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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家巴金研究
1.5.3.3

现在看到的《俄国社会运动史话》共有十章。巴金原计划是以此为总书名,一共写五卷,这前十章占全书的五分之一,归属第一卷。但作者说了,“第五卷什么时候可以写成,现在连想也没想到”[44]。他又说:“这本书底题名不很恰当,倘使叫做A Biographical History of the Russian Revolution也许好一点,但译成中文怎么样讲呢?我可不知道了。”[45]也就是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史书,或许多少带有一些官方所排斥,但未必不真实的野史的含义。笔者不知道巴金当时是否想到了司马迁的《史记》,若是如此,不妨名之曰《俄国革命家列传》也未尝不可。只可惜,五卷本的《俄国社会运动史话》我们是无缘读到了,而这建议也是多余的了。

该书编写的体例,是“代表人物或群体”加“理论或运动派系”的结构:司顿加·拉进与第一次革命、蒲加鸠夫与农民暴动、拉狄穴夫与知识阶级之觉悟、十二月党与民主主义、赫尔岑与西欧派、巧尔尼雪夫斯基与民粹派、毕沙列夫与旧虚无主义、巴枯宁与自由社会主义、拉甫洛夫与伦理的社会主义、奈其亚叶夫与秘密结社。作者通过这样一些代表性的革命历史人物或群体的刻画,试图将俄国虚无党革命的理论与实践的方方面面尽可能全面介绍给读者。

如第一章,即是通过讲述具有民间传奇色彩的历史人物拉进(Степан〔Стенька〕ТимофеевичРазин/Stephan〔Stenka〕Razin)的豪侠事迹,让读者对十七世纪俄国农民革命有个简略了解。又如第六章,通过巧尔尼雪夫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НиколайГавриловичЧернышевский/Nikolay Chernyshevsky),作者厘清了“虚无主义”的源头,划分出俄国虚无主义发展的旧、新两个不同阶段,指出巧尔尼雪夫斯基的小说《何为》(即《怎么办?》)(Чтоделать?/What Is to Be Done?)[46]给当时俄国青年指明了革命的理想(“意志底自由”“有知识的同伴”与“适合于主义的职业”[47])和一条真正的革命道路。在第七章“毕沙列夫与旧虚无主义”里,作者对虚无主义的内涵做了更充分的描述:

虚无主义以脱离一切的羁绊,获取意志之自由为出发点。凡所谓社会、国家、宗教、家庭所强加于个人身上的一切义务责任之负担,它都藉口于个人底自由对之一概否定。所以虚无主义者不仅反抗政治的专制,而且还极其猛烈地反抗那束缚个人心意自由之道德的专制。[48]

这一部书于巴金的社科类作品来说,算是较为成功的,第一版出版不久便已售馨(印数不详)。巴金也忍不住一脸的兴奋:“这本小书居然会在三四个月以内再版,这是我想不到的事情。我自然为这个高兴,而且这还鼓舞起我续写第二卷的勇气。”[49]最终这第二卷以至第五卷虽然没能写出来,但高兴却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