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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西方绘画艺术
1.9.9 浪漫主义绘画先驱——戈雅
浪漫主义绘画先驱——戈雅

浪漫主义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出现于德国和英国,19世纪盛行于法国的一种文艺思潮。法语浪漫一词意味着感情丰富、多情善感。浪漫主义以追求自由、平等、博爱和个性解放为思想基础。浪漫主义在绘画上,是与以官方学院派为代表的古典主义相对立的,其表现特征是:注重个人感情的表达,耽于幻想和夸张,选择惊人事件作题材,情绪激越,自由奔放,重视栩栩如生的生命感和动感的表现,画面讲求全体效果而非细部修饰。

西班牙出过两个第一流的画家——平静安详的委拉斯凯兹和性急好动的戈雅。委拉斯凯兹在生命的悲喜剧中,是一个面带微笑的旁观者,戈雅则是一个兴致勃勃的演员;委拉斯凯兹的作品主要具有民族的气质,戈雅的作品却始终具有世界性的气概;委拉斯凯兹描绘本国人的生活,戈雅描绘人类的生命。真正打破西班牙18世纪艺术万马齐暗的局面,使西班牙艺术重放异彩的是戈雅。

戈雅(1746~1828)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出生时正是西班牙艺术处于低潮的时期。委拉斯凯兹与里贝拉充满活力的现实主义到了18世纪的艺术家手里已经退化成苍白无力的小雕像。当戈雅在家乡的田野上漫游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少年将会成为世界著名的大画家。戈雅尤其意识不到自己的命运。

1760年的一天,一个修道士在这条路上慢慢走着,背诵着祷文。他看到一个小伙子用一块木炭在粮仓的墙上画画。小伙子的才能使他感到惊奇。“带我到你爸爸妈妈那儿去,我有话对他们讲。”他说。他毫不费力就说服了戈雅的父母同意把孩子托付给他。就是这位不知名的修道士把戈雅潜在的天才发掘了出来,并且使西班牙的绘画艺术得到了新生。

戈雅进了鲁扬的工作室,他在那里待了五年,在色彩和构图方面有了精湛的技巧。后来戈雅来到了马德里,他坚信这条准则:通过勤奋的学习才能顺利地谋生。于是他整天细心研究首都的艺术宝藏。这一时期,他研究过委拉斯凯兹等人的创作,对委拉斯凯兹非常崇拜。以后戈雅又乘船到了意大利。他学习、研究了前辈艺术大师的作品,但他却不愿受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影响。他的灵感多半来自内心深处而不是来自外界。戈雅不属于任何画派,他的艺术自成一家!

在意大利,他待了一个短暂时期又回到马德里。他的学生时代已经结束,现在必须考虑谋生之道了。马德里一位艺术馆馆长给了他一个工作。戈雅接受了这个职位。而后,他开始以一个有灵感的天才画家身份出现在迷惑不解的公众面前。

戈雅挥动画笔达五十年之久,使同时代人十分欣赏,也使后代人得到充分的享受。他开始画的是风俗画,用色彩描绘人们的各种活动,如演出、游行、斗牛、化装舞会、求爱、宴会、野餐、漫步等等。他是具有想象力的现实主义者。他的艺术是如此生动、有活力、有激情,在最迟钝的观众心里,也会燃起想象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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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水女》是戈雅晚年的作品,画家以强烈的色彩描绘了一个明朗健硕的女孩形象。


戈雅在证实了他擅长风俗画和腐蚀版画,并且能用宗教画激发起观众的热情以后,现在转而尝试另一门艺术——肖像画了。在这一方面,他一开始就功成名就。当时,请戈雅画像已成为一种时尚,甚至就是一种狂热。从早到晚,他的工作室里都挤满了富有的、身份高贵的雇主。戈雅从来不用画笔讨好任何人。他们是什么样子他就画成什么样子,体态上的缺陷,品格上的瑕疵,都能在画面上如实反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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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为《裸体的玛哈》

