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龄(兼及秦松年)

金圣叹为秦松龄《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题解曰:

苏子由先生年十九时，自言尝欲一登泰山之高，一观黄河之大且深，更一观天子宫阙之壮丽，一拜当时钜公大人之英声伟观，然后毕收之于胸中，而发为文章，自当峥嵘浩汗，变状百起。今先生年又不迨子由，足迹曾不出于闺户，而其文章一何峥嵘浩汗、变状百起如是也!后贤逐段细读之，又通首疾读之，必能以一赋化为千赋也。

苏子由即苏辙，有关话语是据其《上枢密韩太尉书》改写^[178]。秦松龄(1637—1714)，字留仙，一字次游^[179]，号对岩，无锡人，顺治十一年举人，连捷成进士，即与沈世奕为同年，时年十九岁。此后事迹家谱载之甚详:“改翰林院庶吉士，(顺治十四年)丁酉授检讨，寻以逋粮案罢归。(康熙十三年)甲寅以贤能荐湖广军前效用，(康熙十七年)戊午以博学宏儒荐召一等，还原官，纂修明史，(二十年)辛酉充日讲官起居注，江西乡试正考官，升右春坊右中允兼翰林院修撰，(二十三年)甲子升左春坊左谕德，充顺天乡试正考官……生崇祯丁丑六月十九日，卒康熙甲午五月初一，寿七十八。”所著今存有《毛诗日笺》六卷、《苍岘山人集》五卷、《微云集诗馀》一卷。

在《历代妇女著作考》中，记载了一位与秦松龄有关的诗人王朗，著有《孱提阁诗集》、《断肠草》和《古香亭词》，并引《妇人集》和《宫闺氏籍艺文考略》小传，云其为“学博次回(名彦泓)女”，“无锡秦检讨松龄继母”^[180]。继母，即生父再婚后的妻子或父亲的继配。其实，王朗只是松龄的嗣母，即过继给她做儿子的。嘉靖年间，无锡秦氏出了一位名人秦燿(1544—1604)，以隆庆五年进士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长子秦埈(1566—1646)生三子:伯钦、仲锡、叔铭；次子仲锡亦生三子:德澄、德藻、德湛。德澄(1615—1638)字以时，“配金坛王氏，名诸生彦泓女，赠孺人，晋一品夫人，生万历癸丑七月三十，卒顺治戊子九月三十，著有《孱提阁集》。子二:嗣德藻子松龄，德湛子松岱。女一，适华实椒，王出。”^[181]也就是说，德澄妻王氏仅生一女，因丈夫早卒，分别将夫家两个亲侄过继为子。可见，松龄为王朗(1613—1648)嗣子；明乎此，便明白王氏诗集取名“断肠草”的含义:自己“生而宿悟，诗歌书画，靡不精工”(《妇人集》)，却多才薄命，丈夫早卒，身后无子，怎不令其肝肠寸断?丈夫死后十年，年仅三十六岁即卒。

苏州昆曲演唱家徐君见，曾向余怀(1616—1695)推荐自己的得意弟子:“得吾之传者，乃在梁溪，今太史留仙秦公尊人以新公，所蓄歌者六七人是也，君倘游九龙二泉间，不可不见此人、闻此曲!”所谓留仙尊人，指的是松龄本生父德藻(1617—1660)，字以新，号海翁，生六子，“长松龄，以大宗出继先兄文林公”^[182]。德藻家班，后为松龄所承，康熙九年(1670)庚戌九月，秦德藻已去世多年，余怀道经无锡，“太史留仙则挟歌者六七人，乘画舫，抱乐器，凌波而至，会于寄畅之园”:

于时天际秋冬，木叶微脱，循长廊而观止水，倚峭壁以听响泉。而六七人者，衣青纻衣，躧五丝履，恂恂如书生，绰约若处子，列坐文石，或弹或吹。须臾歌喉乍转，累累如贯珠，行云不流，万籁俱寂。余乃狂叫曰:“徐生、徐生，岂欺我哉!”……俾知徐生之言不谬:良辅之道，终盛于梁溪；而留仙父子风流跌宕，照映九龙二泉间者，与山俱高，与水俱清也!^[183]

