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庠姓”记载的文献依据
行文至此,笔者想指出的是:就文献而言,金圣叹“庠姓张”的讨论,早在三十年前陈洪《金圣叹“张姓”说辨疑》发表时,就已经应该结束了;然而这种结束,并非以否定“庠姓张”的文献存在为结论,而是相反。至少在一九八五年《丹午笔记》出版后,金圣叹“庠姓张”应该得到板上钉钉的确认。这样说,不仅有关学人会闻之愕然,笔者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这一事实的。解决问题的关键线索,就是陈洪文章及其相关著作提到的“嘉庆己卯白鹿山房所刊的《丛刻三种》”本之《哭庙记略》。笔者所见为国家图书馆藏本,扉页作“哭庙记”,正文大题作“哭庙记略”,文中第三十六叶便是金圣叹小传所在,其中有关文字竟然是“庠姓张……顶张人瑞名就试”!
为了对哭庙记闻现存已知文献有关“庠姓张”的记载有个直观的比较,下面根据问世时间先后,依次对1.《丹午笔记》本《哭庙异闻》,2.白鹿山房本《哭庙记略》,3.《甲申朝事小纪》本《哭庙纪略》(道光十六年抄自隐兰逸叟《旅窗随笔》),4.光绪琉璃厂刻本《辛丑纪闻》(《申报馆丛书》本、民国《又满楼丛书》本文字相同),5.宣统《痛史》本《哭庙记略》列表以观:

①抱阳生:《甲申朝事小纪》四编卷5,大兴傅氏长恩阁抄本。按:“后以岁试文怪诞不经”,任道斌校点本作“后以岁试怪诞不经文”,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7年版,第624页。
【上述哭庙文献的收集,得到友人石雷、孙学雷、陈丽丽的大力支持,特此致谢!】
且不论版本系统如何、各自问世先后,哭庙记闻原始文献在“庠姓张”“顶张人瑞”这七个字上的真实面貌(以及“名喟”为晚出一家之言),应该是不辨自明了。后世学人可以不认同金圣叹“庠姓张”这一史实,但是恐怕再也不能说哭庙文献所记不是这种说法;一切同意或反对金圣叹曾冒姓应试的观点,都应该以哭庙记闻所记的确是“庠姓张……顶张人瑞”名就试为文献起点。而其中最为关键的史料,就是由陈洪首次发现的白鹿山房本《哭庙记略》。只是不知其为何会引作“庠生,姓张”并回避“顶张人瑞名就试”(其实这句更重要),所以上文认为是失之交臂,为之费解(莫非另有一种白鹿山房《丛刻三种》本在?)亦为之惋惜!
百馀年来因对哭庙记闻各种版本有关文字的不同理解和“庠姓”认识的模糊,产生了金圣叹是否“庠姓张”的种种歧见。归纳起来,某些学者根据“庠(生)姓张……顶金人瑞”而认为圣叹原姓张,固然不合圣叹姓金的基本史实,却是根据“庠姓”的原理,从后四字推断出来的,与金采和张采事迹吻合度的高低应无关系[45];某些学者根据同样文献而认为圣叹就是庠姓张、顶金人瑞就试,则不明张、金于此犹如冰炭不同器,是只可存一的;某些学者坚持文献记载就是“庠生,姓张”,或许以为这样有利于对圣叹原姓张观点的驳斥,不料因回避“庠姓张”的文献事实及其与“顶张(金)人瑞”的呼应关系,而又没有去证明哭庙文献作为“野史笔记”在整体上的不可靠性,以至于越是坚持原始文献就是如此,越是容易导致更多的学者相信圣叹原姓张。《辞海》和《中国大百科全书》长期以来保留着“一说本姓张”的异说,笔者以为便是对经过有关学者改造并屡屡论证的哭庙文献记载的就是“庠生,姓张”的认同,这可能是令人始料不及的。梳理围绕着这一现当代学术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文学文献研究个案,笔者觉得颇有一些感受值得总结。
(一)知易行难与知难行易
关于文献研究的重要性,早已是无须赘言的常识了。在哭庙记闻研究中,以曦钟《顾公燮<丹午笔记>成书年代考辨》开篇所论最透彻:
进行学术研究,需要广泛收集材料,只有详尽地占有材料,才有可能得出正确可靠的结论,真正解决问题。有时候,一项新资料的发现,能够使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迎刃而解,或者推翻旧有的结论。但是,在运用资料特别是新发现的资料时,必须首先对资料的性质作一番分析考辨,如确定它的年代、真伪等等。否则,就会造成资料的误用。
