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孤独
这样地,他只和那些卑微的朋友们生活着:——他的助手和他的疯痴的朋友,——还有是更微贱的伴侣:他的家畜:他的母鸡与他的猫[131]。
实在,他是孤独的,而且他愈来愈孤独了。“我永远是孤独的,”他于一五四八年写信给他的侄儿说,“我不和任何人谈话。”他不独渐渐地和社会分离,且对于人类底利害,需求,快乐,思想也都淡漠了。
把他和当代的人群连系着的最后的热情,——共和思想——亦冷熄了。当他在一五四四与一五四六年两次大病中受着他的朋友Riccio在Strozzi家中看护的时候,他算是发泄了最后一道阵雨底闪光,米开朗琪罗病愈时,请求亡命在里昂的Robert Strozzi向法王要求履行他的诺言:他说假若法朗梭阿一世愿恢复翡泠翠底自由,他将以自己的钱为他在翡冷翠诸侯府场上建造一座古铜的骑马像[132]。——一五四六年,为表示他感激Strozzi底东道之谊,他把两座奴隶像赠与了他,他又把它们转献给法朗梭阿一世。
但这只是一种政治热底爆发——最后的爆发。在他一五四五年和Giannotti的谈话中,好几处他表白类乎托尔斯泰底斗争无用论与不抵抗主义底思想:
“敢杀掉某一个人是一种极大的僭妄,因为我们不能确知死是否能产生若干善,而生是否能阻止若干善。因此我不能容忍那些人,说如果不是从恶——即杀戮——开始决不能有善底效果。时代变了,新的事故在产生,欲念亦转换了,人类疲倦了……而末了,永远会有出乎预料的事情。”
同一个米开朗琪罗,当初是激烈地攻击专制君主的,此刻也反对那些理想着以一种行为去改变世界的革命家了,他很明白他曾经是革命家之一;他悲苦地责备的即是他自己。如哈姆雷德一样,他此刻怀疑一切,怀疑他的思想,他的怨恨,他所信的一切。他向行动告别了。他写道:
“一个人答复人家说:‘我不是一个政治家,我是一个诚实之士,一个以好意观照一切的人。’他是说的真话。只要我在罗马底工作能给我和政治同样轻微的顾虑便好!”[133]
实际上,他不复怨恨了。他不能恨。因为已经太晚:
“不幸的我,为了等待太久而疲倦了,不幸的我,达到我的愿望已是太晚了!而现在,你不知道么?一颗宽宏的,高傲的,善良的心,懂得宽恕,而向一切侮辱他的人以德报怨!”[134]
他住在Macel de' Corvi,在德拉扬古市场底高处。他在此有一座房子,一所小花园。他和一个男仆[135],一个女佣,许多家畜占据着这住宅。他和他的仆役们并不感到舒服。因为据伐萨利说:“他们老是大意的,不洁的。”他时常更调仆役,悲苦地怨叹[136]。他和仆人们底纠葛,与贝多芬底差不多。一五六○年他赶走了一个女佣之后喊道:“宁愿她永没来过此地!”
他的卧室幽暗如一座坟墓[137]。“蜘蛛在内做它们种种工作,尽量纺织。”[138]——在楼梯底中段,他画着背负着一口棺材的《死》像[139]。
他和穷人一般生活,吃得极少[140],“夜间不能成寐,他起来执着巨剪工作。他自己做了一顶纸帽,中间可以插上蜡烛,使他在工作时双手可以完全自由,不必费心光亮的问题。”[141]
他愈老,愈变得孤独。当罗马一切睡着的时候,他隐避在夜晚的工作中:这于他已是一种必需。静寂于他是一件好处,黑夜是一位朋友:
“噢夜,噢温和的时间,虽然是黝暗,一切努力在此都能达到平和,称颂你的人仍能见到而且懂得;赞美你的人确有完美的判别力。你斩断一切疲乏的思念,为潮润的阴影与甘美的休息所深切地透入的;从尘世,你时常把我拥到天上,为我希冀去的地方。噢死底影子,由了它,灵魂与心底敌害——灾难——都被挡住了,悲伤的人底至高无上的救药啊,你使我们病的肉体重新获得健康,你揩干我们的泪水,你卸掉我们的疲劳,你把好人洗掉他们的仇恨与厌恶。”[142]
有一夜,伐萨利去访问这独个子在荒凉的屋里,面对着他的悲怆的《耶稣死难像》的老人:
“伐萨利叩门,米开朗琪罗站起身来,执着烛台去接应。伐萨利要观赏雕像;但米开朗琪罗故意把蜡烛堕在地下熄灭了,使他无法看见。而当于皮诺去找另一支蜡烛时,他转向伐萨利说道:‘我是如此衰老,死神常在拽我的裤脚,要我和它同去。一天,我的躯体会崩坠,如这支火炬一般,也象它一样,我的生命底光明会熄灭。’”
死底意念包围着他,一天一天地更阴沉起来。他和伐萨利说:
“没有一个思念不在我的心中引起死底感触。”[143]
死,于他似乎是生命中唯一的幸福:
