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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史实研究
1.20 第十六章 周元亮:褒贬审慎的研究者
第十六章 周元亮:褒贬审慎的研究者

周亮工(1612—1672),字元亮,一字减斋,号栎园,祖居金溪栎林(今合市乡),后其父周文炜迁河南祥符(今开封市)并入籍,长期居住南京状元境。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任山东潍县令;入清后历仕两淮盐运使、福建按察使、布政使、户部右侍郎等,曾两度下狱濒死而获赦,屡遭仕途踬踣,饱经宦海颠沛,为清初著名文学家和出版家。虽然在金圣叹身世研究特别是其人际关系研究中,其名向来罕见;但是今人所编的有关专题研究资料集,往往皆要引录周氏有关言论:

《水浒传》……近金圣叹自七十回之后,断为罗所续,因极口诋罗,复伪为施序于前,此书遂为施有。予谓世安有为此等书人,当时敢露其姓名者!阙疑可也。定为耐庵作,不知何据。[1]

从而使《水浒传》版本研究者和金批《第五才子书》研究者很难完全回避周氏这番言论。尤其是在上个世纪末由周岭先生引发的“金圣叹腰斩《水浒传》”的学术辩争中,提出“七十回之后断为”罗续即腰斩之说的《书影》这段话的学术价值,更是各家论者必须予以评说的。只是无论认为亮工之语可信或不可信,论者皆无直接证据。否定者仅据其辑《赖古堂名贤尺牍新钞》记载圣叹所著为《贯华堂集》,便说周氏“对金圣叹的情况很不了解,仅仅是道听途说而已”[2];肯定者虽相信亮工“其言必有所据”而未具体举证,或者认为“作为当时人记当时事,就不会是捕风捉影了”[3],或者做出的只是“周氏与金圣叹同时,他又是目录学家,且当时是多种《水浒》版本竞争的时代;金本究是古本抑是删节本,一经比较,真相自明”的一般性推论[4]。略显幽默的是,面对同样一则《四库全书总目》有关“撤毁书”《书影》“至于……皆传闻不得其实;……遗闻旧事,颇足为文献之征”的提要[5],倡论者与驳论者各取所需而照样阐说无碍。今据读书知见所及,试图以金、周有关著述为基础,论证亮工之于圣叹不仅同时、同好,甚至不乏同情;如以一般标准来衡量,周亮工甚或可以算得上是最早的金圣叹研究者或批评者;更有学界闻所未闻之披露:周氏曾参与圣叹多部著作之刊刻。具体请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