此时的秦松龄，已因奏销案免职家居多年。风流跌宕的表面，不知是否流露出其内心的苦楚。

康熙十三、四年间，秦松龄在今江陵、武汉一带，写有《寄沈青城编修吴门》一首:

半世交深各鬓斑，悲欢何处不相关。三秋怨别千村雨，一路愁看万仞山。袱被关河明月冷，草堂风日落花闲。与君共入金闺籍^[184]，往事沉吟泪已潸。^[185]

在考证沈世奕与金圣叹交游时，一直读不懂为何诗意如此伤感。当在家谱中看到其简历，才明白秦松龄与进士同年、编修同事的沈世奕，很快便一因母老辞官，一因奏销罢职，而自己以十九岁金榜题名的才华俊逸，二十馀岁翰林编修的文采风流，如今却因奏销罢官，竟然需要利用三藩叛乱、国家用人之时，入湖广总督蔡毓荣幕府，屈身以什么“贤能”效用军前，整天与军弁武夫混迹行伍，怎不令其感伤落泪?王士禛康熙十四年撰《遥送嵇尔遐从军荆州兼寄秦留仙李屺瞻》，有句云“帕首靴刀气不群，秀才今复学从军”^[186]，不无同情惋惜之意。嵇永福，字尔遐，江南无锡人。与王士禛、秦松龄为同年进士，松龄“罢翰林归，应蔡大将军毓荣之聘，(嵇)先生亦同时从军荆襄”^[187]。直到康熙十八年中宏博，秦松龄才重新开始了人生的精彩，此后事迹不赘。

除了秦松龄，金圣叹还与一位秦氏有交往。他曾于顺治十七年撰《答秦齐祖松年》:“前解断然不是后解，后解断然不是前解。此譬如果核中仁相似，虽是两瓣只成一合，然定是一瓣略雌，一瓣略雄。诗有前后解，亦是一解略雌，一解略雄者也。”秦松年亦为无锡人，“字齐祖，长洲县庠生。生崇祯戊辰十一月初二，卒康熙丙寅七月初一”^[188]，即生卒为崇祯元年(1628)至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仅五十九岁。其父名德滋(1608—1676)，是秦伯钦的长子，“原名渔，字以巽，邑庠生，中崇祯癸酉副榜，名著复社，见《复社姓氏录》，又入涯臻诗社。生万历戊申十一月十六，卒康熙丙辰九月廿八，寿六十九；配苏州王氏，太学生永焘女，生万历戊申九月廿一，卒崇祯己巳六月十六。子七:松年，王出；松丸、松承、松鳞，侧潘出；松五、松寿、松辰，侧李出”。

在秦埈诸孙中，长房长孙秦德滋在当时较有声名。明末入复社，崇祯六年(1633)附贡生。善书法，辑有《梁溪秦氏帖》^[189]。崇祯十二年，曾与同邑友人黄传祖同游苏州虎丘，探访会试落第南归的番禺黎遂球(1602—1646)^[190]。其所娶妻乃苏州王氏(1608—1629)，亦望族名门之后；其岳父为明代长洲诸生王永焘，“四子:曾、瀚、希、学伊；三女:适附例生吴升闻，适附例生秦渔，适顺治甲午副榜、禹州知县许定升”^[191]，次女所嫁秦渔，就是秦德滋。由于秦松年出生第二年其母即逝世，其后父亲又分别与侧室潘、李各生三子。可以想见为了便于照顾，德滋将年幼丧母的长子松年送回苏州外家，由王曾、王瀚、王学伊(他们在明末都是坐拥万金的富户)等舅氏抚养，并在长洲考取诸生——这大约就是无锡秦松年为“长洲县庠生”的由来。顺治七年苏州录取的诸生，长洲县学名单里有“王松年”其人^[192]，极有可能就是秦松年以庠姓王参加长洲县学考试的名字。金圣叹在顺治十七年与其有书信往来，既是因为此人舅氏乃王瀚、王学伊等好友，似亦说明此际松年仍在苏州读书。圣叹对松龄撰写《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这篇小题文字时的活动状态之了解:“今先生年又不迨子由，足迹曾不出于闺户”以及两人的交往，或许就与秦松年这位同曾祖的堂兄的介绍有关。

【注释】

[1]刘献廷选、金圣叹著:《沉吟楼诗选》卷末附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影印清抄本，第155页。