“当我的过去在我眼前重现的时候——这是我时时刻刻遇到的,——喔,虚伪的世界,我才辨认出人类底谬妄与过错。相信你的谄谀,相信你的虚幻的幸福的人,便是在替他的灵魂准备痛苦与悲哀。经验过的人,很明白你时常许诺你所没有,你永远没有的平和与福利。因此最不幸的人是在尘世羁留最久的人;生命愈短,愈容易回归天国……”[144]
“由长久的岁月才引到我生命底终点,喔,世界,我认识你的欢乐很晚了。你许诺你所没有的平和,你许诺在诞生之前早已死灭的休息……我是由经验知道的,以经验来说话:死紧随着生的人才是唯一为天国所优宠的幸运者。”[145]
他的侄儿李沃那陶庆祝他的孩子底诞生,米开朗琪罗严厉地责备他:
“这种铺张使我不悦。当全世界在哭泣的时候是不应当嬉笑的。为了一个人底诞生而举行庆祝是缺乏知觉的人底行为。应当保留你的欢乐,在一个充分地生活了的人死去的时候发泄。”[146]
翌年,他的侄儿底第二个孩子生下不久便夭殇了,他写信去向他道贺。
大自然,为他的热情与灵智的天才所一向轻忽的[147],在他晚年成为一个安慰者了。一五五六年九月,当罗马被西班牙阿勃大公底军队威胁时,他逃出京城,道经斯波莱德,在那里住了五星期。他在橡树与橄榄树林中,沉醉在秋日底高爽清朗的气色中。十月杪他被召回罗马,离开时表示非常抱憾。——他写信给伐萨利道:“大半的我已留在那里;因为唯有在林中方能觅得真正的平和。”
回到罗马,这八十二岁的老人作了一首歌咏田园,颂赞自然生活的美丽的诗,在其中他并指责城市底谎骗:这是他最后的诗,而它充满了青春底朝气。
但在自然中,如在艺术与爱情中一样,他寻求的是神,他一天一天更迫近他。他永远是有信仰的。虽然他丝毫不受教士,僧侣,男女信徒们底欺骗,且有时还挖苦他们[148],但他似乎在信仰中从未有过怀疑。在他的父亲与兄弟们患病或临终时,他第一件思虑老是要他们受圣餐[149]。他对于祈祷的信心是无穷的;“他相信祈祷甚于一切药石;”[150]他把他所遭受的一切幸运和他没有临到的一切灾祸尽归之于祈祷底功效。在孤独中,他曾有神秘的崇拜底狂热。“偶然”为我们保留着其中的一件事迹:同时代底记载描写他如西施庭中的英雄般底热狂的脸相,独个子,深夜,在罗马底他的花园中祈祷,痛苦的眼睛注视着布满星云的天空[151]。
有人说他的信仰对于圣母与使徒底礼拜是淡漠的,这是不确的。他在最后二十年中全心对付着建造使徒圣比哀尔大寺底事情,而他的最后之作(因为他的死而没有完成的),又是一座圣比哀尔像,要说他是一个新教徒不啻是开玩笑的说法了。我们也不能忘记他屡次要去朝山进香;一五四五年他想去朝拜Saint-Jacques de Compostelle,一五五六年他要朝拜Lorette。——但也得说和一切伟大的基督徒一样,他的生和死,永远和基督在一起。一五一二年他在致父亲书中说:“我和基督一同过着清贫的生活”;临终时,他请求人们使他念及基督底苦难。自从他和维多利亚结交之后,——尤其当她死后,——这信仰愈为坚固强烈。从此,他把艺术几乎完全奉献于颂赞基督底热情与光荣[152],同时,他的诗也沉浸入一种神秘主义底情调中。他否认了艺术,投入十字架上殉道者底臂抱中去:
“我的生命,在波涛险恶的海上,由一叶残破的小舟渡到了彼岸,在那里大家都将对于虔敬的与冒渎的作品下一个判断。由是,我把艺术当作偶像,当作君主般的热烈的幻想,今日我承认它含有多少错误,而我显然看到一切的人都在为着他的苦难而欲求。爱情的思想,虚妄的快乐的思想,当我此刻已迫近两者之死的时光,它们究竟是什么呢?爱,我是肯定了,其他只是一种威胁。既非绘画,亦非雕塑能抚慰我的灵魂。它已转向着神明的爱,爱却在十字架上张开着臂抱等待我们!”[153]
但在这颗老耄的心中,由信仰与痛苦所激发的最精纯的花朵,尤其是神明般的恻隐之心。这个为仇敌称为贪婪的人[154],一生从没停止过施惠于不幸的穷人,不论是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他不独对他的老仆与他父亲底仆人,——对一个名叫Mona Margherita的老仆,为他在兄弟死后所收留,而她的死使他非常悲伤,“仿佛死掉了他自己的姊妹那样”[155],——对一个为西施庭教堂造台架的木匠,他帮助他的女儿嫁费[156]……——表露他的动人的真挚之情,而且他时时在布施穷人,尤其是怕羞的穷人。他爱令他侄子与侄女参与他的施舍,使他们为之感动,他亦令他们代他去做,但不把他说出来:因为他要他的慈惠保守秘密[157]。“他爱实地去行善,而非貌为行善。”——由于一种极细腻的情感,他尤其念及贫苦的女郎:他设法暗中赠与她们少数的奁资,使她们能够结婚或进入修院。他写信给他的侄儿说:
