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所谓文化差异，即不同民族由于历史发展、社会环境、思想体系和价值观念的不同，形成的不同文化规范，我们知道，不同语言的社会群体，其活动的多样性和观念的多元化，使其文化的内容和形式呈现出多样性的特点。西方文化以古希腊和罗马文化为起源，东方文化以黄河和长江流域为起源，二者存在着众多的差异性，而这些文化差异的表现形式对翻译有着很大的影响，比如我们在翻译过程中经常会遇到词汇空缺、文化误解甚至文化冲突等难题。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将翻译中的文化因素分为五类：Language Culture（语言文化），Social Culture（社会文化），Religious Culture（宗教文化），Material Culture（物质文化）和Ecology Culture（生态文化）。这五大类基本概括了我们在翻译当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文化差异，下面逐一介绍这五种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一、语言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语言不仅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文化的载体，英、汉语同样如此。两种语言文字的语音、词汇和句法等都具有独特的特点。英语造句要求结构完整，注重形式接应，句子的形式严格受到语法的制约，即重形合；汉语造句不求结构齐整，注重意念连贯，句子比较不受形式的约束，可以因表意的需要加以变通，即重意合。在英汉句子翻译中经常能体现出这样的特点。

例句1：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汉语重意合）

As you sow，so will you reap.

例句2：

The many colors of a rainbow range from red on the outside to violet on the inside.

彩虹有多种颜色，外圈红，内圈紫。（英语重形合）

此外，英语习惯用非生物名词作主语，而汉语习惯用生物名词作主语，在翻译时需要对主语进行位置上的调换。例如：

例句1：

The thick carpet killed the sound of my footsteps.

我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例句2：

Not a sound reached our ears.

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还有，不同的民族在观察某些现象和事物时，往往采取不同的角度，表现在语言上其说法就有可能截然不同。例如，在表达时间上，英语中用back指过去的时间，用forward指将来的时间；而汉语则恰恰相反，正如古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所表达的那样，“前”是“过去”，“后”是未来。

当语言表达形式上的这些特点本身作为信息的内容传达时，因为语言文化的差异，可译性受到一定限制。例如，语音方面的谐音、英语中的头韵、汉语中的双声和叠韵等；词汇方面的成语、习语和汉语的歇后语等；英语中的歧义句；修辞方面的双关；文体风格方面，包括各种体裁、时代特征、民族特征和个人特征等因素。

再如：

“…you had got to the fifth bend，1 think？”

“I had not！ ”cried the Mouse，sharply and very angrily.

“A knot ！ ”said Alice，“oh，do let me help to undo it.”

“……你说到了第五个弯儿了，不是吗？”

那老鼠很凶很怒地道：“我没有到！”

爱丽丝道：“你没有刀吗？让我给你找一把罢！”

上例中的翻译利用了not和knot这两个单词谐音的双关，贴切地表现了爱丽丝的心不在焉，达到了幽默的效果。一般而言，双关几乎是不可翻译的，因为汉语中很难找到合适的词与英语单词谐音，也就达不到原文中双关的效果。但上例中赵元任用汉语中的“到”和“刀”谐音，再现了原文的语言特色，非常巧妙。

总而言之，由于英汉两种语言所属语系不同，在语言形式上所表达出来的有些文化差异是不可翻译的，但原作者所使用的一些表达法，比如比喻、成语等，如果完全舍去不翻译，文章必然失去原有的文采。因此，译者需要自己判断并且灵活处理文章中语言文化差异的因素。

二、社会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一个民族的历史、政治、经济、风俗习惯、价值观、思维方式以及社会活动的特点和形式等都是社会文化的表现。社会文化包罗万象，错综复杂，可以说，社会文化研究的范畴是最为广泛的。较之其他文化，社会文化因素差异对翻译的影响更大一些。东西方在社会文化方面千差万别，在英汉语言的表达上多有体现。影响翻译的社会文化因素主要涉及以下方面。

（一）价值观

汉语社会文化价值观推崇谦虚，在文章中经常可以看到“鄙人、犬子、拙文”等谦辞。而英语社会文化则推崇个人表现，展现个人的自信，故很少有这类自谦的用词。

（二）客套话

由于中西方社会文化的不同，针对同一问题，在许多情况下英汉的回答是截然不同的。中国人喜欢讲客套话，外国人常常实话实说。例如，中国人见面打招呼时常说“你要去哪儿”，“你吃饭了吗”，类似这样的话语只不过是礼节性打招呼的一种方式，并无深意。然而西方人对这几句话却非常敏感，如果翻译时直译容易令他们不知所措甚至有可能引发冲突。因此要视具体情况做出相应的客套话的转换，改用英语惯用语“Good morning.”“Hello.”或者“How are you.”等。