[2]周亮工:《赖古堂名贤尺牍新钞》卷2嵇永仁《与黄俞邰》眉批、卷5金人瑞尺牍眉批，康熙元年(1662)刻本。

[3]刘海峰、李兵:《中国科举史》，上海:东方出版社2004年版，第314页。

[4]陆林:《金圣叹全集》整理前言，拙编《全集》第1册，《前言》第18页。

[5]陈洪:《金圣叹传》[增订版]，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10页。

[6]顾炎武:《日知录》卷16《十八房》，乾隆刻本。

[7]戴名世:《戴名世集》卷4《己卯行书小题序》，王树民编校，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110页。

[8]周亮工于“《小题》文字，非不种种妙绝”之后云:“苦是一支笔，所谓数见不鲜也。若当时只行《水浒》一种，便令海内想煞。”可知已经见行于世了。

[9]李兆洛《养一斋集》文集卷6《金选大题文序》:“《金选大题文》，予先未尝见，有为予言之者，因借观焉。其评识之式与《小题》同……殆如士衡《文赋》、彦和《文心》，深识妙诣，畅然笔下。他选或不能知，或知之而不能言，则此真可师法矣。因怂恿同学续刊之。”该文前为《金选小题文序》，撰于道光十二年九月，见道光二十三年活字本《养一斋集》文集卷6，收入拙编《全集》第6册“附录”。

[10]祁文藻《小题才子书》序:“大、小题《才子文》，原系金圣叹先生评选，后经李申耆先生刻于江阴之暨阳书院内。‘大题’原缺两篇，李以别本虽有此文，而无金评，宁从缺如，其慎也如此。……迨庚申劫后，片板无存，文亦鲜有存者。文藻仅有‘小题’一编，遍觅‘大题’不得。戊子岁，才由荡口镇华若溪拔贡处，借得‘大题’文。爰凂朱淮庐世兄为之锓板，因记其缘起于末。时光绪十有五年春月，元和祁文藻识于青浦副学署。”见光绪十五年扫叶山房石印《小题才子书》卷首，收入拙编《全集》第6册“附录”。

[11]徐增:《九诰堂集》文卷1，康熙抄本。

[12]本章金圣叹《小题才子书》引文，均见拙编《全集》第6册。以下凡引此书，一般不注出处。

[13]王思任:《王季重先生自叙年谱》，《北京图书馆藏珍本年谱丛刊》本。

[14]多洛肯:《明代浙江进士名录与小传》:“王思任:顺天府宛平县，民籍，浙江山阴县人。字遂东，号乙亥，按《同年序齿录》下缺载。”《明代浙江进士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368页。

[15]王思任:《让马瑶草阁部》，李渔辑《尺牍初征》卷1，顺治十七年(1660)刻本。

[16]邵廷采:《思复堂文集》卷2《明侍郎遂东王公传》，祝鸿杰点校，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132页。

[17]查继佐:《罪惟录》列传卷18《王思任》，《四部丛刊三编》影印手稿本。

[18]汤显祖:《汤显祖诗文集》卷33《王季重小题文字序》，徐朔方笺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1074页。按:参见徐朔方《晚明曲家年谱》第3册《汤显祖年谱》，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442页。

[19]张岱:《石匮书》卷207下《董其昌黄辉陈继儒王思任列传》。

[20]查继佐:《罪惟录》列传卷18《王思任》。

[21]谈迁:《枣林杂俎》和集《丛赘》，罗仲辉、胡明校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610页。

[22]蒋寅先生2013年10月4日赐函，建议可以点出喻意云云。按:陈洪《金圣叹传论》云“某年重阳，二人乘舟游湖，舟中一女郎有些冬烘气，忽然记起《礼记·月令》中有‘雀入大水为蛤’之说，便向同舟探问究竟，王斫山应声答道:‘我却不懂你家的雀为何入蛤化为水?’于是，满船哄然大笑。应该说，这实属恶谑，轻薄而猥亵。但在游船中谈《礼记》，此女亦有取辱之道。金圣叹兴味盎然地把这件事记到自己著述中，盛赞王斫山的机智道:‘此真用《礼记》入，妙也。’对其以性交鄙事曲解经典，大为欣赏。”(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增订版第118—119页)。理解略有差异，可备参考。