“设法去认识一个有何急需的人,有女儿要出嫁或送入修院的。(我说的是那些没有钱而无颜向人启齿的人。)把我寄给你的钱给他,但要秘密地;而且你不要被人欺骗……”[158]
此外,他又写:
“告诉我,你还认识有别的高贵的人而经济拮据的么?尤其是家中有年长底女儿的人家。我很高兴为他们尽力。为着我的灵魂得救。”[159]
【注释】
[1]米开朗琪罗底侄孙于一六二三年第一次刊行米氏底诗集时,不敢把他致加伐丽丽的诗照原文刊入。他要令人相信这些诗是给一个女子的。即在近人底研究中,尚有人以为加伐丽丽是维多利亚·高龙纳底假名。
[2]一五四二年十月米开朗琪罗书(收信人不详)。
[3]见Donato Giannotti著Dialogi。(一五四五年)
[4]诗集卷一百四十一。
[5]贝里尼尤其被拉莱汀攻击的厉害。Frey曾发表他的若干封一五二二年时代底颇为温柔的信:“……当我读到你的信时,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啊!”他自称为“你的如儿子一般的……”——米开朗琪罗底一首抒写离别与遗忘之苦的诗似乎是致献给他的:“即在这里,我的爱使我的心与生命为之欢欣。这里,他的美眼应允助我,不久,目光却移到别处去了。这里,他和我关连着;这里他却和我分离了。这里,我无穷哀痛地哭,我看见他走了,不复顾我了。”
[6]米开朗琪罗认识加伐丽丽年余之后才恋爱波琪沃;一五三三年十二月他写给他狂乱的信与诗,而这坏小子波琪沃却在复信中问他讨钱。——至于勃拉琪,他是Luigi del Riccio底朋友,米开朗琪罗认识了加伐丽丽十余年后才认识他的。他是翡冷翠底一个流戍者底儿子,一五四四年时在罗马夭折了。米开朗琪罗为他写了四十八首悼诗,可说是米开朗琪罗诗集中最悲怆之作。
[7]见Benedetto Varchi著: Due Lezzioni(一五四九年)。
[8]一五三三年一月一日加伐丽丽致米开朗琪罗书。
[9]加伐丽丽底第一封信,米开朗琪罗在当天即答复他(即一五三三年一月一日)。这封信一共留下三份草稿。在其中一份草稿底补白中,米开朗琪罗写着“在此的确可以用为一个人献给另一人的事物底名词;但为了礼制,这封信里可不能用。”——在此显然是“爱情”这名词了。
[10]一五三三年一月一日米氏致加伐丽丽书。
[11]一五三三年七月二十八日米氏致前人书底草稿。
[12]一五三三年七月二十八日米氏致前人书。
[13]米氏致Bartolommeo Angiolini书。
[14]米氏致Sébastien del Piombo书。
[15]伐萨利记载。
[16]Varchi把两首公开了,以后他又在Due Lezzioni中刊出。——米开朗琪罗并不把他的爱情保守秘密,他告诉Bartolommeo Angiolini,Sébastien del Piombo。这样的友谊一些也不令人惊奇。当勃拉琪逝世时,Riccio向着所有的朋友发出他的爱与绝望底呼声:“哟!我的朋友Donato!我们的勃拉琪死了。全个罗马在哭他。米开朗琪罗为我计划他的纪念物。请你为我写一篇祭文,写一封安慰的信给我:我的悲苦使我失掉了理智。耐心啊!每小时内,整千的人死了。喔神!命运怎样的改换了它的面目啊!”(一五四四年二月致Donato Giannotti书)
[17]Scheffler言。
[18]诗集卷一百零九第十九首。
[19]诗集卷四十四。
[20]诗集卷五十二。
[21]诗集卷一百零九第十八首。
[22]诗集卷一百。
[23]诗集卷一百零九第十八首。
[24]诗集卷五十。
[25]在一首十四行诗中,米开朗琪罗要把他的皮蒙在他的爱人身上。他要成为他的鞋子,把他的脚载着去踏雪。
[26]尤其在一五三三年六月至十月,当米开朗琪罗回到翡冷翠,与加伐丽丽离开的时节。
[27]人家把许多肖像假定为米开朗琪罗替维多利亚作的,其实都没有根据。
[28]那时代她的精神上的导师是凡龙纳地方底主教Matteo Giberti,他是有意改革宗教的第一人。他的秘书便是Francesco Berni。
[29]Juan de Valdès是西班牙王Charles-Quint底亲信秘书底儿子,自一五三四年起住在拿波利,为宗教改革运动底领袖。许多有名的贵妇都聚集在他周围。他死于一五四一年,据说在拿波利,他的信徒共有三千数人之众。