（三）人际关系

中国的社会文化十分重视长幼尊卑和血缘关系，在一个几代同堂的大家族中，家庭人口众多，所以称谓上的词汇数量丰富，例如：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外公、外婆、舅舅、姑妈、姨妈等。而西方国家的社会文化崇尚个人独立，对于长幼、血缘关系不太看重，并且家庭成员相对分散，相应的称谓用词就不如汉语清晰明了。例如，grandfather既可以表示爷爷，也可以表示外公；aunt含义就更多了，有姑妈、姨妈、舅妈、婶婶等；cousin一词对应的汉语称谓竟有八个：表姐、表妹、堂姐、堂妹、表哥、表弟、堂哥和堂弟。在翻译的过程中遇到这种情况时，译者需要根据上下文推断，来弄明白文中人物的亲属关系，从而确定具体应该翻译成汉语中的何种称谓。

（四）习语、成语

由于各民族的历史发展不同，所以各自都有一些含有特定人物和事件的语言来体现本民族鲜明的历史文化色彩。例如，对中国人来说汉语成语典故“东施效颦”，其文化内涵很容易理解，然而翻译时如果直译为“Tung Shih imitates Hsi Shih”，西方人就会完全不知所云，因为他们对中国古代的历史文化了解甚少。对于这种情况，最好用注释的方法来翻译，使词语的含义充分表达出来，从而准确、形象地表达和再现原典故的含义。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翻译为：“Tung Shih imitates Hsi Shih（Hsi Shih was a famous beauty in the ancient Kingdom of Yueh.Tung Shih was an ugly girl who tried to imitate her ways）”，如此便较好地体现了原词的文化内涵。此外，像“邯郸学步”、“卧薪尝胆”、“刻舟求剑”、“守株待兔”等成语均可用此法来翻译。

西方历史文化中也有含有丰富历史文化信息的典故，比如to meet one's Waterloo，cut the Gordia's knot，paint the lily，在翻译时也需要用注释、转换或增补等方法把它们译为“败走麦城”、“快刀斩乱麻”和“画蛇添足”，以使汉语读者一目了然。

（五）颜色、数字、动物的喜好和禁忌

相关内容我们在以后章节会有详细介绍，这里仅简单举例说明。

1.颜色

中西方不同民族文化对颜色的联想意义不同，所用的语言表达也就不同。汉语中红色有喜庆、欢乐、热闹等内涵意义，而英语中红色则常常暗示着血腥、暴力，所以大卫·霍克思（David Hawkes）译《红楼梦》时，将汉语中“红”字的文化内涵排除在整篇译文之外，书名用的是The Story of the Stone。在西方，新娘在婚礼上身穿的白色礼服象征纯洁无瑕，而在中国，葬礼上才穿白衣。汉语中的绿色代表“生机勃勃”，而英语中常引申为“嫉妒”、“没有经验”，因此green-eyed，green with envy，as green as grass，green hand这样的短语应意译为“嫉妒的”、“十分忌妒”、“毫无经验”和“新手”。

2.数字

在中国，“九”是个吉祥的数字，因为“九”与“久”同音，所以“九”经常用来表示“长久”的意思，而英语中的nine却没有这种含义。在西方，人们通常避免使用“十三”这个数字。因为《圣经》故事中耶稣被他的第十三个门徒犹大出卖，所以“十三”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数字，而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十三”没有这种文化含义。

3.动物

英汉民族对动物的联想意义也是大不相同的。最典型的要属“龙”，龙在中国是吉祥的神物，更是尊严的化身，因此有“龙子龙孙”、“龙的传人”、“望子成龙”等诸多与龙有关的褒义成语。然而，在西方人的心目中，龙是凶恶的象征，《圣经》中把恶魔撒旦称为the great dragon。因此，汉语成语“望子成龙”绝对不能直译成to expect one's child to be a dragon，而应意译成to expect one's child to be a successful person，才不会让西方人误解。另外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中西方人对狗的不同态度。狗在中国文化里被视为一种低微的动物，所以跟狗有关的习语例如“狗仗人势”“狐朋狗党”等常表达一种贬意。而在西方文化中，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与狗有关的俚语，如you are a lucky dog，love me love my dog等表达的则是一种褒义。

上述内容说明，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采用适当的翻译方法，不可忽视东西方不同民族在社会文化方面的众多差异，从而真正促进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

三、宗教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宗教文化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指的是由民族的宗教信仰、意识等所形成的文化，表现在不同民族在崇尚、禁忌等方面的文化差异。英汉两个民族有着各自的宗教信仰。不同的宗教文化随之潜移默化地融入到两种语言之中。

