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 序
2006年,教育部批准聘任王德威为复旦大学长江学者讲座教授,领衔复旦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我想说,这是复旦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发展史上一个重要时刻。它对于提升我们学科的品质,加强国际学术对话和交流,创建一流学科,直接起了推动的力量。
我只想举几个例子,说明德威兄对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建设的贡献。2007年春,德威兄到任以后,着手筹备一系列有影响有质量的国际学术会议。2008年6月,哈佛大学东亚系、复旦大学中文系等单位联合举办“海外中国现代文学教材教学方法”国际学术研讨会,交流和讨论了海外关于中国现代文学的教学与教材建设,这是一个历来被人疏忽、又能够引起许多话题的主题,给人的启发可以想见;10月,复旦大学现当代文学专业的张新颖、张业松、严峰、李楠等教师应邀赴美国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分校参加“呈现中国”国际学术研讨会,并在德威兄的精心安排下对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威斯理学院等进行学术交流活动,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以集体的形象展示于国际同行的面前;2009年1月,哈佛大学东亚系、台湾“中央研究院”、复旦大学古代文学中心联合举办中国近代文学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海外研究中国近代文学的重要学者都参加了会议;3月,哈佛大学东亚系、复旦大学中文系和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在香港联合举办“中国当代文学60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两岸三地作家王蒙、王安忆、朱天文、北岛、黄春明、严歌苓、平路、钟晓阳等出席了会议,成为香港学术界一件盛事;2010年6月,哈佛大学东亚系和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文艺出版集团等单位联合举办“新世纪文学十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在上海的哈佛中心和复旦大学举行,邀请了王安忆、莫言、余华、苏童、骆以军等知名作家和一批年轻作家同登讲堂,商量探讨新世纪十年的文学,会上高潮迭起,新见纷纭,直接推动了新世纪文学的研究……这些学术活动都有两岸三地的重要学者、欧美日本的汉学家等参与研讨,而德威兄是这些学术活动的灵魂,从策划主题到组织人员,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不仅如此,他把长江学者的科研经费完全地奉献出来,用于补贴会议费用和邀请复旦教师出国之用;还不仅如此,每次学术活动中,他都带头发表新的学术论文,以卓越见解引领学术前沿风气……身为美国哈佛大学东亚系的讲座教授,两岸三地(美国、中国大陆和台湾)学术论坛上的重要活动家,跨华、英两种语言著述领域新作不断的学者,自身工作的繁忙可以想象,但一旦承诺了复旦大学的教育部长江学者讲座教授之岗位,就以如此精力投入经营,苦心扶植、提携后学。我作为协助他工作的合作者,愿意把这种感动公布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表彰,更重要的是,德威兄为当代学术界确立了一种人格风范,值得我们敬佩和学习。
在德威兄的带动下,许多海外的青年学者与复旦的联系也紧密起来,由此展开了多元的校际交流和系际交流,复旦中文系先后与美国的威斯理学院、华盛顿大学生路易斯分校等学院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学者的往来逐年增多。多年来,复旦中文系一贯执行鼓励研究生外出深造的方针,许多在美国攻读学位的复旦学子脱颖而出,他们始终与母校保持了亲密联系,随时交流、参与复旦中文系的各种活动。他们在海外做出的学术贡献,同样也显现了母校的根基培育之果。
这几年里,复旦现当代文学专业的同事们一如既往地发奋著述,在积极展开国际学术交流活动中视野渐宽、新见频发,积累了丰硕的学术成果;三年中,除了个人出版的学术著作以外,我们还先后编辑出版了复旦师生现代文学研究的集体成果《薪传》丛编四种,国家社科项目《20世纪文学史理论创新丛书》五种,都反映了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整体风貌的学术成果。自德威兄担任了复旦长江学者讲座教授以来,我一直想再策划一套新的学术丛书,扩大原来著述范围,以体现跨国合作的广阔视野,反映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的新的学术面貌。于是,我冒昧提出一个“平台”的理念。平台一般只是指高于附近区域的平面,一个广阔、但有范围的空间,现在常用在比较抽象的学科建设领域,指的是某种学科发展的空间,如学术机构、学术活动、论坛、刊物,等等,供学术成果的公开发表和展示之用。依我的理解,丛书本身不是平台,而是在德威兄引领风气之下,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的研究空间扩大了,产生了一系列新的国际交流和学术会议,由此又引出新的讨论话题和新的研究成果,这些整体的学术发展过程都体现了“平台”所展示的实绩。
新的平台丛书目前还只是一个设想,要实现这个设想恐怕还要好几年的时间。我们不打算事先策划什么主题,只想提供一个平台,吸引更多的著作者来自由加入。作者的队伍有所扩大,不仅仅是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的同仁,也包括在复旦中文系学习的研究生和博士后,包括曾经在复旦中文系学习过、而今在各自岗位从事研究的学者,还包括从复旦到国外去留学攻读学位、而今在海外高校里工作的学者,也包括在复旦中文系兼任过各类教职、上过系列课程的海外汉学学者,在一个比较宽泛的角度来体现复旦现当代文学的研究成果;丛书的内容和主题设计方面别无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是新完成的学术著作,而不是旧著的重版或变相重版;时间上也没有特别催促的意思,希望成熟一本推出一本,慢慢的积累数量,渐渐的形成规模。
2007年,在《薪传》丛编出版时,我写过一篇序,文章中说:“希望将‘薪传’作为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学术研究成果的总称。……传统就是一道水流,而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水底的石头,传统的水流浸漫我们,滋润我们,又带走了我们生命中的信息,传布开去。复旦现当代文学学科是由前辈学者辛苦开创而成,我们应该发扬光大其传统,继往开来,代代承传。所以,‘薪传’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不能忘记的关键词。”现在,我把这套平台丛书同样纳入“薪传”系列,也就是想再强调一遍:薪传,是我们的关键词。

2010年11月10日临晨,
写于香港城市大学德智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