[30]Bernardino Ochino,有名的宣道者,加波生教派底副司教,一五三九年成为Valdès底朋友,梵氏受他的影响很多。虽然被人控告,他在拿波利,罗马,佛尼市仍继续他的大胆的宣道,群众拥护他不使他受到教会的限制。一五四二年,他正要被人以路德派党徒治罪时,自翡冷翠逃往法拉尔,又转往日内瓦,在日内瓦他改入了新教。他是维多利亚·高龙纳底知友;在离去意大利时,他在一封亲密的信里把他的决心告诉了她。
[31]Pietro Carnesecchi是克莱芒七世底秘书官,亦是Valdès底朋友与信徒,一五四六年,第一次被列入异教判罪人名单,一五六七年在罗马被焚死。他和维多利亚·高龙纳来往甚密。
[32]Gaspare Contarini是佛尼市底世家子,初任佛尼市,荷兰,英国,西班牙及教皇等的大使。一五三五年,教皇保尔三世任为大主教。一五四一年被派出席北欧国际会议。他和新教徒们不洽,一方面又被旧教徒猜疑。失望归来,一五四二年八月死于蒲洛涅。
[33]Henri Thode所述。
[34]Giampietro Caraffa是Chieti底主教,于一五二四年创造Théatin教派;一五二八年,在佛尼市组织反宗教改革运动团体。他初时以大主教资格,继而在一五五五年起以教皇资格严厉执行新教徒底判罪事宜。
[35]一五六六年,Carnesecchi在异教徒裁判法庭供述语。
[36]Reginald Pole自英国逃出,因为他与英王亨利八世冲突之故;一五三二年他经过佛尼市,成为Contarini底契友,以后被教皇保尔三世任为大主教。为人和蔼柔婉,他终于屈服在反改革运动之下,把Contarini派底自由思想者重新引入旧教。自一五四一至一五四四年间,维多利亚·高龙纳完全听从他的指导,——一五五四年,他又重回英国,于一五五八年死。
[37]一五四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维多利亚·高龙纳致Morone主教书。
[38]见《罗马城绘画录》第一卷。
[39]见前书第三卷。——他们谈话底那天,教皇保尔三世底侄子Octave Farnèse娶Alexandre de Médicis底寡妇为妻。那次有盛大的仪仗,——十二驾古式车——在拿伏纳广场上经过,全城的民众都去观光。米开朗琪罗和几个朋友躲在乎和的圣·西凡斯德罗教堂中。
[40]Condivi记载。——实在说来,这些并不是我们所保留着的维多利亚底信,那些信当然是高贵的,但稍带冷淡。——应该要想到她的全部通信,我们只保留着五封:一封是从沃维多发出的,一封是从维丹勃发的,三封是从罗马发的。(一五三九——一五四一年间)
[41]这幅画是米开朗琪罗以后所作的许多耶稣死像底第一幅像,也是感应这些作品底像。——一五五○——一五五五年间的翡冷翠底死像;一五六三年Rondanini死像;一五五五——一五六○年间的Palestrina死像。
[42]那时候,米开朗琪罗开始想发刊他的诗选。他的朋友Luigi del Riccio与Donato Giannotti给他这念头。至此为止,他一向不把他所写的东西当作重要。一五四五年起,Giannotti为他的诗集付梓;米开朗琪罗把他的诗加以选择;他的朋友们替他重抄。但一五四六年Riccio之死与一五四七年维多利亚之死使他又不关切这付印事,他似乎认为这是一种无聊的虚荣。因此,他的诗除了一小部分外,在他生时并没印行。当代底大作曲家把他的十四行诗谱成音乐。米开朗琪罗受着但丁底感应极深。他对于古拉丁诗人亦有深切的认识,但他的情操完全是柏拉图式底理想主义,这是他的朋友们所公认的。
[43]一五五一年三月七日,米开朗琪罗写给Fattucci的信中有言:“十余年前,她送给我一本羊皮小册,其中包含着一百零三首十四行诗, 她在维丹勃寄给我的四十首还不在内。我把它们一起装订成册……我也保有她的许多信,为她自沃维多与维丹勃两地写给我的。”
[44]伐萨利记载。——有一时,他和他最好的一个朋友Luigi del Riccio龃龉,因为他送了他礼物之故。米氏写信给他说:“你的极端的好意,比你偷盗我更使我难堪。朋友之中应该要平等。如果一个给得多些,一个给得少些,那末两人便要争执起来了。”
[45]Condivi记载。
[46]诗集卷一百零一。
[47]诗集卷一百。
