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作品的内容之所以成其为内容，那是因为具有了与之相应的形式，使内容物化为一种客观的存在。艺术作品的形式，就是作品内容的具体存在的样式。

艺术作品的形式基本上是由内在的结构和外显的艺术语言两种形式因素构成的。通常称结构为内部形式，艺术语言为外部形式。在具体作品中，这内、外两种形式因素是紧密相关、相互渗透、不可分离的。

（一）结构

艺术作品的结构，就是作品中各个局部之间、题材各因素之间的内在关联与组织的样式。这个“结构”指的是存在于具体作品中与艺术语言等其他形式因素一起体现作品内容的名词性的结构。在理论中对作品结构的认识，就是对结构的目的性、功能性的认识。结构的目的性与功能性是统一的，即在于把作品中的各个部分、因素组织成一个既和谐统一，又多样变化的有机整体。

单从结构的角度来看，艺术创作犹如盖房子。明朝王骥德在《曲律·论章法》中谈论戏曲的结构时说：“作曲，犹造宫室者然。工师之作室也，必先定规式，自前门而厅，而堂，或三进，或五进，或七进。又自西厢而及轩寮……前后左右，高低远近，尺寸无不了然胸中，而后可施斤斫。作曲者亦必先分段数，从何意起，何意接，何意作中段敷衍，何意作后段收煞，整整在目，而后可施结撰。此法，从古之为文，为辞赋，为歌者皆然。”^[14]在中国古代文论里，类似的比喻性论述很多，意在强调整体的结构设计在艺术创作中的重要意义。

艺术作品不是由材料的简单堆砌而形成的，在艺术创作过程中，充分利用艺术的材料（包含艺术家的感受、印象等）按照艺术理想、创作意图，和各门类艺术形式的一些基本原则来创建、组织和构架，这是使内容向物化显现推进的第一步，是作品成形的第一关键。从内容与形式关系的角度来考察作品的结构，那么，围绕主题来组织、构架材料，就是结构的重要特性。

在不同种类的艺术中，结构因素有着不同的表现形态。下面将对具有代表性的几种艺术的结构形态进行概括的分析，意在帮助我们对艺术作品结构形式有更进一步的具体的了解。

在美术理论中称美术作品的结构为“布局”、“构图”、“经营位置”等。这些词语已经说明了结构在美术作品中的意义。结构在美术作品中体现为题材因素、形象及与之相关的色彩、明暗、光线、线条等在作品中的位置及相互的联系。这些都属“大政方针”式的先决性的构架，对作品的成败所起的作用不言自明。“画须站得住，故不可不重布局结构，亦即取舍、虚实、主次、疏密、掩映、斜正、撑持、开合、呼应等原则。”^[15]这些原则很有代表性，具有普遍的意义，尤其像“取舍”、“虚实”、“主次”、“疏密”、“开合”、“呼应”等，在各门类艺术中都是组织结构所要考虑并要解决的问题。

在小说类叙事性作品中，结构的功能主要表现在故事的编织，包括不同人物之间关系的建立，及由此引出的细节、情节、环境的安排，主、次线索的穿插、开头结尾的设置、事件详略的处理，叙述顺序的布置等。小说与造型艺术一样，也有个“经营位置”的问题。在小说中叫“布局谋篇”。总之，通过一定的合理的组织结构，才会使形象的各部分、各因素之间的关系得到妥当的处理、安排，进而使作品的内容得到充分的表现。

作为综合了戏剧、音乐、美术、文学等各种艺术因素的电影艺术作品，我们可以从不同层次上，比如从画面的构图、戏剧故事的编织、音乐与画面的情绪、节奏的衔接、配合等方面来思考作品结构的问题。但电影就是电影，“电影艺术的基础是蒙太奇”^[16]（这是普多夫金1928年在他的《论电影的编剧、导演和演员》中的开篇语，直到今天也未过时）。电影把综合进来的各种艺术因素，最终都纳入到自己特有的结构体系——镜头与镜头的组接关系中。

电影艺术中有分镜头和蒙太奇的概念，实际上分镜头和蒙太奇是电影创作过程中最具实际意义的一项活动的两个操作方面。分镜头——蒙太奇符合艺术创作的选择、加工和组织构架的一般规律。影片中的每一个镜头都是整体构思中的一个单元，所谓蒙太奇，就是按照整体的构思，和一定的结构规则，把一个个单元给以组接、综合，从而形成了电影艺术的特殊表现手段、自己的艺术语言。可以说，电影的语言是结构中的语言，因为内部结构是镜头组接的依据。“结构是电影思维所由体现的骨架。”^[17]电影是在结构中叙事和说话的，影片中不同性质的结构如表现性的、叙述性的、象征性的、隐喻性的等结构，就会形成与之相应性质的电影语言。