[23]陶元藻:《全浙诗话》卷35《明·王思任》，嘉庆元年(1796)刻本。

[24]廖燕:《二十七松堂集》卷14《金圣叹先生传》，康熙刻本。

[25]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王佥事思任》，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574页。按:张岱《石匮书》、陈田《明诗纪事》王思任小传均据此。

[26]徐增:《九诰堂集》文卷1《天下才子必读书序》，康熙抄本。

[27]徐增:《九诰堂集》文卷3《送三耳生见唱经子序》。

[28]王思任:《王季重十种》“杂序”《王实甫西厢序》，任远点校，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65页。

[29]王思任:《王季重十种》“杂序”《批点玉茗堂牡丹亭词叙》，第33—34页。

[30]邵廷采:《思复堂文集》卷2《明侍郎遂东王公传》引，第133页。

[31]张大复:《梅花草堂集》卷16，崇祯刻本。

[32]顾景星:《白茅堂集》卷33《周钟遗集序》，康熙刻本。

[33]云阳乃丹阳古名，练湖即境内开家湖，沈幾似乎曾在此地开设学馆。姚希孟《文远集》卷21书牍《冯杜陵》:“沈去疑十载丹阳，合三千、七十而教诲之，屡试屡挫，而诸弟子与其父兄之心终不变。”

[34]陈仁锡:《无梦园遗集》卷3《沈去疑稿序》，崇祯八年(1635)刻本。

[35]张溥:《七录斋文集》存稿卷4《沈去疑稿序》，崇祯九年刻本。

[36]姚希孟:《响玉集》卷10《沈去疑稿序》，《清全集》本。

[37]尤侗:《艮斋杂说》续说卷9，康熙刻《西堂馀集》本。

[38]如[同治]《苏州府志》仅在选举志中记其名，另在艺文志中著录“沈幾《原易》、《原老》、《原庄》”。

[39]梁章钜:《制义丛话》卷7，咸丰九年(1859)刻本。

[40]佚名《吴城日记》记载顺治二年六月初六日，清军下苏州后，百姓“争往大营纳款，庠生亦投邑往见，乡绅沈去疑为先”，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202页。

[41]王岱:《了庵文集》卷9《高寓公先生传》，乾隆刻本。

[42]陈鼎:《留溪外传》卷6隐逸部下《高主事传》，康熙三十七年(1698)刻本。

[43]邹漪:《启祯野乘二集》卷1《高工部传》，康熙十八年(1679)刻本。

[44]朱彝尊《曝书亭集》卷72《前进士高公墓表》:“嘉兴城破，誓墓不出，隐居竹林村窝，聚书八十椟，多至七万馀卷。”康熙刻本。

[45]钱士升:《赐馀堂集》卷9《工部虞衡司主事寓公高公墓志铭》，乾隆四年(1739)刻本。

[46]王岱:《了庵文集》卷9《高寓公先生传》。

[47]另有《自靖录考略》八卷《外编》一卷，为高承埏撰，高佑补，王逢辰考证，咸丰八年(1858)嘉兴竹里王氏刻本。

[48]《崇祯忠节录》和《自靖录》的序跋提要，参见谢国桢《增订晚明史籍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第155、732页。按:谢氏云《自靖录》“所记以崇祯时忠烈事迹为主”，“故又名崇祯忠节录”(734页)，然又将两书分置两处。

[49]顾廷龙主编:《中国古籍善本书目·丛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323页。

[50]盛枫:《嘉禾征献录》卷15，清抄本。

[51]钱士升:《赐馀堂集》卷9《工部虞衡司主事寓公高公墓志铭》。

[52]王岱《了庵文集》卷9《高寓公先生传》引此诗，“五车聊作伴”三句，作“抚时惭小草，抗志与浮云。故国天难问”。

[53]陈济生辑:《天启崇祯两朝遗诗》卷10《高寓公诗》，顺治刻本。

[54]钱谦益:《牧斋有学集》卷16《高寓公稽古堂诗集序》，钱仲联标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749页。

[55]《天乐鸣空集序》“秀水怀寓主人高佑念祖父识于新丰镇之竹林草堂”。

[56]阮元辑:《两浙轩录补遗》卷1，嘉庆刻本。

[57]沈季友:《槜李诗系》卷20《李太学肇亨》，《四库全书》本。

[58]谭新嘉等纂《嘉兴谭氏家谱》卷3《宗支》谭贞默“万历庚寅八月二十九日生，康熙乙巳五月初一日卒，寿七十六”；女三，“三适高工部主事讳承埏子、州判讳祐”，光绪三十一年(1905)刻本。

