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世界的大师——凡·高
凡·高(1853~1890)出生于荷兰布拉邦。十六岁完成学业就开始经商。他是一个很不成功的售货员。他生性腼腆,穿着寒酸,动作举止就像个粗鲁的荷兰庄稼汉。他不知道如何去跟人打交道。有一天,他和雇主吵了起来,雇主预付给他一个月的工资,叫他从此再也不要在他面前露面。
凡·高到了英国,在伦敦一家规模很小的寄宿学校教法文。在每个学期结束的时候,负责学校事务的牧师就派凡·高到学生家长那儿去收钱。他本来是准备好向这些手头拮据、腹内饥饿的人们收学费的,可是当他看到他们眼中的哀愁和嘴边饱经折磨的皱纹,他立刻就掉转身子,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牧师大发雷霆,叫凡·高滚开。凡·高于是离开了那里。

在《吃土豆的人》中,凡·高以强烈的人道主义表达对贫苦农民的同情,作品运用阴暗的色调来制造一种低沉的气氛。
他回到父母身边,他们对他感到沮丧而绝望。这个窝囊废儿子将来可怎么办呢?他们伤心地摇着脑袋。凡·高经常到几家教堂去,在做礼拜的时候,他则浮想联翩。有一次,在宗教激情的驱使下,当募捐的盘子传过来的时候,他把银手表扔了进去。
凡·高在报刊上读到比利时煤矿工人的悲惨生活,决定去拯救这些矿工的灵魂。他怀着一种强烈的愿望,想出去传教。他突然把自己想象得和基督一样。凡·高的父亲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人,他抑制住失望的情绪,对儿子的行动表示同意。母亲捎了一箱子针织品衣服给他,还有慈爱的话语。
凡·高在矿工中祈祷,给他们的眼睛里带去了些许光辉。他替在井下事故中受伤的工人包扎伤口。在伤寒病流行的时候,他搬到煤田的一间空房子里去住,为的是离病人近一些。在这次防治伤寒的运动中,他把自己的衣服、食物和钱都捐献了。
一位面包师和他的妻子给凡·高的父亲写信说,凡·高在玩命。“请你们赶紧把他接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父亲立即乘火车到了比利时,强行把凡·高带了出去。
凡·高当时二十八岁,是一个最孤独的人。他开始画画,完成了一些比利时矿工的素描。凡·高在纸上涂满了不熟练的图画。弟弟西奥喜欢他的画,并且开始鼓励他。

凡·高的《海滩上的游船》给人无穷的联想。
西奥每月给凡·高寄一次钱让他买颜料,付给模特儿报酬。凡·高工作的时候穿着不整洁的蓝衬衣,胡子从来不剃,头发从来不梳。由于工作过度,眼睛经常又红又肿。他研究水彩画,分析报上的漫画,他在漫画中发现了自己一直在寻求的生命和个性。
他是注定要失败的。人们厌恶凡·高笔下粗糙、懒散的涂抹,在他的画上,痛苦是夸大的。他们想要一些漂亮的肖像画或是完美精致的风景画挂在客厅里。
凡·高这时仍然处于艺术家形成性格的阶段。他愈来愈相信,绘画的伟大启示不是构图而是色彩。这种色彩绝对不是构图的陪衬而必须是构图本身。色彩也不能是静止的,必须跳动而且有力。有一次看到一处风景,他想画下来,又没有钱去购买他惯常使用的颜料,就从厨房里搞了些染料,又从一个咖啡壶上刮了些粉末,画出了一幅天然色彩的风景画。
可是他的画却无处可卖。“我常常带着微微有点饥饿的感觉坐在沙丘上画素描,因为我吃不饱。”他写信告诉西奥。弟弟一声不响地继续给他寄钱。
“近来我的脑子里尽是伦勃朗和哈尔斯还有那些可爱的荷兰姑娘!她们给我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啊!我真想把她们画下来,这种渴望比我想占有她们的心情还要强烈,虽然我确实希望两样都能做到。”他画她们,连肚子也忽略了,有一度,接连几个星期都没有吃上一顿热饭。医生警告他工作不要过于劳累,否则就会得精神崩溃症。
凡·高到了巴黎,研究法国印象派画家的艺术,结识了艺术家高更。法国南部阿尔是一个色彩缤纷的地方。这位生在北方,在荷兰萧瑟的景色与贫苦的农民中长大的画家,一旦看到阿尔盛开的花朵和当地人有光泽的皮肤的时候,就像进入天方夜谭里描写的有魅力的城市那样惊奇。这是一个到处是姹紫嫣红和潺潺流水的地方,是一个仙境。