[48]米开朗琪罗对于维多利亚·高龙纳底友谊并不是唯一的热情。这友谊还不能满足他的心灵。人家不大愿意说出这一点,恐怕要把米开朗琪罗理想化了。米开朗琪罗真是多么需要被理想化啊!——在一五三五与一五四六年间,正在米开朗琪罗与维多利亚友谊密切的时候,他爱了一个“美丽的与残忍的”女人,——他称之为“我的敌对的太太”——他热烈地爱她,在她前面变得怯弱了,他几乎为了她牺牲他的永恒的幸福。他为这场爱情所苦,她玩弄他。她和别的男子卖弄风情,刺激他的嫉妒。他终于恨她了。他祈求运命把她变得丑陋而为了他颠倒,使他不爱她,以致她也为之痛苦。
[49]伐萨利记载。
[50]Condivi记载。
[51]这幅巨大的壁画把西施庭教堂入口处的墙壁全部掩蔽了,在一五三三年时克莱芒七世已有这个思念。
[52]伐萨利记载。
[53]伐萨利记载。
[54]一五七三年六月间事。——梵罗纳士老老实实把《最后之审判》作为先例,辩护道:“我承认这是不好的;但我仍坚执我已经说过的话,为我,依照我的大师们给我的榜样是一件应尽的责任。”——那么你的大师们做过什么?也许是同样的东西吧?——米开朗琪罗在罗马,教皇御用的教堂内,把吾主基督,他的母亲,圣约翰,圣比哀尔和天廷中的神明及一切人物都以裸体表现,看那圣母玛丽亚,不是在任何宗教所没有令人感应到的姿势中么?……
[55]这是一种报复的行为。拉莱汀曾屡次向他要索艺术品;甚至他腼颜为米开朗琪罗设计一张《最后之审判》底图稿。米开朗琪罗客客气气拒绝了这献计,而对于他索要礼物的请求装作不闻。因此,拉莱汀要显一些本领给米开朗琪罗看,让他知道瞧不起他的代价。
[56]信中并侵及无辜的Gherardo Perini与Tommaso dei Cavalieri等。(米氏好友,见前)
[57]这封无耻的信,末了又加上一句含着恐吓的话,意思还是要挟他送他礼物。
[58]一五四九年有一个翡冷翠人这么说。
[59]一五九六年,克莱芒八世要把《最后之审判》涂掉。
[60]一五五九年事。——达尼哀·特·伏尔丹把他的修改工作称做“穿裤子”。他是米开朗琪罗底一个朋友。另一个朋友,雕塑家阿玛那谛,批斥这些裸体表现为猥亵。——因此,在这件事情上,米氏底信徒们也没有拥护他。
[61]《最后之审判》底开幕礼于一五四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举行。意大利,法国,德国,弗朗特各处都有人来参加。
[62]这些壁画包括《圣保尔谈话》《圣比哀尔殉难》等。米氏开始于一五四二年,在一五四四年与一五四六年上因两场病症中止了若干时,到一五四九——一五五○年间才勉强完成。伐萨利说:“这是他一生所作的最后的绘画,而且费了极大的精力;因为绘画,尤其是壁画,对于老人是不相宜的。 ”
[63]最初是摩西像与两座奴隶像;但后来米开朗琪罗认为奴隶像不再适合于这个减缩的建筑,故又塑了《行动生活》与《冥想生活》以代替。
[64]米氏一五四二年十月书(收信人不明)。
[65]一五五二年九月十九日米开朗琪罗致伐萨利书。
[66]二五五七年七月七日米氏致他的侄儿李沃那陶书。
[67]这是Antonio da San Gallo,一五三七年至一五四六年他死时为止,一直是圣比哀尔底总建筑师。他一向是米开朗琪罗底敌人,因为米氏对他不留余地。为了教皇宫区内的城堡问题,他们两人曾处于极反对的地位,终于米氏把圣·迦罗底计划取消了。后来在建造法尔奈士宫邸时,圣·迦罗已造到二层楼,一五四九年米氏在补成时又把他原来的图样完全改过。
[68]赛维尼主教即未来的教皇马赛二世(Marcel II)。
[69]据伐萨利记载。
[70]据鲍太利( Bottari)记载。
[71]一五五一年调查委员会末次会议中,米开朗琪罗转向着委员会主席于勒三世说:“圣父,你看,我挣得了什么!如果我所受的烦恼无裨我的灵魂,我便白费了我的时间与痛苦。”——爱他的教皇,举手放在他的肩上,说道:“灵魂与肉体你都挣得了。不要害怕!”(据伐萨利记载)
[72]教皇保尔三世死于一五四九年十一月十日;和他一样爱米开朗琪罗的于勒三世在位的时间是一五五○年二月八日至一五五五年三月二十三日。一五五五年五月九日,赛维尼大主教被选为教皇,名号为马赛二世。他登极只有几天;一五五五年五月二十三日保尔四世承继了他的皇位。
[73]一五五五年五月十一日米氏致他的侄儿李沃那陶书。一五六○年,受着他的朋友们底批评,他要求“人们答应卸掉他十七年来以教皇之命而且义务地担任的重负。”——但他的辞职未被允准,教皇比四世下令重新授予他一切权宜。——那时他才决心答应加伐丽丽底要求,把穹窿底术型开始动工。至此为止,他一直把全部计划隐瞒着,不令任何人知道。