[59]钱谦益:《牧斋有学集》卷16《高念祖怀寓堂诗序》，钱仲联标校，第751页。

[60]朱彝尊:《曝书亭集》卷53《髙念祖先世遗墨跋》。

[61]魏禧:《魏叔子文集》外篇卷12《跋嘉兴高念祖先世手迹卷后》，胡守仁等校点，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628页。

[62]参见杜桂萍《从“佣书养母”到“名士牙行”——袁骏<霜哺篇>与清初文学生态》，《文学评论》2007年第3期。

[63]释今释:《徧行堂集》文集卷7《高氏三世诗刻序》，乾隆五年(1740)刻本。

[64]钱谦益:《牧斋有学集》卷16《高念祖怀寓堂诗序》，钱仲联标校，第751页。

[65]李道悠:《竹里诗萃》卷3，光绪二十一年(1895)刻本。

[66]朱彝尊:《曝书亭集》卷72《前进士高公墓表》。按:“乙亥”原作“丁亥”，据杨凤苞《秋室集》卷2《南疆逸史跋一》改。

[67]汪琬:《说铃》，李圣华笺校《汪琬全集笺校》第4册，第2235页。按:又见徐《续本事诗》卷11、王晫《今世说》卷8《惑溺》、秦瀛《己未词科录》卷9、陈康祺《郎潜纪闻》卷12。

[68]陈维崧:《湖海楼诗集》卷8辛酉，清刻本。

[69]曹溶:《静惕堂诗集》卷36，雍正刻本。

[70]吴景旭:《南山堂自定义诗》三订诗卷4《晩霞草》二，康熙刻本。按:此诗之后为《钱子蓼湑病后寄近咏》，然后就是《四时农唱》(追录)等三题，可见后三题为编者补录。

[71]梅文鼎:《绩学堂诗文钞》诗钞4《寿嘉禾高念祖先生八十》诗、序，何静恒、张静河点校，合肥:黄山书社1995年版，第327页。

[72]尤侗:《西堂杂组》一集卷3《再哭汤卿谋文》，康熙刻本。

[73]汤传楹:《湘中草》卷1，《西堂全集》附刻，康熙刻本。

[74]尤侗:《西堂杂组》一集卷5《千亩潭记》。

[75]尤侗:《悔庵年谱》，康熙刻本。

[76]薛洪:《传奇小说史》，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326页。

[77]尤侗:《西堂杂组》三集卷6。

[78]尤侗:《西堂杂组》二集卷6。

[79]杜登春:《社事始末》，《昭代丛书》戊集卷16。

[80]阮葵生:《茶馀客话》卷16，光绪十六年(1890)刻本。

[81]金吴澜:《朱柏庐先生编年毋欺录》附《朱柏庐先生及门弟子》，光绪六年(1880)刻本。

[82]王家祯:《研堂见闻杂录》，上海书店1982年影印神州国光社1951年排印本，第284—285页。

[83]姚佺:《寄徐野君》，李渔《尺牍初征》卷6，顺治十七年(1660)刻本。

[84]汪森编:《华及堂视昔编》卷1，康熙四十六年(1707)刻本。

[85]邓汉仪:《诗观三集》卷4“汪文柏”，康熙刻本。

[86]程千帆主编:《全清词·顺康卷》第16册，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版，第9270页。

[87]汪文柏:《柯庭馀习》卷3，康熙刻本。

[88]汪森编:《华及堂视昔编》卷3。

[89]朱鹤龄:《愚庵小集》卷8《汪周士诗稿序》，《四库全书》本。

[90]汪筠:《谦谷集》卷5《书华及堂视昔编后二首》序，乾隆刻本。

[91]尤侗:《西堂诗集·哀弦集》，康熙刻本。

[92]陶樑:《红豆树馆书画记》卷5《国朝韩文懿公家书》，光绪八年(1882)刻本。

[93]梁章钜:《制义丛话》卷9，咸丰九年(1859)刻本。

[94]吴定璋辑:《七十二峰足征集》卷41《许氏合编》，乾隆十年(1745)吴氏依绿园刻本。

[95]释晓青:《高云堂诗集》卷3，康熙刻本。

[96]陈垣:《吴渔山生平》，《辅仁学志》第5卷第1、2合期，1936年11月；《陈垣史学论著选》，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97]陆勇强:《金圣叹友人生平事迹探微》，《明清小说研究》2005年第4期。

