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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家巴金研究
1.10.3.3

一九七九年十月,巴金翻译的《往事与随想》第一册终于得以出版。这一册包括Constance Garnett翻译的六卷本赫尔岑My Past and Thoughts的一、二两部分(原书共分八个部分):“育儿室和大学(一八一二——一八三四)”(Nursery and University〔1812—1834〕)、“监狱与流放(一八三四——一八三八)”(Prison and Exile〔1834—1838〕)。其中,第一卷(英文本第一部分)包括七章和一个“补遗”;第二卷(英文本第二部分)为第八章至十八章,共十一章。

第一卷的篇首,赫尔岑引用了难友和战友尼·奥加略夫(N.P.Ogarev,即前面译名的“奥加列夫”)《幽默》(Humorous Verse/Юмор)里的诗句:

往昔的回忆使我们激动

我们重新踏上旧日的路,

一切过去日子的感情

又逐渐活在我们的心里;

使我们再次心紧的是

曾经熟习的震颤;

为了回忆中的忧伤

真想吐出一声长叹。[32]

走在“文革”的暗夜里,多少的屈辱,多少的压抑,多少往昔的回忆,亦有几多的痛楚和忧伤。诚如李辉所言,这几行诗句“无疑是巴金此时心情的最好写照”[33]。只是夜未尽,“一声长叹”可曾吁吐出巴金充塞心身的风雨阴霾?

第一卷从赫尔岑儿时一直讲到他大学毕业。这其间包括一八二五年反对农奴制度和沙皇专制制度的“十二月党人”武装起义事件后的精神上的觉醒,和在大学期间的政治理论研习与活动等。第二卷则主要记叙了他一八三四年七月二十日被沙皇军警逮捕,九个月牢狱生活之后的一九三五年四月,被判处流放及有关遭遇和斗争经历。

《往事与随想》第一册出版后,虽然进度慢,巴金仍继续翻译。该书英译本的第三部分,汉译即第三卷“克利亚兹玛河上的弗拉基米尔(一八三八—一八三九)”(Vladimir on the Klyazma〔1838—1839〕)选篇分别发表于《苏联文学》(一九八年第一期,篇名:《〈往事与随想〉(选译)》[34])、《长春》(一九八年第七期,篇名《分离——〈往事与随想〉第三卷第二十一章》)等刊物上。后来,这些译文收录在一九九七年六月《巴金译文全集》第四卷中。这一部分主要讲的是赫尔岑的恋爱和感情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