但在具体的研究中,又有几人能真正践行呢?在以金圣叹“庠姓张”为中心的哭庙记闻版本研究中,除了陈洪之外,包括笔者在内,都没有做“详尽地占有材料”的功夫。如果说陈登原在一九三○年代和黄霖在一九七○年代末只能局限于光绪、民国本《辛丑纪闻》和宣统本《哭庙记略》讨论问题,从而也很难真正解决问题(因为在这些版本的话语系统内,无论是“庠生姓张”还是“庠姓张”,与“顶金人瑞名”应试,都是难以调和、不可并存的矛盾记载),但是在一九八三年陈洪披露了嘉庆白鹿山房本之线索后,依然仅就光绪以来各本争论“庠生姓张”中“生”之有无,不去参校各本就判断《哭庙异闻》据《辛丑纪闻》、《哭庙记略》“两种抄录、改编而成的可能性”,就会使自己陷入尴尬境地。在一九八○年代初期,要想了解到较为珍稀的白鹿山房本,不仅要有追求严谨的文献研究之心,还需要走出书房、走出单位甚至需要奔赴外地,进行辛苦地实地调查(与今日可在互联网上查找各大图书馆馆藏书目不同)。作为侧重古代文论研究的学者,陈洪能有此心已属不易,且有此行,且持续此心此行多年更难能可贵,所以能够先后发现白鹿山房本和《甲申朝事小纪》本这两个相对早期的重要版本,为问题的最终解决提供了关键的锁钥和重要的参证。但是也必须强调的是,文献调查的目的终究应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证明已有的观点,因为这牵涉到对已发现文献如何使用。早在一九三○年代,陈登原为了肯定圣叹特立独行、狂放不羁的人格精神,借助对《痛史》本和《申报馆》本哭庙文献的加工改造,彻底否认了“庠姓张”的文献与史实存在[46];五十年后,陈洪对嘉庆本和道光本的先后发现以及后来对《哭庙异闻》的视而不见,也是为了继续佐证原本是“庠生,姓张”的认识。由其提供的文献线索最终证明其中“生”字仅是《痛史》本一家的衍文,且其后的逗号是陈登原所加。可谓徒有文献发现之劳,解决问题之功却拱手他人,个中原因,值得反思。科学的精神和理性的态度,永远应该是学术研究的基本前提。
(二)尊重前人与史料复勘
回顾数十年来的纷争,令人思考如何对待前人引述的史料证据的问题。引起圣叹是否“庠姓张”讨论的“厉之阶”,是陈登原《金圣叹传》征引的《哭庙记略》“庠生。姓张,原名采”。包括笔者在内的所有人,皆以为其原始面貌就是如此,最多是将句号改为逗号。不料现在经查宣统年间商务印书馆排印《痛史》本,这七字竟然为一句“庠生姓张原名采”。也就是说《痛史》本辑刊者在为此文断句时,并不认为圣叹“庠生。姓张”,这只是陈登原为了论证“姓张”不成立而特意如此标点的,所以拙稿前此曾多次说到这种标点是他的“改造”或“加工”。可是,无论是陈洪附和陈登原时的征引,还是黄霖觉得是《哭庙记略》臆添“生”字而显得不通,以及本人认为“庠生姓张”乃一句、“生”为衍文时,都没有想到对照原文。尤其是对于笔者的观点而言,原本就是一句,比拙文“不妨将有关四字视为一句”的悬拟,要有说服力得多!再如对待陈洪提出的所谓白鹿山房本亦是“庠生。姓张”,后来学者对此均坚信不移[47],致使“庠姓张”的研究一直局限于光绪以后《辛丑纪闻》“庠姓张”与《哭庙记略》“庠生姓张”谁是谁非的重复辩驳,难以形成共识。将复勘引文、查阅原著作为学术研究的原则,亦是一个知易行难的老生常谈,在具体实践中往往会忘记,尤其是稀见古籍的核查,其中繁难亦一言难尽。这一个案再次告诉我们,前人在引用史料时,会因为种种原因误读、误书或省略所见文献。对待前人研究,既要有敬畏之心,又要有审视之念。其实践意义不仅是永远应对前此研究持有怀疑的态度,而且通过“复盘”前人对原始材料的取舍、加工,体会其对文献的独特理解,其学术的创获和疏漏亦自不难发现。胡念贻(1924—1982)先生曾示人以撰写学术论文之法:
除了遍读这一专题有关的材料之外,更要紧的还是要从相关论文中搜索它们引用了些什么材料,舍弃、遮掩、省略甚至歪曲了些什么材料。仔细揣摩、认真排比这些材料,不仅可以作出驳议,提出商榷,更重要的是可把这个专题研究推向深入,引导出更深层次的结论来。[48]
