直流行到明末。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寄扇》一出就有这样的唱词:“三月三刘郎到了,携手儿下妆楼,桃花粥吃个饱。”

清明节还有吃蛋以及染蛋、斗蛋的习俗。这一风俗早在南北朝时就已非常流行。清明节蛋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画蛋”,将鸡蛋或鸭蛋煮熟后,用茜草汁作为染料,在蛋壳上画花卉,数日后将蛋壳剥去,蛋白上便留下蓝色花纹图案。另一种是“雕蛋”,将鸡蛋或鸭蛋煮熟后,先用笔在蛋壳上画上花纹,然后用刀雕刻,将整只蛋镂空,将蛋黄蛋白取出。画蛋可吃,雕蛋供玩赏。每到清明节时,人们将鸡蛋、鸭蛋、鹅蛋染上蓝的或红的颜色,雕出好看的花纹,用来祭祀和相互赠送。

清明节的饮食习俗还有很多,如糯米酪、麦酪、枣糕、冻猪肉、冻鱼肉、杏仁酪、夹心饼、干粥等。由于年代不同、地区不同,食俗的内容和形式也不同。它们有的已经消失,有的仍然保留到今天。例如:

清明节,江南一带最有特点的是吃青团子的习俗。青团子是用一种名叫“浆麦草”的野生植物捣烂后挤压出汁,用这种汁同晾干后的水磨纯糯米粉拌匀揉和,制作而成。团子的馅儿用红豆沙制成,包馅时,放入一小块糖猪油。团坯入笼蒸熟后用毛刷将熟菜油均匀地刷在团子的表面。制成的青团子油绿如玉、糯韧绵软、清香扑鼻,吃起来甜而不腻、肥而不腴。青团子还是江南一带人用来祭祀祖先必备食品,因此,在江南一带的民间食俗中显得格外重要。

吃馓子是我国南北各地共有的清明节食俗。“馓子”是一种油炸食品,古时叫“寒具”。流行于汉族地区的馓子有南北方的差异:北方馓子大方洒脱,以麦面为主料;南方馓子精巧细致,多以米面为主料。在少数民族地区,馓子的品种繁多,风味各异,尤以维吾尔族、东乡族、纳西族以及宁夏回族的馓子最为有名。

清明时节,正是采食螺蛳的最佳时节。这个时候螺蛳还未繁殖,最为丰满、肥美,故有“清明螺,抵只鹅”之说。农家有个吃螺蛳的习惯,用针挑出螺蛳肉烹食,叫“挑青”。吃后将螺蛳壳扔到房顶上,据说屋瓦上发出的滚动声能吓跑老鼠,有利于清明后的养蚕。螺蛳食法颇多:可佐以葱、姜、酱油、料酒、白糖同炒;也可煮熟挑出螺肉,凉拌、醉浸、糟腌、炝炒,无所不适。若食法得当,可称得上“一味螺蛳千般趣,美味佳酿均不及”。也是这个时节,江南田野荠菜花开,人们要用荠菜做馄饨过节。而浙江绍兴人清明扫墓时要用黄花青果糕作供品和让儿童食用。此外,四川人每到寒食,用麦草捣汁做青粉团,用乌桕汁染乌饭做糕;北京人用香椿芽拌面筋、嫩柳叶拌豆腐做寒食食品。

┴ 仕女游春(杨柳青年画)

在山东,即墨吃鸡蛋和冷饽饽;莱阳、招远、长岛吃鸡蛋和冷高粱米饭,据说这样就不会遭冰雹;泰安吃冷煎饼卷生苦菜,据说吃了眼睛明亮。

浙江湖州,清明节家家裹粽子,既作上坟的祭品,也作踏青的干粮。俗话说:“清明粽子稳牢牢。”

一些清明食俗还蕴含了丰富的寓意。

清明节很多地方有蒸白面鸟的习俗。这种习俗古已有之,称为“枣固飞燕”,据说是用来祭拜介子推的。清末民初的各地方志中记载了:“蒸白面鸟与儿童戏,名曰‘寒燕’。蒸寒食点心,可入药。”“清明节,家家均制面制寒鸦,护送亲友,以示纪念介子推火焚绵山之意,并传闻此种面鸦可治泄疾。”在清明祭食中还有面点“蛇盘兔”,可寓意“蛇盘兔,必定富”。浙江临安地区,家家户户在清明节时用嫩莲藕拌糯米粉,做成“清明狗”,做完后挂起来,直到立夏才取下来烧着吃了,在民间有“吃了清明狗,一年健到头”的说法。

