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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史实研究
1.18.1 一 计百其人和南其地
一 计百其人和 南其地

欲知周计百其人其事,首先是要弄清其名字:

1.在《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卷首,有金雍所辑其父圣叹生前与友人往来书信及读诗札记百馀则,总名为《鱼庭闻贯》,第三十条便是《答周计百令树》。按照圣叹书写惯例,姓后诸字均是字(号)在前、名在后,如《与徐子能增》、《答韩贯华嗣昌》、《答王斫山瀚》等,相关人士的姓名便分别是徐增、韩嗣昌、王瀚。由此首先得知一条重要线索:周计百此人名令树,字计百,一字拙庵。

2.嵇永仁尺牍言计百曾“司李”南,司李即司理,明代对推官的俗称,为正七品府级属官,掌理本府谳狱之事,明末清初多以新进士任之,清康熙六年(1667)停设。金圣叹《沉吟楼诗选》中《送李宝弓司理钦召考选》、《送吴兹受赴任永州司理》,赠诗对象皆为中进士后首任即为推官者。

3.据此试检《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8],果然查得周令树为河南延津人,顺治十二年(1655)三甲二十四名进士;其进士履历有如下记载:“周令树:拙庵,《春秋》房。癸酉年正月初十日生,辉县籍延津人。辛卯三名,壬辰会试三十四名。三甲二十四名,兵部观政。”[9]可知其一字拙庵,顺治八年辛卯河南乡试为全省第三名,所以方志称之为“经魁”(乡试前五名)[10],次年会试名列前茅,未殿试,三年后中进士。

为行文方便,周计百介绍暂且止此。至于“南”虽为“赓南”之误,然古今亦未见有“赓南”地名。据周令树经历推论,“赓”(ɡēnɡ)字或为“赣”(ɡàn)字音近相转,或为“虔”字形近而讹:

其一,康熙《延津县志》记载周令树履历为“仕江南赣州府推官,历升山西大同府左卫同知、太原知府”;乾隆刻《赣州府志》卷十九《秩官表·府秩官表》清顺治十五年(1658)一栏中,著录周令树此年始为推官。“赣”为江西省简称,因赣江流贯省境而得名;赣州则在省境最下端,南与广东接壤,故又称之为赣南。

其二,虔州,州名,因虔化水而得名。隋开皇九年(589)设,宋绍兴二十二年(1152)改为赣州。后世好古之士,仍喜以虔州称之。如平湖陆世楷有《送虔州司理周计百改淬云中》[11];亦称“虔阳”,桐城方文《留别周计百司理》有“邀我来虔阳,同舟且促膝”之句[12]

在上述两种推测中,笔者倾向认为前一种(即赓南—赣南—赣州)的可能性较大。又,古人好以“虔南”称赣南,如清初苏弘祖顺治十五年以左佥都御史官南赣巡抚,方志称其“抚虔南……著有《抚虔草》”[13],故也不能排除形近而讹的可能性。其实,当知道周令树自顺治十五年始便为赣州推官(司李),赣州是如何成为“南”的,已无关紧要了。所以笔者认为:如曰“南不知何地”,实因“计百不知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