在英美国家，影响最大的要数基督教，他们认为世界是上帝的，世上的一切都是按上帝的旨意安排的，所以英语中有不少习语同基督教有关。其中，《圣经》（The Bible）对英语语言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许多英语词汇或短语来自《圣经》故事。例如，Judas犹大，指“叛徒、奸细”；a mess of pottage一碗红豆汤，指“办事鼠目寸光”；Noah's ark诺亚方舟，指“避难所”等。另外还有一些短语也与宗教密切相关，如led to the alter对圣像起誓，go to church去教堂做礼拜，G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上帝帮助自助的人等。而在中国，佛教、儒教、道教是中国的三大宗教，这三大宗教对中国民众影响深远。在我国的宗教文化中，有佛教的“阎王”，道教的“玉帝”，神话中的“龙王”，“开天辟地”的盘古和“主宰自然界”的老天爷。在汉语言中同样出现了很多和宗教有关的词语，如“五体投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

谈到宗教文化对翻译的影响，一个典型的例子是“John can be relied on，as he eats no fish and plays the game”，想要正确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必须要了解该句子的宗教文化背景。当时，英国的新旧宗教派别之间斗争十分激烈，旧教规定在斋日只许吃鱼，新教推翻旧教后，新教徒为表示皈依新教，忠于新政而拒绝在斋日吃鱼，所以to eat no fish表示“忠诚”之意；to play the game是游戏中的比赛术语，表示“按规则进行比赛”，引申为“为人正直”。西方人借助这一宗教文化来表达“约翰为人可靠，既忠诚又正直”。

总之，针对中西方不同的宗教文化，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一定要有宗教意识，要特别注意宗教文化在语言细微之处的流露，以免无意识地将自己的文化观念带到译文中，导致译文的错译或误解。

四、物质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所谓物质文化，是指一个民族的生产工具和设施、经济生活和日用品以及科学技术等各方面的条件。物质文化包含的内容非常丰富，涉及人们生活中的衣食住行用各个方面。各个民族、各种语言在物质文化方面的交流是非常活跃的。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饮食文化可谓物质文化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各民族之间饮食文化的交流也最为频繁和丰富。我们早已熟悉“汉堡包”、“比萨饼”、“奶昔”、“泡芙”等名词来自英语词汇，而英语中也有tofu，dim sum等说法。

中西方饮食文化的差异性随处可见，如西方人以蛋糕、面包等为主食，而中国人主要吃大米、面食等。因此，如果把a piece of cake译为“蛋糕一块儿”，肯定会令很多中国人费解。原因是蛋糕是英美人生活中极为常见的东西，制作蛋糕或是吃蛋糕都是小事一桩；而对中国人而言，尽管蛋糕并不是稀有的东西，但一般不自己来制作蛋糕，因为自己制作蛋糕存在一定困难，所以意译为“小菜一碟儿”比较妥当。又如，霍克斯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译成了“Even the clearest housewife cannot make bread without flour”，这样翻译更接近西方人的生活。

再看一个典型的例子，“醋”在人们日常生活中是一种常用的调味品，在汉族文化中由于它的酸味而用来指一种不健康的嫉妒心理，如“吃醋”、“醋罐子”、“醋劲”等。西方人虽然也吃醋，但他们认为醋只是一种调味品，一般不会把它和嫉妒联系起来。因此，在翻译时我们要用增补法进行补充说明。

例如：

一肚皮的酒，几乎全化成酸醋。

（钱钟书《围城》）

The wine in Hsin-mei's stomach turned to sour vinegar in his jealousy.

译者保留了原文中“酸醋”的形象，同时增补了in his jealousy，很好地传达了原文的信息，便于西方读者理解句子的隐含意义。

另外，中国的“粽子”、“饺子”显然和西方国家的hamburger、pizza大不相同。翻译时虽然可以用音译法，但是要想让外国人彻底理解，就要进行补充说明。当然，那些已为人所熟知的词可以直接音译或者意译，如chocolate（巧克力），ice cream（冰淇淋），hot dog（热狗）等。

此外，在翻译时，译者经常会遇到带有强烈地域特色的物品、工具、设施等，这些词汇很容易被误译。例如，西方国家汽车的使用很广泛，所以很早就有了road-side business，按字面意思容易被误译为“路边商业”，实际上根据具体情况应翻译成“汽车旅馆”、“汽车电影院”或“汽车饭店”等这样含有汽车概念的词语。另外，tea-shop很容易按照字面意思误译成“茶叶商店”，其实根据西方国家的文化特点应将它译成“小餐馆”才更合适。

除了饮食文化之外，物质文化还包括其他非常广泛的内容，如东西方的日常用品、服饰文化等。请看下面两个例子。

例句1：

That engineer designed a glass partition with Venetian blinds.