下图为《着衣的玛哈》

这两幅画给戈雅带来极大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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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体的玛哈》与《着衣的玛哈》上画的是同一个女人,姿态和面部表情完全一样。不同的是,玛哈在一幅上是裸体,而在另一幅中,画家给她穿了一件长长的白色透明的薄绸衣服,紧紧地裹住她那性感的体态。在这两幅画中,玛哈枕着枕头躺在一张卧榻上,胳膊交叉着放在头下面,她的前身有四分之三对着观众。右腿轻轻地搁在左腿上。身体的曲线,半闭着的眼睛,难以捉摸的诱人的微笑,似乎都是一种诱惑。这两幅画像给戈雅带来极大的声誉。

在另一幅肖像画《查理四世一家》中,国王和大多数家属的相貌极端粗陋,国王长着鹰钩鼻子,带着自我得意的痴笑;王后光着肥胖的膀子,那张双下巴、戴满首饰的脸毫无生气;十二个王子和公主,每一张面孔都像在妈妈怀里那个最小的婴儿那样幼稚无知。可以说戈雅这幅画画得毫不留情,可是国王和王后却引以为傲,因为他们在画上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一个伟大的皇族被画在一幅巨大的画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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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四世一家》

戈雅肖像画的代表作,其构图基本遵从宫廷肖像画的法则。


《1808年5月3日枪杀起义者》是一幅大型的历史画,反映了1808年反抗拿破仑侵略的历史事件。戈雅并没有把起义者描写成失败者,而是表现为英勇顽强、临危不惧的英雄,这些英勇的被枪杀者与那些内心怯弱的刽子手形成了鲜明对比。被枪杀者的前排站着三个人,右边的一个是僧侣,正在作最后的祈祷;中间的一个是农民,正神情坚定地望着夜空;穿白衣者是一个起义市民,他正暴怒地举起了双手在厉声咒骂敌人。刑场的背景是马德里的郊外。

戈雅有意地把人民斗争和祖国的屈辱联系在一起。画面上的色彩对比强烈,产生了一种动荡不安的气氛。戈雅作这幅画的时候,正是西班牙第一次革命失败后斐迪南七世复辟的一年。戈雅创作这幅画,既表现了他对起义者的怀念,也是对那些不关心民族命运的西班牙统治者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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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8年5月3日枪杀起义者》

戈雅描绘了一个悲壮激昂的历史场面。


在戈雅所有的画作中,最有特色的也许就是那些脍炙人口的《随想曲》了。这些随想曲,有的是腐蚀版面,有的是水彩画,它们像是人们通过哈哈镜而看到的世界,描绘了一些半现实半想象的人和貌似人的禽兽以及人的那种动物性的贪婪、虚伪、残酷、迷信、放荡、浮华、暴力、愚蠢和其不可避免的命运。例如《直到死神降临时》画的是一个老妇人,她的手和脸已经干瘪得像个骷髅,她一边把一顶极其漂亮的帽子往稀疏的头发上戴,一边心满意足地瞧着镜子里面,仆人们在旁边看着,他们忍不住,只好用手掌捂着嘴偷笑。另一幅随想曲《猎取牙齿》中,一个形貌可怕的女人在一个有着惨淡月光的夜晚偷偷走到绞刑架下,将一个被绞死的人的牙齿拔了出来……

戈雅的随想曲就像是但丁的一部《地狱篇》。但是与但丁不同的是戈雅描绘的不是死者的苦痛而是生者的折磨。

戈雅的随想曲使他成为不受宗教法庭欢迎的人。西班牙对于戈雅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于是,这个大画家在七十多岁的时候,收拾起画笔与颜料到了法国波尔多城,这里是逃离西班牙暴政的西班牙难民的聚居地,戈雅也像其他难民一样,在流亡生涯中了其余生。

1828年4月16日,戈雅走完了生命的旅程。他被静静地葬在波尔多。1900年,这位流亡在外的西班牙首席画家的遗骨才被送回马德里。戈雅的这个葬礼是隆重的,他的棺木由八匹披着镀金羽饰的马拉着,有八个戴着洒金假发的仆人护送,马德里人全城出动观看了葬礼。戈雅不能活着把这最后一幅讽刺他自身命运的随想曲画下来真是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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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斐迪南二世着军装像》中的主人公是个软弱而凶残的国王,从被戈雅描绘的极为传神的眼睛里可以看出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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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卡迪的牧人》是普桑最著名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