电影的结构既有组织结构的功能，又有表现的功能。电影镜头中的构图和镜头的剪辑，都体现出某种意义，把影片中所要传达的思想、感情无言地提示给观众。比如，屋子里正在举行婚礼，隔窗望见外面走过送葬的队伍。这样的构图其象征意义是很清楚的：这是错误的婚姻，不幸将会来临。再如电影《白毛女》中，前一个镜头是恶霸地主黄世仁在厅堂帷幕前凌辱喜儿，下接的是高悬的匾额“积善堂”三个字的特写镜头。把这样两个镜头接在一起，就是对地主阶级凶残、伪善本质的揭露和批判。

“电影形象内容是特定结构中的内容，离开这个结构就不能存在，所以电影结构又是内容的组成部分。结构是已具雏形的内容和尚无细节的形式，是内容与形式之间的过渡地带。”^[18]

考察音乐作品的结构特征要从音乐作品内容与形式的独特关系谈起。组成音乐作品的物质材料是抽象的、不具语义性的音响，这就形成了音乐作品内容与形式的独特关系。与“形式隐伏在内容中”^[19]的具象艺术不同，音乐是一种“内容隐伏在形式中”^[20]的艺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音乐的形式即它的内容，形式因素在音乐作品中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音乐作品的结构就是音乐形式的构成方式。音乐作品的形式之所以是一个严密的有机整体，而不是音响的“杂乱无章的偶然集合体”，^[21]那是因为在音乐作品中，从局部到整体，结构的功能性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音乐作品结构的作用在于，使音乐语言的各种因素依照一定的音乐的逻辑，得到了合理的组织安排，使作品成为发展变化、多样统一的有机整体。

音乐作品的形式是由不同层次的因素构成的，最基本的形式元素是与情感因素相对应的力度、速度、色彩、节奏（节拍）、音程（音高）等。而通常被称为音乐语言的旋律、和声、复调、配器、曲式等因素，就是对这些基本的形式元素的有效组织和运用，它们之中都包含两个以上的基本形式元素在其内。音乐语言的每个因素本身，既是音乐形式的组织手段，又是音乐内容的表现手段。比如既是形式又是内容的旋律、主题，它们在作品中的结构作用十分突出。再如和声、配器等因素也都具有结构的功能。复调可以说表现的就是一种结构美，起码是一种结构意义大于表现意义的因素。至于曲式，那是各种形式因素按照一定的关系所构成的具体的音乐样式，是一种具表现功能的结构模式。比如西方音乐的二段体、三段体、奏鸣曲式、回旋曲式、各种变奏曲式等等；中国传统的宋词、元曲等也都有各自的格律、模式。唐代大曲的模式是：“散序”（慢板引子）、“靸”（过渡段）、“中序”（抒情的慢板歌唱）、“破”（快板的舞曲），琴曲《广陵散》的曲式是：“开指”、“小序”、“大序”、“快板”、“正声”、“乱声”、“后序”等等。

曲式作为结构模式，虽是形式上的特点，但它却是为内容服务的。音乐也如其他艺术一样，最初的形式创造一般都是为自由表达内容的，是无意于规律而合规律的。既然潜在的形式规律被总结、固定了下来，那么其最初的对于一定内容的适应性也会相应地跟随而来，以至一定的曲式对内容具有一定的规定性（起码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这样，曲式就成为传达一定情感内容的载体，通过这一载体，使具有一定修养的听众也就容易做到对作品内容的理解。

正如每部作品内容都是独特的一样，每部作品的形式也是独特的。况且，曲式也是在发展变化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每部音乐作品都是一部曲式。当然，只有那些经典作品的结构，才会以严谨的音乐逻辑、高品位的规格，呈现出思想的魅力和程式美的魅力。因此，它们常常被作为曲式分析的范例，为大家所学习、鉴赏。

音乐作品结构的基本要素有重复、对比、层递发展、对称均衡等。这些要素都是技术性很强的发展乐思的重要手段，也是符合音乐形式美原则的一些基本结构方式。不同作曲家的个性化地对这些要素的运用，就会创造出风格各异的音乐作品。