[98]林广志、夏泉、林发钦主编:《西学与汉学:中外交流史及澳门史论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

[99]江庆柏:《清代人物生卒年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08页。

[100]林广志、夏泉、林发钦主编:《西学与汉学:中外交流史及澳门史论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51页。

[101]张慧剑:《明清江苏文人年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427页。

[102]陈瑚:《确庵文稿》卷12，康熙刻本。

[103]吴定璋辑:《七十二峰足征集》，乾隆十年(1745)吴氏依绿园刻本。按:光绪《武进阳湖县志》卷22许之渐传后附录其传，名作“维梃”。

[104]袁行云:《清人诗集叙录》第l册《击壤纪年笺不分卷》，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4年版，第96页。

[105]张中鹏:《许之渐与康熙历狱——兼论许之渐的西学人脉关系》，《西学与汉学:中外交流史及澳门史论集》，第51页。

[106]庞元济:《虚斋名画录》卷14，宣统元年(1909)刻本。

[107]章文钦笺注:《吴渔山集笺注》附录二《交游文略》，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691页。

[108]释晓青:《高云堂诗集》卷3，康熙刻本。

[109]钱陆灿:《调运斋集》卷1《自笑老人小传》，清刻本。

[110][乾隆]《江南通志》卷142，《四库全书》本。

[111]周铮:《许鼎臣家书拓本笺证》，《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1998年第2期。

[112]尤侗:《西堂杂组》三集卷6，康熙刻本。按:许鼎臣长子维梴康熙八年举人，次子维楫康熙五年举人，故此文撰于康熙五年之后。

[113]周铮:《许鼎臣家书拓本笺证》，《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1998年第2期。

[114]顾公燮《丹午笔记·米堆山》云其“乱后剪发为头陀，居玄墓真如坞雪香庵僧舍，自谓:‘吾名寀，今不冠，当去宀；又剪发，当去撇，仅存米字。’玄墓有米堆山，因名米。”

[115]王鹤鸣主编:《中国家谱总目》第5册[江苏武进]《许氏宗谱十二卷》提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2872页。按:此家谱非郡城支，而是蔡庄支。

[116]许瑞泰:武进《许氏宗谱》卷5“细十五公派马迹”第十七世，同治九年(1870)重修德馨堂木活字本。

[117]张中鹏:《许之渐与康熙历狱——兼论许之渐的西学人脉关系》，《西学与汉学:中外交流史及澳门史论集》，第52页。

[118]李桓辑:《国朝耆献类征初编》卷152刘汉祚《国史馆本传》，扬州:广陵书社2007年影印本，第8册，第5366页。

[119]张中鹏:《许之渐与康熙历狱——兼论许之渐的西学人脉关系》，《西学与汉学:中外交流史及澳门史论集》，第54页。

[120]许瑞泰:武进《许氏宗谱》卷5“细十五公派马迹”第十八世，同治九年(1870)重修德馨堂木活字本。

[121]陈登原:《金圣叹传》，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24页。

[122]元化即造化、天地。唐陈子昂《感遇》诗有“古之得仙道，信与元化并”之句。陈登原将“元化”径改为“玄化”，不知此书原版为顺治刻本，自然不会避玄烨讳。

[123]陆勇强:《金圣叹友人生平事迹探微》，《明清小说研究》2005年第4期。

[124]康熙《吴县志》卷6《乡贡本朝》顺治十四年举人“杨廷章，字公式，治《诗》，经魁，廷试覆革”，可见此时因丁酉科场案，已被褫革举人身份。

[125]郑鄤:《峚阳草堂文集》卷16，1932年活字本。

[126]吴定璋辑:《七十二峰足征集》卷41《许氏合编》，乾隆十年(1745)吴氏依绿园刻本。

[127]吴定璋辑《七十二峰足征集》卷41《许氏合编》许之溥小传亦引此诗句，文字作“庶庵死日原无病，圣叹生来只有贫。”

