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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史实研究
1.24.2 殷 丽
殷 丽

《鱼庭闻贯》第四十五条为金圣叹《与殷嘉生丽》书,言及唐律诗“此体既以取士,则居恒揣摩之时,其才者组练,不才者抄撮。当时亦必有如今世之备考脚本,一时沿习既便,即不免父兄以教,子弟以学,纷然尽出于斯,而毫不以为耻者”。此人事迹稀见,顺治十七年刻《传社唱和》一卷,《和韵》第二十二叶收录“殷丽羽青,吴郡”所作诗;康熙十二年刻《过日集》卷八收其诗,卷首“姓氏”著录殷丽“嘉生,江南吴县人”;康熙四十九年刻《槜李诗系》卷四十一亦收其诗,小传为“殷丽,字嘉生,吴县人”。晚清长洲汪正(1803—1863)辑《木渎诗存》,卷一有其诗,小传介绍稍详:“殷明试,初名嘉生,又名丽,字羽青,诸生。梁佩兰《六莹堂集》有《寄题殷丽木渎山馆》五律三首。”[15]该书卷一,所收均为明人,可知殷丽为吴县木渎镇(在今苏州西南,属吴中区)人,当为晚明诸生,入清隐居不事科举者。

殷丽同辈文友多为遗民,如魏禧(1624—1680)所撰《明广西右参政通奉大夫申公家传》,文末有“殷嘉生曰:赞语顾盼处,风神独胜”的评语[16];殳丹生有《倪彤文斋头喜逢殷嘉生即事》诗:“九龙山坞别,相遇郭西偏。诗律看来细,狂名老去传。雨晴江上路,樱笋暮春天。共酌尊中酒,藜床一醉眠。”[17]殳丹生(1609—1678),字山夫;原名京,字彤宝。嘉善诸生,清初改名。避居苏州吴江[18]。倪彤文名炜,张大受《倪生传》云:“倪生名山堂,字纪邻,先居浙江,故崇德县之龙湾,称龙湾倪氏,明嘉靖间迁长洲。父炜,字彤文,为县学生,有名。”[19]徐崧《百城烟水》卷三《长洲县·文殊庵》记载“康熙丙辰募修,里人倪彤文为疏”,并录倪炜诗《辛酉秋同臞翁过文殊庵访自公》。梁逸《蒋园同殳山夫殷嘉生分韵》云:“千秋蒋诩径,一为野人开。草色分游屐,晴光上啸台。洗樽黄鸟下,得句白鸥来。日暮凭君醉,无烦候骑催。”[20]此诗约写于康熙二十三年,可知殷丽在世时间。梁逸(1609—1694)为苏州昆山人,曲家梁辰鱼的后人,“字逸民,辰鱼曾孙,徙居吴县红叶村。同邑张辰家阊门外,湖州濮宗、新安汪子蛟并寓吴,四人以诗相友,有《游山唱和集》。逸归昆后,刻所著诗仍以‘红叶村’名,志所乐也。闲为篆刻,古朴得秦汉遗意。甘韬晦,不具刺轻诣人。年八十六卒,无子”[21]。《红叶村稿》卷二末首《新岁试笔》有句“入春甲子逢初度,七十六年转眼过”,此诗撰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清代人物生卒年表》据此著录“万三七—?(1609—?)”[22],由方志记载其享年八十六,可证其康熙三十三年(1694)卒。

蒋园主人当为蒋垓,字兆侯,长洲人,顺治七年诸生,十四年举人,十六年会试副榜。“吴门园亭以蒋园为胜,乌目山人王翚、林屋山人王存愫均为绘图。国初蒋君兆侯凿池时,获一石,上刋‘绣谷’二字,遂以名园”[23]

《木渎诗存》小传所谓《寄题殷丽木渎山馆》的作者梁佩兰(1629—1705),字芝五,号药亭,广东南海人。顺治十四年举人,康熙二十七年始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未一年乞假归。长于诗,与屈大均、陈恭尹并尊为“岭南三大家”。《寄题殷丽木渎山馆》三首对殷丽人生旨趣和生活环境的描述,使用了诸如“高人”、“柴门”、“泉味”、“山心”、“野兴”、“幽期”、“松影”、“藓痕”、“把钓”、“听钟”、“窥猿”、“教鹤”、“闲云”、“寒瀑”、“竹杖”、“寻僧”等词语[24],烘托出一位“赋诗千百首,天地亦忘形”的隐逸诗人的形象,诗当写于殷丽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