戏剧作品中的生活、思想容量很大，与情节小说类似。但戏剧结构和小说结构却有完全不同的含义。戏剧不是如小说一般的叙述，而是以演员的动作（包括语言、行动、心理活动等），在由有限的舞台时空所构成的一个个情节场面中当众表演故事。“一出戏就是一个庞大的动作体系。”^[22]所以，戏剧结构的基本任务就是“选择不同人物的动作，把它们组织在一起，使它具有完整性和统一性”。^[23]动作性及戏剧舞台的时空特性，形成了对戏剧结构的“苛刻”要求。剧作家要以特殊的舞台时空构架思维，在高度集中凝练的框架结构中线索清晰而紧凑地编织繁杂丰富的内容，做到让众多的人物在集中的同一场面中合情合理地构成具体的关系，把戏剧动作、冲突、情境纳入到因果相承、紧密联接的场面中，让戏剧矛盾的发生、发展按照因果逻辑向前推进，直到解决。高度的凝练集中是戏剧结构的大原则，其他结构上的一些必要手段如明场、暗场的设置，悬念的提出，情绪的起伏，节奏的掌握等都是在大的框架下的运作。诚然，戏剧是综合性艺术，其魅力来自于整体的成功。但相对而言，结构之于戏剧，其作用超乎寻常——与其他戏剧因素相比，结构是第一义的，对此，中外戏剧理论家们多有清楚的认识。布莱希特曾说过结构是“戏剧的灵魂”，“是举足轻重的部分”。^[24]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总结出悲剧的六个成分：形象、性格、情节（在《诗学》中，“情节”指主要情节，有时候可译为“布局”）、言词、歌曲与思想。“六个成分里，最重要的是情节，即事件的安排”^[25]，“只要有布局，即情节有安排，一定更能产生悲剧的效果……”^[26]，“因此，情节乃悲剧的基础，有似悲剧的灵魂”^[27]。我国清代著名戏剧理论家李渔，在戏剧表现这一层次上提出“结构第一”的理论。他在《闲情偶寄·结构第一》中说：“至于结构二字，则在引商刻羽之先，拈韵抽毫之始……”^[28]他说有的戏剧作者费心制作，惨淡经营，用心良苦，但却不能搬上舞台演出，其原因“非审音协律之难，而结构全部规模之未善也”^[29]。毛病出在全篇（剧）的结构不当上。

艺术实践证明，如果一出戏的结构欠佳，就将一损俱损，这部作品在艺术上的成功的可能性就近乎为零了。所以，在表现层次上认为戏剧的结构是第一义的，这种认识是正确的，因为它与戏剧的客观规律相符合。

（二）艺术语言

语言，是人类最基本的交往、表意的工具和方式。艺术语言，是一种比喻的说法，指的是它在艺术作品中起到类似语言的表情达意的作用。事实上艺术语言就是艺术作品的物质表现手段，是作品的外部形式。

艺术语言是“感性的、表象性的和情感化的……”^[30]艺术语言的这一重要特征是艺术本质构成的一个方面。艺术语言虽然与人类自然语言有着同样的达情表意的目的与功能，但两者所采取的方式和途径却不相同。艺术语言不是如自然语言那样用已经成为客观实体抽象符号的文字词语来达到对世界的清晰、精确的认识和了解。比如“桌子”一词，作为符号，它是客观真实存在的桌子实体的抽象。文字语言中的“桌子”与客观实体的桌子是一一对应的精确的关系。就是说，自然语言对客观世界的观照是实际的、精确的。而艺术语言却是表象的，它对世界的观照是情感化的，因而带有象征性的意味。一幅画或一首乐曲的艺术语言所“告诉”我们的不仅是客观世界的实际存在，而且还“告诉”我们客观世界所存在的某种意义。画家程十发在《生活·艺术·生活》^[31]一文中讲到他的关于一幅画的创作过程：他想以年轻钢琴家顾圣婴被迫害致死的事作为题材，来表现“文革”时成千上万的类似事件。经过反复构思设计，最后的处理是嵇康正在抚琴吟唱，旁立一女僮，手持一觥。画中既无刽子手，也无血淋淋的场面，但画面语言明显地表明，嵇康面对死亡从容不迫，女僮对嵇康满怀敬仰之情。程十发在文中说：“或许有人会问，嵇康旁边的那位女孩是谁？无疑，我会直截了当地说，那女孩就是我。”“我正是想通过这样的艺术处理来表达我，以及所有幸存于世的人们对英杰的怀念。所以，艺术作品的最后形式并不一定就是原来灵感的模样。”画家最初的立意是很现实的和理性的——表现“文革”时成千上万的类似事件。但最后是以情感化的形象的艺术语言，象征性地表达了“幸存于世的人们对英杰的怀念”的情感内容。这与纪念性的文章的语言确属两个语言系统。

每个种类的艺术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不同种类的艺术语言由不同的物质媒介材料所构成。文学语言是由加工提炼了的人民口头语言和书面文字语言组成的；美术语言由颜料、木石、泥巴、金属、体积、面积、色彩、线条、笔墨等材料因素组成；音乐语言是诉诸听觉的音响，包含旋律、节奏、和声、复调、配器、曲式等因素；舞蹈语言是人体的规范化了的有韵律、节奏的动作；戏剧与电影都是综合性的艺术，表现手段也是多方面的，但它们各自都有属于本质性的主要的表现手段，即自己的独特的语言，戏剧的主要表现手段是动作（包括说、唱等），而电影则是画面、蒙太奇。

