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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西方绘画艺术
1.9.12 组画大师——霍格斯
组画大师——霍格斯

威廉·霍格斯(1697~1764)的父亲是个雇佣文人,收入菲薄,知道儿子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在他受了初级教育以后,就把他送到一个银盘雕刻师的店里去当学徒。

在霍格斯看来,整个世界就是一场大规模的滑稽剧,充满了起伏不定的命运流转,剧中的演员全都是吊在命运之绳下面的木偶,不由自主地飘来荡去。霍格斯没有耐心学习正规技巧,他很快地拿起了画笔。他更感兴趣的是用一系列的场景表现人物命运的动荡,所以创作了多套组画。

他创作了一套蚀刻组画,名为《一个妓女的盛衰》,表现了一个农村姑娘从乡下来到伦敦,在适应城市生活的过程中失去贞操,逐渐堕落,直至死亡。

在这组画中,第一幅是序幕,叙述罪恶的起因。这个十七岁的少女和父亲一同乘车来到伦敦。一个肥胖的鸨母在劝她在这儿帮工,做她的女仆人。台阶上站着一个阔绰的胖男人——妓院的老板,一个专为妓女拉客的青年站在老板身边,带着色情的目光斜眼瞧着这个新来的姑娘。

第二幅画上,她已经走上堕落、欺诈、追求享乐的歧途,成了一个富有的犹太人的情妇。这时,她坐在客厅里陪着她那个阔气的男人吃早饭。这时她还有另外一个男客,就藏在一把椅子后面。如何才能让情人安全脱身呢?她的膝盖仿佛是无意地往前一伸,把仆人刚刚放在她面前的一盘食物打翻在地。忙乱之时,那个情人从他藏身的椅子后面站了起来,踮着脚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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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画

以多幅单幅画构成一系列来表现同一主题的绘画形式。不同于连环画,是各单幅基本独立成画,但又从属于同一主题。油画、版画、壁画、水粉画和中国画均可为组画制作手段,尤以前两种居多。以历史题材、道德训谕题材、宗教题材、传记性题材为主,具有场面广阔、容量较大的特色。


在下一幅画中,富有的犹太人已经遗弃了她,她成了一个匪徒的姘妇。她已经陷入贫民窟之中。她的收入来自盗匪,如果他们受到处决,会造成她的经济损失。于是她做苦工,脸上深深地印下了痛苦的痕迹,疾病和死亡也接踵而至。

在最后一幅画上,她的遗体躺在棺木里。屋里坐了些送葬人,大都是穷苦不幸的人。有的人内心在笑,有些人做出愚蠢的怪相,一个可怜的老妇人揭开棺木盖瞅着遗体,几个人带着夸张的样子在假哭,牧师正襟危坐,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悲哀。在死亡面前,送葬的人无动于衷,可怜的人麻木不仁,屋里唯一意识不到这场悲剧的人是死者的小儿子,他穿着孝服坐在棺木脚下,兴致勃勃地玩着陀螺。

接着霍格斯又创作了一套《浪子生涯》组画。作品中的汤姆·莱克威尔十九岁时承袭了父亲的遗产。他从牛津大学回到家里,裁缝在给他量尺寸准备做孝服。地板上堆放着一捆捆租约和股票,抽屉里露出钱袋,仆人们在翻箱倒柜清理财产。

第二幅画上,汤姆穿着入时,被一群帽子店老板、假发制造商、裁缝师傅和艺术品商人簇拥着。乐师在钢琴旁边等他上课,巴黎来的击剑师卖弄地挥舞着剑,伦敦来的体操教练倚着木棍。

第三幅画上,清晨三点,汤姆在一家酒店里喝得醉醺醺的。一个妓女坐在他膝上,手在掏他的口袋。其余的妓女坐在桌旁,分头接客。一个歌妓在跳脱衣舞。另一个妓女在舞蹈者身后,用蜡烛点燃挂在墙上的地图,让“世界”燃烧起来。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拨着竖琴,为一个中年歌女伴奏。

汤姆沿着圣·詹姆士大街,到了卡洛琳女王的宫廷。女王正在庆祝寿辰。汤姆想加入欢乐的人群,却被一个警官逮住。他已荡尽家产,现在负债累累。他在春风得意的日子里糟蹋过的一个少女仍然对他一片忠心,她恳求警官开恩,没有让他坐牢。后来,汤姆和一个家财万贯的独眼寡妇结了婚。

在第四幅画上,这对新人在圣坛前举行婚礼。她对着他满面笑容,牙齿已经掉光,他则若无其事地和女傧相眉来眼去。被汤姆糟蹋过的那个少女怀中抱着婴儿,企图跑上圣坛打断这场婚事。但是教堂司事伸出手臂挡住了她。