[74]米开朗琪罗逝死后翌日,拿尼马上去请求高斯莫大公,要他任命他继任米氏底职位。
[75]米开朗琪罗没有看见屋前盘梯底完成。京都大寺底建筑在十七世纪时才完工的。
[76]关于米开朗琪罗底教堂,今日毫无遗迹可寻。它们在十八世纪都重建过了。
[77]人们把教堂用白石建造,而并非如米开朗琪罗原定的用木材建造。
[78]一五五九——一五六○年间。
[79]伐萨利记载。
[80]一五五三年,他开始这件作品,他的一切作品中最动人的;因为它是最亲切的:人们感到他在其中只谈到他自己,他痛苦着,把自己整个地沉入痛苦之中。此外,似乎那个扶持基督的老人,脸容痛苦的老人即是他自己的肖像。
[81]一五五五年事。
[82]Tiberio Calcagni从安多诺那里转买了去,又请求米开朗琪罗把它加以修补。米开朗琪罗答应了,但他没有修好便死了。
[83]诗集卷八十一(约于一五五○年左右)。他暮年时代底几首诗,似乎表现火焰並不如他自己所信般的完全熄灭,而他自称的“燃过的老木”有时仍有火焰显现。
[84]她于一五三八年嫁给Michele di Niccolo Guicciardini。
[85]是他在Pozzolatioo地方底产业。
[86]这通信始于一五四○年。
[87]见一五三六——一五四八年间底书信。
[88]一五四四年七月十一日信。
[89]一五四九年,米开朗琪罗在病中第一个通知他的侄儿,说已把他写入遗嘱——遗嘱大体是这样写的:“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遗留给Gismondo和你;要使我的弟弟Gismondo和你,我的侄儿,享有均等的权利,两个人中任何一个如不得另一个底同意,不得处分我的财产。”
[90]原文是L'amore deb tarlo!指他的侄儿只是觊觎遗产而爱他。
[91]一五四六年二月六日书。他又附加着:“不错,去年,因为我屡次责备你。你寄了一小桶德莱皮诺酒给我。啊!这已使你破费得够了!”
[92]自一五四七年至一五五三年。
[93]另外他又写道:“你不必追求金钱,只要好的德性与好的声名……你需要一个和你留在一起的妻子,为你可以支使的,不讨厌的,不是每天去出席宴会的女人;因为在那里人们可以诱惑她使她堕落。”(一五四九年二月一日书)
[94]一五四七年至一五五二年间书信。
[95]一五五一年十二月十九日书。
[96]可是他又说:“但如果你自己觉得不十分健康,那么还是克制自己,不要在世界上多造出其他的不幸者为妙。”
[97]一五五三年五月十六日。
[98]一五五三年五月二十日书。
[99]一五五三年八月五日书。
[100]生于一五五四年。
[101]生于一五五五年。
[102]我们应当把他的一生分作几个时期。在这长久的一生中,我们看到他孤独与荒漠的时期,但也有若干充满着友谊的时期。一五一五年左右,在罗马,有一群翡冷翠人,自由的,生气蓬勃的人: Domenico Buoninsegni,Lionardo Sellajo,Giovanni Spetiale,Bartolommeo Verazzano,Giovanni Gellesi,Canigiani等。——这是他第一期底朋友。以后,在克莱芒七世治下,Francesco Berni与Fra Sebastiano del Piombo一群有思想的人物。del Piombo是一个忠诚的但亦是危险的朋友,是他把一切关于米开朗琪罗的流言报告给他听,亦是他罗织成他对于拉斐尔派的仇恨——更后,在维多利亚·高龙纳底时代,尤其是Luigi del Riccio底一般人,他是翡冷翠底一个商人,在银钱的事情上时常作他的顾问,是他最亲密的一个朋友。在他那里,米氏遇见Donato Giannotti,音乐家Archadelt与美丽的Cecchino。他们都一样爱好吟咏,爱好音乐,爱尝异味。也是为了Riccio因Cecchino死后的悲伤,米氏写四十八首悼诗;而Riccio收到每一首悼诗时,寄给米氏许多鲇鱼,香菌,甜瓜,雉鸠……等——在他死后(一五四六年),米开朗琪罗差不多没有朋友,只有信徒了:Vasari,Condivi, Daniel de Volterre, Bronzino,Leone Leoni,Benvenuto Cellini等。他感应他们一种热烈的求知欲;他向表示对他们的动人的情感。