[128]许棫:《重修马迹山志》卷7《孝义》，光绪六年(1880)活字本。

[129]顾公燮:《丹午笔记》，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162页。

[130]计六奇:《明季北略》卷15《郑鄤始末》，魏得良、任道斌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262页。

[131]黄宗羲:《南雷文定》三集卷2《郑峚阳先生墓表》，《黄宗羲全集》第10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279页。

[132]计六奇:《明季北略》卷15《郑鄤始末》，魏得良、任道斌点校，第262—263页。

[133]叶军:《郑鄤研究:兼论明代后期党争》，2002年复旦大学历史学博士论文；清凉黄昏《郑鄤案件的本末》，http://zheng998ld.blog.cz001.com.cn。

[134]徐树丕:《识小录》卷2《郑鄤》，《涵芬楼秘笈》影印本。

[135]王冀民:《顾亭林诗笺释》卷4《赠陆贡士来复》，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600—601页。按:在此诗的笺注中，王冀民先生对郑案是非真伪多有明快辨析，惟指出“此诗不符事实、不惬人心，旁观者多知之”，乃据鸣冤者言所立论，却对同时徐树丕之类旁观者的非议有所回避。其实，武进陆来复能主动向顾炎武表功，亦可说明至少在顺康之际的社会舆论，并非一边倒地倾向于同情郑鄤。

[136]钱陆灿:《调运斋集》卷1《自笑老人小传》，清刻本。

[137]金昌:《叙第四才子书》，拙编《全集》第6册，《附录》第94页。

[138]赵时揖:《贯华堂评选杜诗总识》，拙编《全集》第6册，《附录》第98页。

[139]《顺治十二年乙未科会试三百八十五名进士三代履历便览》，顺治刻本。

[140]江庆柏:《清代人物生卒年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60页。

[141]沈昌龄等纂修:《沈氏族谱》“守斋公后继岩公支”第十二世，民国抄本。

[142]沈昌龄等纂修:《沈氏族谱》“守斋公后继岩公支”第十三世。

[143]毛奇龄:《西河集》卷98《骆明府倪孺人合葬墓志铭》，《四库全书》本。

[144]顾师轼:《梅村先生年谱》卷4顺治“十年癸巳，四十五岁”条，李学颖集评标校《吴梅村全集》附录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1463页。

[145]法式善:《清秘述闻》卷13，《清秘述闻三种》本，张伟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393页。

[146]释晓青《高云堂诗集》卷10《简沈太史韩倬》之一有句云“乞归侍养终无忝”，康熙刻本。

[147][同治]《苏州府志》卷46。

[148]徐崧、张大纯:《百城烟水》卷3《长洲县》:“怀云亭，在东城，沈青城太史止园。”

[149]冒襄:《巢民诗集》卷5《寄沈韩倬太史》，康熙刻本。

[150]陈维崧:《湖海楼诗集》卷2《赠王升吉兼寄吴中诸旧游》，清刻本。按:参周绚隆《陈维崧年谱》，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9页。

[151]王昊:《硕园诗稿》卷13《燕台行赠沈韩倬太史》，五石斋抄本。

[152]陈维崧:《陈检讨四六》卷16《征沈韩倬太史母周太孺人八十诗启》，《四库全书》本。

[153]褚人获:《坚瓠集》续集卷1《喜鹊恼鸦》，康熙刻本。

[154]沈世奕及子旭初、朝初皆由进士官翰林；朝初子曾纯，后为康熙三十六年进士。

[155]沈昌龄等纂修:《沈氏族谱》“守斋公后继岩公支”第十三世。

[156]陶煦辑:《贞丰诗萃》卷1，同治三年(1864)仪一堂刻本。

[157]韩菼:《慕庐文稿》不分卷《翰林院编修文林郎候补京职钱先生行状》，稿本。按:瞿庵为沈世奕子旭初(1645—1683)的号，康熙十五年进士，官编修。

[158]王抃:《王巢松年谱》“丁酉三十岁顺治十四年”条，1939年排印《吴中文献小丛书》本。

[159]《吴江沈氏家谱》卷4《密庵公支上》沈士哲小传，民国抄本。

[160]沈德潜:《清诗别裁集》卷6，袁世硕标点，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221页。