《向日葵》
凡·高代表作,创作于1888年,强烈的色调和粗大的笔触形成画面的运动感。
凡·高就是一个善于描绘仙境的人。他的画笔简直发出了火光。他画的树似乎可以再发出一百棵树苗,他画的向日葵看上去仿佛会化成光芒。他画布上的色彩愈来愈鲜艳,直到他的神经也为之激动,血液都涌上脑子。
《向日葵》是凡·高震撼世界的名作,插在花瓶里的向日葵呈现出令人惊异的辉煌效果,看上去确实在发出光芒,令人心弦震荡。黄和棕的色调的大面积使用及其技法,都表现出凡·高当时的精神状况,以及他从简单的事物中发现美的非凡眼光。
凡·高不停地喝酒,使自己保持兴奋状态,以便画出他心目中狂热的异国情景。他不停地抽烟,忙不过来就饿着肚子一再地画呀画呀,一天工作十四到十七小时。在他内心深处,仿佛有个魔鬼在驱使着他。
凡·高总是在阳光最烤人的时候画画,因为此时的景色看起来最丰富最奇异。高温冲击到他的脑子,使他茫然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炎热的太阳光线慢慢地侵蚀着他的理性。有时,他想到西奥为了支助他所做的牺牲。西奥真是个天使!他每个月如数寄来一百五十法郎维持他的生活。有一次,在一阵忏悔的冲动下,他给西奥写信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宁愿从此不再画画,也不愿看着你为了赚钱而毁了自己!”西奥心肠太好,没有相信他的话。
凡·高现在老是摆脱不了一个念头,他认为自己活不了多少年了。他感到自己要发疯了。阿尔的烈日!画布上血红的色彩!痛苦!饥饿!这一切充斥着他的生活。
凡·高和高更的住所确实是疯人的住所。两位艺术家一起作画,一起讨论艺术,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把酒杯扔来扔去。他们讨论印象派画家、象征派画家;他们为这些画家而争吵;然后冲出工作室,彼此多少天不说一句话。
凡·高继续把橙色和紫色调在一起,把红黄和碧绿调在一起。他要使画布上浸透灼热的阳光、刮风的天空与跳动的阴影。
《星空》是一幅充满激情的风景画。画中高大的白杨树颤抖着,整个村庄与教堂都在安然栖息,天空中的星星像是流动成为漩涡,它们在滚动、爆发,势不可当。作品的主色调为蓝色和紫罗兰色,令人赏心悦目,充斥着自然力量的震撼。
1889年12月21日,西奥收到一份急电,要他赶快到阿尔去。凡·高在神智极度狂乱与发高烧的状态中,割下了自己的一片耳朵作为礼物送给了一个妓女。西奥搭了头班车到了阿尔,发现凡·高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他在描绘随风摆动的夹竹桃与绚丽多彩的天空时,在一股激情的冲撞中发疯了。事后,他画了一幅《残耳的自画像》,用色彩和笔触以及严谨的构图记录自己波涛般汹涌的心绪。
医生们把凡·高这一切错乱现象归咎于咖啡喝得太多和酗酒。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达到去年夏天我画出的鲜明的黄色调,我真的不能不进入紧张兴奋的状态。”
5月间,他进了一家精神病院。医院给了他一个房间作为画室。他在这里画画,用的色彩十分鲜艳,一二十个疯子总是在旁边围观,还帮他调色。

《星空》凡·高创作于1889年,用笔奔放,色彩浓烈,让观者有眩晕的激动。

《残耳的自画像》凡·高创作于1889年表达了他狂热的情绪和不安的心灵。
1890年3月,凡·高离开了精神病院。1890年5月,在弟弟西奥的安排下,凡·高迁住到瓦兹河畔的奥韦尔,并请了一位名叫加谢的医生予以照料。此时他的病情有些好转。他一连画了许多杰作,如《加谢医生》、《奥韦尔教堂》、《麦田上的群鸦》等等。在这些画上,蓝色重新被展示出来。这种蓝色具有深沉、晶莹和深不可测的迷人之处。
《麦田上的群鸦》中,鸦群被画成一些用浓重的黑线构成的飞动线条,低低地压向大面积的橙黄色麦田。悬于天际的落日和刚刚升起的月亮,就像两轮光晕在飞速地旋转着。画面上充满着以蓝色“压”蜜黄色的浪漫主义情调。蓝色象征云天,以运动之势在向观众方向逼近,简直是蓝色的猛烈火焰在向大地蔓延。画面上布满密集的短而硬直的粗笔触,使得整个大地像是在颤动。
有一度凡·高生活得很快乐。西奥夫妇经常来看他,他有时带着侄儿小文森外出散步,让他看母牛在挤奶的时候怎么样“嗖嗖”地摇着尾巴,公鸡是怎么“喔喔”地叫的。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凡·高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平静。精神上的狂乱消失了,附着在他身上的那个疯狂的恶魔也消失了。他仿佛卸下了什么重大的责任似的。他写信给西奥说,“我正处于一种平静得无法画画的心情之中……”1890年7月29日,凡·高对着自己的身体发射了一颗子弹,结束了对颜色和光线的探索。

《夜咖啡馆内景》描绘的场所是曾经给凡·高安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