上述的构成艺术语言的各种物质材料，在未进入作品之前，它们并无任何艺术的特征，就是说，它们仅仅具有成为艺术语言的可能性，比如孤立的单纯的音响、线条、泥巴、颜色等。它们只是它们自身。只有当它们从属于特定的创作意图，被利用起来，即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组合和运动，成为了具体艺术形象的体现者时，它们才能现实地发挥构成艺术作品外部形式的作用。

在具体的作品中，艺术语言与结构密切配合，在结构的“牵引”、安排下，艺术语言承担着描绘、叙述、抒情等塑造艺术形象、传达艺术内容的任务。艺术作品的完成，最终是由艺术语言给予实现的。

艺术语言是艺术形象的感性外观，属于艺术知觉的结构层次。在艺术欣赏的过程中，最先接触的是艺术语言，并通过艺术语言达到对艺术作品的感知。作为艺术传达和艺术欣赏的重要媒介，不论是艺术创作还是艺术欣赏，都应对艺术语言有所了解，否则就无法理解艺术，或者说无法真正理解艺术。

艺术语言具有两个最基本的功能，其一是塑造艺术形象、传达艺术内容；其二是审美的功能。这两方面的功能是否得以实现，或实现的状况如何，取决于艺术语言运用的质量和水平。高质量高水平的艺术语言具有准确、鲜明、生动、丰富、新颖等特点。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以准确、鲜明、生动、丰富、新颖的音乐语言成功地塑造了梁、祝的爱情悲剧形象，是一部音乐语言运用得十分成功的典范性的作品。《梁祝》（简称）是一部单乐章的小提琴协奏曲。乐曲以家喻户晓的梁、祝爱情故事为题材，以浙江越剧唱腔为音乐素材，两者的准确结合，形成了这部作品音乐语言通俗易懂的基本特色。《梁祝》成功地把民间戏曲音乐引入交响乐，并把音乐结构与剧情的发展成功地结合成有机的整体（呈示部“草桥结拜”——展开部“英台抗婚”——再现部“坟前化蝶”），形成一种极富民族特色的新颖丰富的音乐语言。作品以奏鸣曲式恰当地表现了戏剧性的冲突，并且采用了小提琴与交响乐队协奏的形式，以小提琴的特殊音色和气质使爱情的主题、情感的波动起伏得以充分、细腻地抒发，并与交响乐队的极富动感、色彩的音响交相呼应，形成个体与群体连绵不断的应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烘托出深沉的情感与浓厚的悲剧气氛。《梁祝》以绚丽的色彩、优美的旋律、通俗易懂的音乐语言给人以美的享受，多年来受到人们的喜爱。

综前所述，说明了艺术语言在艺术作品中的作用之重要。所以，熟练地掌握和成功地运用艺术语言，对于艺术创作来说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但做到这一点十分不易，否则做个艺术家就不是太难的事了。艺术语言之所以难于熟练地掌握和运用，首先是因为每一门类的艺术语言都有它自己的物质特性和美学特征，这就需要做专门的研究和学习。另外，还因为艺术语言是最灵活多样的一种形式因素，各门类艺术语言的每一种因素比如音乐语言的旋律、节奏、色彩、配器、和声等；美术语言的线条、色彩、构图等；文学语言的文字、词语等等，它们自身都潜在地具有无穷变化的可能性。同时，各因素之间的组合关系也是十分自由、丰富多彩的，这也正是艺术语言的丰富性与差异性同具的根本原因。艺术家在进行艺术构思伊始就面对着多种的艺术语言的选择，这就需要艺术才能加艺术技巧的独创性的判断，才会使艺术创作进入佳境。

对于艺术语言的丰富性及对于艺术语言的物质特性、美学特征的研究，是掌握艺术技巧的基础。比如画家起码要对笔墨、颜色、纸、画布的特性有所了解，尤其以线描和笔墨为表现基础的中国绘画，其笔墨的学问就很深很广，经过学习，才会掌握丰富多变化的笔墨技巧和诸如设色、勾勒、钩皴、点染、浓淡干湿等等技法和表现手段。对于音乐创作来说，必须对旋律学、配器法、和声学、乐器学、复调、曲式、作曲技法等学科进行专业的学习、研究和不断的艺术实践，以便做到在音乐创作中较熟练地运用各种音乐手段。以此类推，其他各门类的艺术语言无不是在专门的研究和学习中，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做到熟练掌握并运用自如的。

艺术语言的丰富多彩与客观现实生活的丰富多变化之间存在着内在的联系。作为表现手段的艺术语言必然与所表现内容相适应。所以，随着时代经济、科技、文化的发展和社会审美观念的不断更新变化，艺术语言的创新、再造就成为了必然的规律，从古至今各个历史时期的艺术发展状况就是最好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