真是经验之谈,堪称作文“诀窍”,也说明了我们应该对前人的研究抱有怎样的学术态度。
(三)文献研究与史实研究
从事清代文学实证研究,要注意文献研究与史实研究的结合。在有关金圣叹“庠姓张”的研究中,陈洪偏重发掘哭庙记闻的各种文献,笔者偏重收集有关“庠姓”的各种史实,只有黄霖兼顾文献与史实。陈洪对珍稀文献有发现之功,然因先入为主,疏于综合比勘,没有从中得益,所用材料从本质上没有超出陈登原,观点自难成立;笔者收集明末清初“庠姓”史实颇丰,然哭庙文献正面仅引《哭庙异闻》一家之说,难成定论。在前此有关研究中,可以说黄霖从一开始就体现出较高的水平,其《金圣叹“庠姓张”辨》认为哭庙文献“刊刻的先后”难以证明“实际成书时间”的早晚,重要的是要察辨“内容的歧异”,更是具有方法论的意义。但是,为何其观点不被金性尧等许多学者所采纳呢?或许与在论证上存在缺憾有关。如其在文献方面认为考证是否庠姓张的“关键是要辨明《辛丑纪闻》与《哭庙纪略》的关系”,这一观点只是在辨析光绪以后各本时,才有意义,然而围绕着晚期各本文字异同而生的争论,当对方不想接受你的意见时,不过是徒劳无益的无用功,缺乏一锤定音的效力,因为永远也无法解释“庠姓张……顶金人瑞”的矛盾。而一旦囊括了嘉庆、道光各本,在“庠(生)姓张……顶(金)张人瑞”的讨论内,问题就如上自然解决,也就没有研究哭庙记闻各种版本的太多必要。因为除了光绪以后各本的个别文字的刊刻之误外,嘉庆、道光各本大多是没有问题的。在史实方面,黄霖仅仅依据朱东润的口头解说,没有一条史料引证“庠姓”为“词”,难怪陈洪以“尚缺文献依据”为由而仍然认为“不词”,亦难怪吴正岚《金圣叹评传》仍然通书回避“庠姓”一词。其实,要想彻底解决这一问题,除了在文献上利用陈洪提供的资料线索,确证哭庙文献的原始面貌就是“庠姓张……顶张人瑞”,还要在明清文献中找到大量以“庠姓”“榜姓”应试的史实事例,庶几可以说服不同意见者。当然,这一在笔者当年撰文时尚需积累史料多年的研究思路和实践,在古籍全文检索数据库大行其道的今天,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实现了。
最后想简单地说一下笔者对哭庙记闻版本的初步看法:
1.光绪、民国间问世的各种《辛丑纪闻》为同一版本,唯《又满楼丛书》本有校勘者所加随文校记;陈洪指出《痛史》本《哭庙记略》录自白鹿山房本,完全正确,嘉庆以来刊行的各种《哭庙记略》均为同一版本。
2.黄霖认为《辛丑纪闻》早于《哭庙记略》的观点,基本可信,不能仅据后添出“名喟”判断其整体文献的早晚,然认为《哭庙记略》乃《辛丑纪闻》的删改本则未必成立,前者亦有其非得自删改之独家文字;陈洪认为《辛丑纪闻》是据《甲申朝事小记》本删削、润饰而成,似不可信,《辛丑纪闻》的文繁程度绝非润饰可达到。
3.《丹午笔记》本《哭庙异闻》、白鹿山房本《哭庙记略》和晚出的《辛丑纪闻》本之间,文字出入很大,恐怕不存在谁抄谁、谁改谁的可能,亦不能根据问世早晚判断谁早于谁。实情当是各自的抄写、刊行者,在面对同一祖本或由其衍生的各种父本时,均有删削和润饰,差别唯有程度的不同。
笔者今后想做的工作是:努力找出那个最接近原貌的本子来(如果有),同时找出其他本子中是否有比该本更接近原貌的段落或文字。当然,这已经是另外一篇专题论文需要解决的烦杂棘手的问题了。
【注释】
[1]邱炜萲:《菽园赘谈》卷4,光绪二十七年(1901)排印本。
[2]上海商务印书馆宣统三年(1911)初版,1914年已印第5版。
[3]徐珂:《水浒传西厢记》,《清稗类钞》“著述类”,上海:商务印书馆1917年版,第34页。
[4]罗暟岚:《金圣叹的生平和他的著作》,《清华周刊》1924年3月《书报介绍副刊》第9期。
[5]隋树森:《金圣叹及其文学批评》,《国闻周报》1932年6月第9卷第24期。
[6]金性尧:《圣叹只留书种在——读<沉吟楼诗选>》,《书林》1983年第5期。