第五幅画描绘的是在赌窟里,汤姆坐在一群杀人犯、强盗和歹徒之中,把妻子的财产输得精光。最后,又因负债而被捕。妻子张着没有牙的嘴巴冲着他骂个不停。

最后一幅画上,汤姆成了疯子,上了枷锁躺在地上,身子扭动着,口吐白沫。

另外,霍格斯创作的组画《一个妓女的盛衰》极负盛名,甚至进入了18世纪许多英国人的家庭。在这个少女的故事中,生动地描写了恶行的后果,许多清教徒母亲在起居室里挂上这套组画,作为对子女们的训诫。但是,当霍格斯到上流社会的大厦中去寻找丑闻,创作出《浪子生涯》的时候,上流社会就指责他越了界。他们把霍格斯当做道德家而不是画家,对他评头论足。

霍格斯特别擅长讽刺。小说家亨利·菲尔丁谈到他时说,“我认为机灵的霍格斯先生,是有史以来最值得赞扬的讽刺作家之一。”

霍格斯画了一幅《打瞌睡的会众》。传教士用一种懒洋洋的、催眠的语调向教区的居民布道。会众全都打起瞌睡来,只有教堂执事是例外。他忍住哈欠,贪婪地斜眼瞧着坐在附近位子上的一个少女。这个少女正在打瞌睡,上衣的钮扣解开了,露出一部分前胸,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放在膝上的祈祷书上面。

霍格斯四十六岁时,画出了他的杰作。长期的敏锐观察,终于结成丰硕的果实——组画《新式婚姻》。霍格斯说,这套组画表现的是“现代上流社会生活的形形色色”。

第一幅画的题材是婚约。一个肥胖的老伯爵患痛风的脚上缠着绷带,他正对着一个戴眼镜的商人滔滔不绝。商人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挥霍菲尔德’子爵婚姻议定书”。伯爵激动地谈着他的家世。第三个人站在缔约双方之间,拿着一份押契请伯爵签字。

商人的千金和伯爵的少爷郑重其事地坐在屋子后部。小姐身穿结婚礼服,把一条漂亮手帕在手指头之间漫不经心地绕来绕去,手帕上系了结婚戒指。未来的新郎头戴粉饰得极为考究的假发,后面结着鲜艳的缎带,手里拿着一只鼻烟盒,以极度痴呆的神情凝视着前方。这一对爱侣面前,坐着一只公狗和一只母狗,它们拴在一条链子上。

第二幅画景发生在新婚夫妇的客厅。壁炉架上的时钟指出,这是下午一点多钟。但是头天晚上家里举行的宴会还留下痕迹。吊灯上的烛光尚未熄灭。房间里桌椅零乱,一个仆人打着哈欠把家具顺理妥当。炉边的小地毯上摆满了扑克牌。地板上躺着两把小提琴,乐谱散落得到处都是。女主人坐到茶桌旁,睡眼惺忪,伸着懒腰。她的丈夫倒在旁边的椅子上,显然是在外面放荡了一晚,早晨才踉踉跄跄回家来的。他的丝绒上衣和背心敞着,假发乱蓬蓬的,缎带已不知去向。他两手无力地塞在内衣里面,一件女人的衣服从一只口袋里挂了下来,巴儿狗对着衣服嗅个不停。男管家鼻孔朝天,直挺挺地走了出去,手里拿着一叠未付的账单。

第三景是丈夫带着一个被他玷污的少女来找一个江湖郎中。诊所里摆了各种头盖骨,制成标本的鳄鱼、干尸,还有一个绞刑架模型。

第四幅画描写了一段“挥霍菲尔德”夫人正在为密友们举行音乐晚会。她穿着黄色晨衣,坐在梳妆台前。一个瑞士仆人在替她做发卷。一位先生随随便便地靠在女主人的沙发上,以亲昵的口吻与她交谈。两人关系之深,可以从墙上挂着的他的一幅肖像画上得到证明。

一个意大利歌剧女演员在一个德国长笛手的伴奏下引吭高歌。一个面孔干瘪的太太听得出了神,两手前伸,如醉如痴。另一个听众握着咖啡杯子,歪着嘴发出内行的啧啧声,表示他对音乐有丰富的欣赏力。一个骨瘦如柴、满脸痴笑的矮个子财主,一个手插在缎子上衣下面,另一只手把咖啡杯举向嘴边,悠闲地喝着咖啡,品味着音乐。就是这样的男人女人,竟然参加了在一个太太的卧房里举行的音乐会!

丈夫最后发现妻子和一位男士的暖昧关系。接着一场争吵,一场决斗。丈夫被剑击中,摇摇欲倒。妻子满心悔恨,跪了下来,当情人从窗口逃跑时,她吓得大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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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式婚姻》之一

霍格斯创作于1743年,这组油画组画共六幅,这是其中之一——《早餐》。


最后一幕是那个男士以杀人罪被捕并被绞死。“挥霍菲尔德”夫人喝了一瓶鸦片酊。她的父亲,那个仁慈的商人,一只手扶着快要断气的女儿,另一只手除下了女儿手上的结婚戒指,装到自己的衣袋里。

霍格斯代表了对生命的悲喜剧发出嘲笑的整个人民观众。他在看了六十七年的演出后,离开了剧场,他的感觉是,演出尽管有许多不足之处,总的说来,剧本写得不错,表演也挺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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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兹在《塔尔列顿上校》中,将主人公放在战火纷飞的场景中,烘托出人物高大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