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翻译与中国佛教文化

中国宗教由儒、道、佛三大宗教组成，构成了一种三教结合的中国宗教文化，成为源远流长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三大源流。有人打比方，中国传统文化犹如一大河流，其上游是儒、道两个支流的汇合，在中游处又有佛教支流汇入，与大河的原有水流相互激荡，奔向远方。其中，佛教作为一种外来的宗教信仰，对中国文化发生了极其广泛和深刻的影响。

佛教于公元前5世纪由印度的释迦牟尼创立，公元1世纪（西汉）时由印度传入中国。佛教在中国流传过程中，以其自身文化的优势和特点，对中国文化产生着强大渗透力，充实与丰富了中国文化。同时，佛教也深受儒家、道家的影响，逐步中国本土化和民族化，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实际上，佛教自汉传入以来一直都占据着中国宗教的头把交椅，也代表着一支强大的文化力量。“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是唐代诗人杜牧在诗中描绘的佛教在南朝（公元420—589年）时发展到高潮时的盛况。如今代表佛教文化的景观在中华大地上随处可见，如五台山、峨眉山、普陀山和九华山四大佛教圣地，西安的大雁塔、小雁塔，河南嵩山少林寺、洛阳白马寺等，还有布达拉宫、塔尔寺等藏传佛教寺庙。这些自然景观和建筑艺术都是佛教文化的杰出代表，是中华文明的宝贵财富和人类优秀文化遗产。

一、佛教与翻译

佛教作为一种外来文化在中国传播，与翻译有着不解之缘，佛经的翻译开创了中国翻译事业的先河。据史籍记载，汉明帝永平七年（公元64年）派遣使者12人前往西域访求佛法。公元67年他们同两位印度的僧人迦计摩腾和竺法兰回到洛阳，带回了经书和佛像，建造了中国第一个佛教寺院——白马寺（据说是以当时驮载经书佛像的白马而得名），开始翻译了一部分佛经，相传就是现存的《四十二章经》，是《阿含经》的节要译本，这是我国有记载的最早的佛经翻译。建和二年（公元148年）安息国（今伊朗）僧人安世高到洛阳弘扬传播佛法，数年后将《人本欲生经》等佛教经典译成中文，使小乘佛教经典得以系统传入中国。此后，在汉末和魏晋南北朝时期，佛经大量译成中文，出现了支谦、康僧会、竺法护、道安、鸠摩罗什、法显、菩提支流、真谛等众多的翻译家。

谈到佛经的传播与翻译，就不得不提到中国历史上的一个伟大人物——玄奘（公元602—664年），世称三藏法师，俗称唐僧，是唐代高僧、佛教学者、旅行家，与鸠摩罗什、真谛并称为中国佛教三大翻译家。这一位孤征16载、独行5万里，足迹遍于西域、印度等国而且留下一部不朽的游记——《大唐西域记》的伟大旅行家，这一位通达中印文字、洞晓三藏教理，由留学僧而最后主待当时印度最高学府——那烂陀寺的讲席，受到了印度及西域各国国王和僧俗人民的欢迎敬重，他以毕生精力致力于中印文化交流事业，译出经论1335卷（约五十万颂）。他的系统的翻译规模、严谨的翻译作风和巨大的翻译成果，让他成为了中国翻译史上超前绝后的光辉典范。

佛经的翻译不仅推动了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也对中国文学产生了全面、深远的影响，使中国文学在内容和形式两方面发生了巨大变化，推动了中国文学的发展。《维摩经》、《法华经》、《楞严经》和《百喻经》等是佛教典籍，本身也是瑰丽多彩的文学作品，为中国文人所喜爱。又如《本生经》是叙述佛陀生前的传记文学，《佛所行赞》是长篇叙事诗。这些佛学经典被翻译成中文，不仅创造了融冶华梵的新体裁——翻译文学，而且为中国文学的创作带来了新的意境、新的文体和新的命意遣词的方法。佛教典籍鼓舞了中国晋、唐小说的创作，并为后来的古典小说如《西游记》、《三国演义》、《金瓶梅词话》和《红楼梦》等的创作提供了故事情节和思想内容。

二、佛教词语的英语翻译

随着佛经的大量翻译，反映佛教概念的词语，也大量进入汉语，使汉语词汇丰富起来。其中有的是用原有的汉字翻译佛教的概念，使之具有新的意义，如“因缘”

、“境界”等。有的是外来语的音译词，如“佛陀”、“菩萨”、“沙门”、“菩提”等。下面我们探讨一下佛教词语的英语翻译问题。

1.中国佛教词语英译

（1）佛教Buddhism

（2）中国佛教Chinese Buddhism

（3）中国佛教协会The Buddhist Association of China（会长President，副会长Vice President，秘书长Secretary General，副秘书长Deputy Secretary General）