[7]陈登原:《金圣叹传》,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1、2页。
[8]陆林:《陈登原<金圣叹传>的学术贡献及缺憾》,《文艺研究》2011年第8期;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同年第12期转载。
[9]《辞海》1979年版至1999年版,即第三、第四、第五版。
[10]何默:《记金圣叹》,《古今月刊》1942年第1期。台湾1974年《中国文选》第88期、1979年《中华文艺》第18卷第1期、香港1983年《孔学月刊》第21期。
[11]陈登原:《国史旧闻》第3分册,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500页。按:据文末后记可知,此文乃1954年12月所写,系据“旧作《金圣叹传》”压缩改写而成。
[12]黄霖:《金圣叹“庠姓张”辨》,《江海学刊》1985年第1期。
[13]黄霖:《读金圣叹的<沉吟楼诗选>》,《古典文学论丛》(《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增刊),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16页。
[14]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第3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246页。
[15]《鲁迅全集》第9卷第137页,第12卷第467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16]张国光:《新版<鲁迅全集>注释还应精益求精——关于<水浒>与金圣叹条目注文的商榷》,《中南民族学院学报》1982年第2期。
[17]金性尧:《圣叹只留书种在——读<沉吟楼诗选>》,《书林》1983年第5期。
[18]陈洪:《金圣叹“张姓”说辨疑》,《江海学刊》1983年第5期。
[19]黄霖:《金圣叹“庠姓张”辨》,《江海学刊》1985年第1期。
[20]黄霖:《金圣叹“庠姓张”辨》,《江海学刊》1985年第1期。
[21]徐朔方:《晚明曲家年谱》第1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722页。
[22]顾公燮:《丹午笔记》,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162页。
[23]徐立、陈瑜:《文坛怪杰金圣叹》,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7年11月版,第8页。
[24]徐立、陈瑜:《文坛怪杰金圣叹》,第8页。按:此处云“朱时若”当为笔误,该书第102页云“顾与此案遇难的丁子伟、周江是好朋友”。
[25]徐立、陈瑜:《文坛怪杰金圣叹》,第103(脚注)、102页。
[26]徐立、陈瑜:《文坛怪杰金圣叹》,第102、103页(脚注)。
[27]曦钟:《顾公燮<丹午笔记>成书年代考辨》,《北京大学学报》1991年第5期。
[28]周劼:《狷狂人生:金圣叹的人生哲学》,北京:华夏出版社1997年版,第14页。
[29]陈洪:《金圣叹传论》,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2页。
[30]此书文末“赘语”落款为“1989.12初稿于无碍居,1996.1改定于幽斋”,第234页。
[31]陈洪:《金圣叹传论》,第25—26页。按:此外在辨析“金喟”之不可信时,再次说明“《辛丑纪闻》出自《哭庙纪略》,已见前文。《哭》初成文于康熙;传抄中多有改动,而改为《辛》则为晚清事”,见第29页。