[103]由于他在教皇宫内底职位,和他的宗教思想底伟大,米氏和教会中的高级人物有特别的交谊。
[104]他亦认识当时有名的史家兼爱国主义者Machiavel。
[105]在艺术界中,他的朋友当然是最少了。但他暮年却有不少信徒崇奉他,环绕着他。——对于大半的艺术家他都没有好感。他和文西,班吕更,法朗西亚,西虐勒利,拉斐尔,勃拉芒德,圣迦罗们皆有深切的怨恨。一五一七年六月三十日Jacopo Sansovino写信给他说:“你从没有说过任何人底好话。”——但一五二四年时,米氏却为他尽了很大的力;他也为别人帮了不少忙;但他的天才太热烈了,他不能在他的理想之外,更爱别一个理想;而且他亦太真诚了,他不能对于他全然不爱的东西假装爱。——但当一五四五年蒂相(Titien)来罗马访问时,他却十分客气。——然而,虽然那时底艺术界非常令人艳羡,他宁愿和文人与实际行动者交往。
[106]他们两人唱和甚多,充满着友情与戏谑的诗,裴尔尼极称颂米开朗琪罗,称之为“柏拉图第二”;他和别的诗人们说:“静着罢,你们这般和谐的工具!你们说的是文辞,唯有他是言之有物。”
[107]Dona Argentina Malaspina,一五一六年间事。
[108]尤其是一五四六年四月二十六日他给法朗梭阿一世的那封信。
[109]Condivi在他的《米开朗琪罗传》中,开始便说:“自从神赐我恩宠,不独认我配拜见米开朗琪罗,唯一的雕塑家与画家,——这是我所不敢大胆希冀的,——而且许我恭聆他的谈吐,领受他的真情与信心的时候起,——为表示我对于这件恩德底感激起见,我试着把他生命中值得颂赞的材料收集起来,使别人对于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有所景仰,作为榜样。”
[110]一五四六年,法朗梭阿一世写信给他;一五五九年,加德丽纳·特·梅迭西斯写信给他。她信中说:“和全世界的人一起知道他在这个世纪中比任何人都卓越,”所以要请他雕一个亨利二世骑在马上的像,或至少作一幅素描。
[111]一五五二年间事。米开朗琪罗置之不答:——使高斯莫大公大为不悦。
[112]一五六○年十一月间事
[113]一五六一年十月。
[114]伐萨利记载。
[115]见François de Hollande著:《绘画语录》。
[116]见François de Hollande著:《绘画语录》。
[117]一五二四年正月二十六日致Piero Gondi书。
[118]伐萨利描写米开朗琪罗底助手:“Pietro Urbano de Pistoie是聪明的,但从不肯用功。Antonio Mini很努力,但不聪明。Ascanio della Ripa Transone也肯用功,但他从无成就。”
[119]米开朗琪罗对他最轻微的痛楚也要担心。有一次他看见他手指割破了,他监视他要他去作宗教的忏悔。
[120]一五二九年翡冷翠陷落之后,米开朗琪罗曾想和Antonio Mini一同往法国去。
[121]《丽达》画是他在翡冷翠被围时替法拉尔大公作的,但他没有给他,因为法拉尔大公底大使对他失敬。
[122]一五三一年。
[123]伐萨利记载。
[124]一五五五年十二月三日,在米开朗琪罗最后一个兄弟Gismondo死后没有几天。
[125]一五五六年二月二十三日。
[126]他写信给于皮诺底寡妇,高纳丽阿,充满着热情,答应她把小米开朗琪罗收受去由他教养,“要向他表示甚至比对他的侄儿更亲切的爱,把于皮诺要他学的一切都教授他。”(一五五七年三月二十八日书)——高纳丽阿于一五五九年再嫁了,米开朗琪罗永远不原谅她。
[127]见伐萨利记载。
[128]见伐萨利记载。
[129]见伐萨利记载。
[130]如一切阴沉的心魂一般,米开朗琪罗有时颇有滑稽的情趣:他写过不少诙谐的诗,但他的滑稽总是严肃的,近于悲剧的。如对于他老年底速写等等。(见诗集卷八十一)
[131]一五五三年Angiolini在他离家时写信给他道:“公鸡与母鸡很高兴;——但那些猫因为不看见你而非常忧愁,虽然它们并不缺少粮食。”
[132]一五四四年七月二十一日Riccio致Ruberto di Filippo Strozzi书。
[133]一五四七年致他的侄儿李沃那陶书。
[134]诗集卷一百零九,第六十四首。在此,米氏假想一个诗人和一个翡冷翠底流戍者底谈话——很可能是在一五三六年亚历山大·特·梅迭西斯被洛朗齐诺刺死后写的。