（4）中国佛学院The Buddhist Academy of China

（5）和平祈祷法会Buddhist Praying Ceremony for World Peace

（6）汉传佛教Chinese Language Buddhism

（7）藏传佛教Tibetan Language Buddhism

2.佛教寺院的英语翻译

（1）佛教寺院Monastery/Buddhist Temple

（2）山门The Front Gate

（3）大雄宝殿The Main Shrine Hall

（4）圆通.The Hall of Universal Understanding

（5）观音殿 The Hall ofAvalokitesvara Budhisattva

（6）祖师殿The Hall of Patriarch

（7）藏经阁The Tripitaka Sutra Pavilion

（8）罗汉堂The Hall of Arhan

（9）四大天王Four deva-kings，the protectors of Buddhism

（10）韦歌Vitasoka/Vigatasoka，the protector of Buddhism

（11）斋堂Monastic Dinning Hall

（12）客堂Monastic Reception

（13）礼佛pay respect for Buddha

（14）颂经Sutra Chanting

（15）佛像Buddha statue

（16）香炉Incense burner

（17）上香To offer incense to Buddha

（18）释迦牟尼佛Shakyamuni Buddha

（19）弥勒佛Maitreya Buddha（迦叶佛Kasyapa Buddha，阿弥陀佛Amitaba Buddha）

（20）善萨Budhisattva

（21）观世音菩萨Avalokitesvara Budhisattva

（22）文殊菩萨Manjusri Buddisattva

（23）僧、尼（比丘、比丘尼）monk、nun/Bhiksu，Bhiksuni

（24）方丈/主持Abbot

（25）首座Chief monk

（26）监院/当家Monastic Manger

（27）侍者Assistant

（28）四大名山Four holy mountains of Chinese Buddhism

（29）五台山Wutai Mountain is the Holy Place of Manjusri Budhisattva

（30）峨眉山Ermei Mountain is the Holy Place of Mahasthama Budhisattva

（31）九华山Jiuhua Mountain is the holy place of Ksitigarbha Budhisattva

（32）普陀山Putuo Mountain is the holy place of Avalokitesvara Budhisattva

3.佛学用语翻译

（1）大乘the Great Vehicle

（2）小乘the Lesser Vehicle

（3）金刚乘the Diamond Vehicle

（4）四圣诗Four Noble Truths（苦suffering，集causes of suffering，灭suppression of suffering，道path to suppression of suffering）

（5）十二因缘Twelve Links in the Chain of Causation

（6）因果Cause and effect

（7）轮回cycle of rebirths

（8）无我no-soul

（9）无常impermanence

（10）众生sentient beings

（11）饿鬼hungry ghost

（12）地狱denizen of hell

（13）成道/成佛To obtain the Buddhahood

（14）觉悟To get enlightenment

（15）三皈五戒The ceremony for lay Buddhists to go to the Buddha for refuge，go to the Dharma for refuge，go to the Sangha for refuge and to follow the five commandments of Buddhism（no killing，no stealing，no sexual misconduct，no lying，no intoxicant）

（16）做功德To make contribution to

（17）普度众生To save all living beings from sufferings

（18）善哉Sadhu（good or excellent）

（19）菩提bodhi

三、佛教诗词翻译鉴赏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对中国古代诗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佛教在宣传教义中常使用一种与中国古体诗相近的形式（称为偈），它由固定字数的四句组成，种类较多，常以三言、四言、五言、六言及七言一句组成为主，它与汉以前的四言诗和汉以后的五言、六言、七言诗极相近。佛教诗词蕴藏着丰富的佛教思想和智慧，在翻译过程中要注意传递佛教文化信息。

例如：

1.佛说名句

诸恶莫做，众善奉行，

自净其意，即是佛教。

译文：

To do no evil，

to do only good，

to purify the will，

is the doctrine of all Buddhas.

（佚名译）

译文中用evil、good、purify等词语表达佛教中的恶、善、净，比较贴切，反映出了佛教劝诫人们弃恶从善的人生思想——佛教育人们所有的恶事都不要去做，要尽力多行善事。

2.菩提树bodhi tree

（一）

神 秀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译文一：译文二：

Our body be a bodhi tree，

Our mind be a mirror bright，

Clean and polish frequently，

Let no dust alight.

Body is a bodhi tree，

the heart like a mirror sets，

always wipe off ground，

without rendering the dust alight

（二）

慧 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译文一：

There is no bodhi tree，

Nor stand of a mirror bright，

Since all is void，

Where can the dust alight？

译文二

There is no Bodhi tree，

nor stand mirror；

had no one，

where can the dust alight

（佚名译）

“菩提”一词为古印度语（即梵文）Bodhi的音译，意思是觉悟、智慧，用以指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等。在英语里，“菩提树”词为peepul、Bo-Tree或Large-Tree等，均有宽宏大量、大慈大悲、明辨善恶、觉悟真理之意。而在植物分类学中，菩提树的拉丁学名为Ficus religiosa，有神圣宗教之意。

唐朝初年，高僧神秀大师（公元606—706年）与师兄慧能（公元638—713年）大师对话，写下上引诗（一）。意思说：身是觉悟的根本（菩提是觉悟的意思，以前释迦牟尼在毕钵罗树下觉悟成佛，后世便将此树称为菩提树），心像明镜一样，能照万物。物象来时，镜不增加，物象去时，镜不减少。这里的“身”和“心”，实是互文，意思相同，只是为了符合诗歌的句法而作的安排。慧能（后来称禅宗六祖）对写了上引诗（二），流传甚广。所以后世许多人都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菩提树，其实是人们误解了他的本意，菩提树不仅存在，而且又名“思维树”，是一种桑科榕属常绿大乔木。慧能所写的“菩提本无树”这一诗句，是从佛家理论“四大皆空”里作了引申而来的，是一切皆空的最高境界，即菩提树是空的，明镜台也是空的，身与心俱是空的，本来无一物的空，又怎么可能惹尘埃呢？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菩提树”是这两首诗的灵魂，喻示佛家思想境界，翻译中对“菩提树”的表达成为译好这两首诗的关键所在。菩提树是一种树，如果翻译成Bo-tree，Pipaltree，Bo-tree fig，就只是表达了它的植物属性，用bodhi tree可以体现出佛教意义，但需要加注释才能完全表达出其佛教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