[32]此文约两万字,因复旦大学《中国文学研究》约稿,次年寄呈。后因多时没有发表,恰被黑龙江大学《学府》邀约长稿,在征得复旦方面同意后,遂以《金圣叹诗选俞鸿筹“读后记”考辨》为题转投,并由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6年出版。次年压缩后以《金圣叹基本史实考论——<沉吟楼诗选>“读后记”史实探源与辨误》为题,发表于《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该年第3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2008年第1期转载。近得友人孙甲智告知,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网络在线刊物《中国文学演变》2003年第1期亦刊发此文,“辛巳大雪前五日草毕”见文末。
[33]佚名:《辛丑纪闻》,光绪都城琉璃厂刻本。
[34]顾公燮:《丹午笔记》第224条《哭庙异闻》,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162页。按:此本系据嘉庆二十四年抄本整理,所引文字,经苏州友人徐刚城先生代为与苏州博物馆藏原抄本核校,准确无误。
[35]顾公燮:《丹午笔记》第225条《小旦王子嘉》,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163页。
[36]顾公燮:《丹午笔记》第262条《召棠郇黍遗爱》,第185页。《消夏闲记摘抄》卷上《大力教师》亦记“乾隆年间”事。
[37]陈洪:《沧海蠡得——陈洪自选集》,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18页。
[38]吴正岚:《金圣叹评传》,《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53、54、63—64页。
[39]王运熙、顾易生主编:《中国文学批评史新编》下册,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304、350页。按:将金批的小说视作清初产物,值得商榷。
[40]黄霖、蒋凡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新编:精选本》,上海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186页。
[41]陈洪:《金圣叹“张姓”说辨疑》,《江海学刊》1983年第5期。
[42]陈洪:《金圣叹传论》,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6、29页。
[43]此据网上所载陈洪文字剪贴,《哭庙异文》当为《哭庙异闻》的笔讹;纸质本作“《哭庙》异文”,疑为编辑所改:虽意思可通,恐非本意。
[44]陈洪:《金圣叹传》[增订版],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3月版,第25、28页。
[45]何满子《论金圣叹评改水浒传》据《明史·张溥传》“娄东二张”的记载,认为“其一亦名张采,俱为‘复社’人物。二人事迹亦见于《社事始末》。如此,金圣叹更不应为张采所化出”,上海出版公司1954年版,“中国文艺研究丛书”,第17页。
[46]陆林:《陈登原<金圣叹传>的学术贡献及缺憾》,《文艺研究》2011年第8期。
[47]笔者也是直到2011年8月底腰伤初愈后,忽发奇想,着手整理一本设法兼容各种版本文字差异的哭庙记闻文本时,才开始按照陈洪著述提供的书目,收集嘉庆、道光各本的。也就是说,上面列表中的重要发现,不是因为“庠姓张”研究需要“详尽地占有材料”所取得,而是属于搂草打兔子的碰巧。
[48]胡明:《文学所的五十年和我的二十五年》,《文学遗产》2003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