[135]在他的仆役之中,有过一个法国人叫做李查的。
[136]一五五○年八月十六日,他写信给李沃那陶说:“我要一个善良的清洁的女仆但很困难:她们全是脏的,不守妇道的。我的生活很穷困,但我雇用仆役的价钱出得很贵。”
[137]诗集卷八十一。
[138]同前。
[139]棺材上写着下面一首诗:“我告诉你们,告诉给世界以灵魂肉体与精神的你们:在这具黑暗的箱中你们可以抓握一切。”
[140]伐萨利记载:“他吃得很少。年青时,他只吃一些面包和酒,为要把全部时间都放在工作上。老年,自从他作《最后之审判》那时起,他习惯喝一些酒,但只是在晚上,在一天底工作完了的时候,而且极有节制地。虽然他富有,他如穷人一般过活。从没有(或极少)一个朋友和他同食:他亦不愿收受别人底礼物;因为这样他自以为永远受了赠与人底恩德要报答。他的俭约的生活使他变得极为警醒,需要极少的睡眠。”
[141]伐萨利留意到他不用蜡而用羊油蕊作烛台,故送了他四十斤蜡。仆人拿去了,但米开朗琪罗不肯收纳。仆人说:“主人,我拿得手臂要断下来了,我不愿拿回去了。如果你不要,我将把它们一齐插在门前泥穴里尽行燃起。”于是米开朗琪罗说:“那么放在这里罢;因为我不愿你在我门前做那傻事。”(伐萨利记载)
[142]诗集卷七十八。
[143]一五五五年六月二十二日书。
[144]诗集卷一百零九,第三十二首。
[145]诗集卷一百零九,第三十四首。
[146]一五五四年四月致伐萨利书,上面写着“一五五四年四月我不知何日”。
[147]虽然他在乡间度过不少岁月,但他一向忽视自然。风景在他的作品中占有极少的地位;它只有若干简略的指示,如在西施庭底壁画中。在这方面,米氏和同时代的人——拉斐尔,蒂相,班吕勤,法朗西阿,文西——完全异趣。他瞧不起弗拉芒艺人底风景画。那时正是非常时髦的。
[148]一五四八年,李沃那陶想加入Lorette底朝山队伍,米开朗琪罗阻止他,劝他还是把这笔钱做了施舍的好。“因为,把钱送给教士们,上帝知道他们怎么使用!”(一五四八年四月七日)Sébastien del Piombo在San Pietro in Montorio寺中要画一个僧侣,米开朗琪罗认为这个僧侣要把一切都弄坏了:“僧侣已经失掉了那么广大的世界;故他们失掉这么一个小教堂亦不足为奇。”在米开朗琪罗要为他的侄儿完姻时,一个女信徒去见他,对他宣道,劝他为李沃那陶娶一个虔敬的女子。米氏在信中写道:“我回答她,说她还是去织布或纺纱的好,不要在人前鼓弄簧舌,把圣洁的事情当作买卖做。”(一五四九年七月十九日)
[149]一五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为了父亲底病致Buonarroto书,与一五四八年正月为了兄弟Giovan Simone之死致李沃那陶书提及此事。
[150]一五四九年四月二十五日致李沃那陶书。
[151]Fra Benedetto记载此事甚详。
[152]后期底雕塑,如十字架,如殉难,如死像等都是。
[153]诗集卷一百四十七。
[154]这些流言是拉莱汀与彭地纳利散布的。这种谎话底来源有时因为米开朗琪罗在金钱的事情上很认真的缘故。其实,他是非常随便的;他并不记帐;他不知道他的全部财产究有若干,而他一大把一大把地把钱施舍。他的家族一直用着他的钱。他对于朋友们,仆役们往往赠送如唯有帝王所能赏赐一般的珍贵的礼物。他的作品,大半是赠送的而非卖掉的;他为圣比哀尔底工作是完全尽义务的。再没有人比他更严厉地指斥爱财的癖好了,他写信给他的兄弟说:“贪财是一件大罪恶。”伐萨利为米氏辩护,把他一生赠与朋友或信徒的作品一齐背出来,说:“我不懂人们如何能把这个每件各值几千金币的作品随意赠送的人当作一个贪婪的人。”
[155]一五三三年致兄弟Giovan Simone信,——一五四○年十一月致李沃那陶信。
[156]伐萨利记载。
[157]一五四七年致李沃那陶书:“我觉得你太不注意施舍了。”一五四七年八月:“你写信来说给了这个女人四个金币,为了爱上帝的缘故:这使我很快乐。”一五四九年三月二十九日:“注意,你所给的人,应当是真有急需的人,且不要为了友谊而要为了爱上帝之故。不要说也钱底来源。”
[158]Condivi记载。一五四七年八月致李沃那陶书。
[159]一五五○年十二月二十日致李沃那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