[161]陆世仪:《桴亭先生诗文集》诗集卷4，光绪二十五年(1899)刻本。

[162]江藩:《国朝宋学渊源记》卷下《彭珑》，《国朝汉学师承记》附录，锺哲整理，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172页。

[163]汪琬:《说铃》，《汪琬全集笺校》第4册，李圣华笺校，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2222页。

[164]魏禧:《魏叔子文集》外篇卷13《宋烈母传书后》，胡守仁等校点，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653页。

[165]徐乾学:《憺园文集》卷33《光禄大夫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加一级宋文恪公行状》，康熙刻本。

[166]李树德:《双忠祠记》，《济南府志》卷66，道光二十年(1840)刻本。

[167]徐乾学:《憺园文集》卷33《宋文恪公行状》。

[168]道光《太原家谱》卷11《尚宝公支》。

[169][同治]《苏州府志》卷88《人物》15《长洲县》，光绪九年(1883)刻本。

[170]尤侗:《看云草堂集》卷4《哭宋畴三》，《西堂诗集》本。

[171]计东:《改亭诗文集》文集卷16《宋畴三行状》，乾隆十三年(1748)刻本。

[172]陈维崧:《湖海楼诗集》卷2《赠王升吉兼寄吴中诸旧游》，清刻本。

[173][同治]《苏州府志》卷82《人物》九《吴县》钱中谐传。

[174]计东:《改亭诗文集》文集卷16《宋畴三行状》。

[175]尤侗:《看云草堂集》卷4《哭宋畴三》，《西堂诗集》本。

[176]韩愈生于丑月即十二月。据友人程杰教授与其高足黄浩然博士赐教，宋代文谠《详注昌黎先生文集》注释韩愈《三星行》“我生之辰，月宿南斗”末句云“建丑之月也”。

[177]方孝标:《钝斋诗选》卷22《吴门竹枝词》之四，清抄本。按:黄山书社排印本此诗错字甚多。

[178]原文为:“辙生十有九年矣，其居家所与游者，不过其邻里乡党之人，所见不过数百里之间，无高山大野可登览以自广。百氏之书虽无所不读，然皆古人之陈迹，不足以激发其志气。恐遂汩没，故浃然舍去，求天下奇闻壮观，以知天地之广大。过秦汉之故都，恣观终南、嵩华之高，比顾黄河之奔流，慨然想见古之豪杰。至京师，仰观天子宫阙之壮与仓廪府库城池苑囿之富且大也，而后知天下之巨丽。见翰林欧阳公，听其议论之宏辩，观其容貌之秀伟，与其门人贤士大夫游，而后知天下之文章聚乎此也。”见苏辙《栾城集》卷22，《四部丛刊》本。

[179]见《顺治十二年乙未科会试三百八十五名进士三代履历便览》。按:履历记其“丁丑年六月十九日生”，与家谱完全相同。

[180]胡文楷:《历代妇女著作考》(增订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86—87页。

[181]秦兰枝:《锡山秦氏宗谱》卷7上《第十三世》，同治十二年(1873)木活字本。

[182]金之俊:《金文通公集》卷16《敕封孺人侯氏墓志铭》，康熙二十五年(1686)刻本。

[183]余怀:《寄畅园闻歌记》，张潮辑《虞初新志》卷4，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7页。

[184]金闺籍 即金马门，汉代宫门名，学士待诏之处，此处当指翰林院。

[185]秦松龄:《苍岘山人集》卷3《然竹集》，嘉庆四年(1799)刻本。按:此题上五首为《遣信先至江陵僦舍》，下五首为《过东湖》。

[186]王士禛:《渔洋续诗集》卷8，袁世硕主编《王士禛全集》第2册，济南:齐鲁书社2007年版，第829页。

[187]秦瀛:《己未词科录》卷6，嘉庆刻本。

[188]秦兰枝:《锡山秦氏宗谱》卷7上《第十四世》。

[189]高泉:《锡山历朝书目考》卷4，光绪二十八年(1902)刻本。

[190]黎遂球:《莲须阁集》卷3《梁溪黄心甫秦以巽二子访予虎丘留诗失值》，康熙刻本。

[191]道光《太原王氏家谱》卷11《尚宝公支》。

[192]钱国祥:《苏州府长元吴三邑诸生谱》卷1，光绪三十二年(1906)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