晋南人过清明时,习惯用白面蒸大馍,中间夹有核桃、枣儿、豆子,外面盘成龙形,龙身中间扎一个鸡蛋,名为“子福”。要蒸一个很大的总“子福”,象征全家团圆幸福。上坟时,将总“子福”献给祖灵,扫墓完毕后全家分食之。晋北地区,习惯生黑豆芽,并用玉米面包黑豆芽馅食用;晋西北地区则讲究用黍米面做饼,俗称“摊黄儿”。

在上海,有的人家清明节爱吃桃花粥,在扫墓和家宴上爱食用刀鱼,并用柳条将祭祀用过的蒸糕饼团贯穿起来,晾干后存放着,到立夏那天,将之油煎,给小孩吃,据说吃了以后不得疰夏病。

吃薄饼是闽南一带清明节的习俗。薄饼亦称春饼、春卷、润饼,是厦门的名小吃,以皮薄、馅料精细著称。据民国《厦门市志》:“三月初三,为‘上巳节’,俗称三月节,漳人均于是日制春饼,祭祖先。”“清明节,泉人均于是日制春饼,祭祖先。”所说漳泉人祭祖食用的春饼,则在三月节、清明节才有。还有“二月二薄饼祀”的民谚。传说是日为土地婆生日,因为她主张“富的富顶天,穷的穷寸铁”,遭人们反对,特意用她不敢吃的蚵仔,烹调糯米饭,作为薄饼的佐料,令她吃不下,饿肚皮,才知穷人之苦。道光版《厦门志》载有:二月初二日,家造蛎房(蚵仔)饭为供。台湾称薄饼为润饼(与同安早期的称呼一样),也是由厦门传入的。清明蒿,又称清明菜,学名鼠曲草,闽西北一带清明前后随处可见,将其嫩叶烫熟剁碎,和蒸熟的粳米一起放在臼里碾烂,揉成薄饼,包上甜的豆沙、芝麻馅和咸的瘦肉、香菇、冬笋馅,就成了香甜可口的春饼。

台湾民众清明节祭祖时的供品主要是米糕、类及十余种蔬菜。在修整祖坟的时候,全家人要在坟墓四周吃红蛋,蛋壳撒在墓地,以示生生不息。

┴ 清明祭祖——烧包袱

浙江桐乡河山镇有“清明大似年”的说法,十分重视清明夜的全家团圆晚餐,饭桌上少不了这样几个传统菜:炒螺蛳、糯米嵌藕、发芽豆、马兰头等。这几样菜都跟养蚕有关。吃藕是祝愿蚕宝宝吐的丝又长又好,吃发芽豆是博得“发家”的口彩,吃马兰头等时鲜蔬菜,取其“青”字,又合“清明”之“青”。

有些地方,清明节这天还要办社酒。同一宗祠的人家在一起聚餐,或在宗祠,或同一高祖以下各房子孙们聚在一起。社酒的菜肴,荤以鱼肉为主,素以豆腐青菜为主,酒以家酿甜白酒为主。

古代清明节是祭祀的节日,一般人家要用四碟六碗时馐和清酒祭奠祖先。祭祀完毕,全家人和应邀前来的亲戚共享酒菜,叫做“吃清明”。在有些布依族苗族聚居的地区,就有在坟头聚餐的习俗。祭祀时每家各备一只鸡或一只鸭,还有鞭炮和纸钱、香、烛。将带去的鱼肉和宰杀的鸡鸭清洗、装盘,先端在祖先坟头祭祀,再剁碎下锅。锅灶是由三块石头临时垒起来的,将荤菜煮熟后,再舀到小锅里,置在炭火炉上,即:吃火锅。按年龄层次,分成六摊,就在祖宗坟头用餐。回忆祖先的功德,畅叙各自的情怀,展望美好的明天。

今天,有关寒食节的食品大多已经失传。然而,若是有人认真地研究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