那个工程师设计了一道活动百叶窗式的玻璃隔墙。

上例中的Venetian blinds不是“威尼斯盲人”，而是指“百叶窗”。

例句2：

这个人的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Unlike the girls，she was richly dressed and resplendent as a fairy.Her gold-filigree tiara was set with jewels and pearls.Her hair-clasps，in the form of five phoenixes facing the sun，had pendants of pearls.Her necklet，of red gold，was in the form of coiled dragon studded with gems.She had double red jade pendants with pea-green tassels attached to her skirt.Her close-fitting red satin jacket was embroidered with gold butterflies and flowers.Her turquoise cape，lined with white squirrel，was inset with designs in colored silk.Her skirt of kingfisher-blue crepe was patterned with flowers.

上例是《红楼梦》中对王熙凤服饰的细致描述，作者向读者展现了那个时代的服饰文化，译者将这些服饰一一进行了翻译，目的是想把这样的服饰文化传递给目的语读者。

总之，在翻译的过程中，物质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只有准确把握这些文化差异，才能更好地翻译文章，而达到不同民族文化交流的目的。

五、生态文化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生态文化包括一个民族所处地域、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所形成的文化，表现在不同民族对同一种现象或事物采用不同的言语形式来表达。例如，爱斯基摩人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中，不同的词汇表示不同状态下的雪，其语言对于雪的描写非常细致，而处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的民族，语言当中一般不会出现特别丰富的词汇来描写雪。

由于地域不同，造成了生态文化上的差异，这对翻译有着一定程度的影响。英国是一个岛国，周围稠密的河流和漫长的海岸线蕴藏着极其丰富的渔业资源，故捕鱼业在英国的经济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因此，在英语中与海洋、捕鱼、航海有关的词汇及习语数不胜数。例如，I'm all at sea表示一个人感到茫然；to be in the same boat形容处于同样的困境。而中华民族由于发源于黄河流域，距离大海较远。因此，汉语中的“海”大多具有神秘、遥远的意义，比如“天涯海角”、“海底捞月”、“苦海无边”等成语。在地域文化差异方面这里再以一些谚语、习语为例来说明。

例如：

（1）Hoist your sail when the wind is fair.好风快扬帆。

（2）A small leak will sink a great ship.千里之提溃于蚁穴。

（3）Still waters run deep.静水流深。

（4）to go with the stream随波逐流

（5）no smoke without fire无风不起浪

（6）cast pearls before swine对牛弹琴

（7）like a duck to water如鱼得水

（8）like a drowned rat像落汤鸡

此外，中国自古以来有“南面为王，北面为朝”，南为尊北为卑的传统。“南”的方位在说法上常常置前，所以经常说“从南到北，南来北往”。而西方人从英语地域文化上来理解汉语中的“从南到北”，汉译英时应该翻译为from north to south 。

此外，由于气候和自然条件的制约，东西方常见的花草树木有所不同，而这些花木也蕴含了不同的文化色彩。翻译时应当注意某些花草树木所体现的文化内涵。例如，富含文化色彩的有rose（玫瑰），象征爱情；lily（百合），象征纯洁和美貌；oak（橡树），象征勇敢顽强；palm（棕榈 ），代表胜利；olive（橄榄枝），象征和平等。而在汉语中，梅、兰、竹、菊、荷花、松树、牡丹等象征意义最为丰富。

总而言之，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社会规约、思维方式、道德观念、价值取向。这种反映特定言语社团特点的方式和因素构成了所谓的“文化语境”，而文化差异就是“文化语境”很重要的一个表现。因此，在两种语言之间进行翻译，不仅要通晓两国的语言文字，还要深刻理解两种文化之间的差异以及这些差异对语言理解的影响，并采用适当的翻译方法。唯如此，才能不仅做到语言意义上的等值，而且做到文化意义上的等值。

六、思维模式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思维模式的差异属于心态文化层面的差异，表现在语言上就是英语的功能性和汉语的形象性。在此先对中国人和英美人的思维模式进行对比分析，如表2-1所示。

（资料来源：闫文培，2007）

（一）从思维形式的角度而言，中国人注重形象思维，而西方人注重抽象思维。例如，汉语中象形字“从”好像一个人紧跟另一个人走路的情景。汉语成语“势如破竹”也颇具形象思维。而英语的抽象思维对语言特点比较重视，一般突出数量和所描述客体，相比而言没有汉语的直观形象性强。

（二）从思维倾向的角度而言，汉语中对整体比较注重，而英语则更加重视个体。这种思维模式的差异在词义的笼统和具体程度、篇章结构以及句法结构的严谨性以及完备性等方面都会有体现。例如，汉语中用“损坏”一词来表示，英语中却根据损坏程度的不同，用damage，destroy，ruin等词来表示，这些在翻译时都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三）从思维方法的角度而言，汉语一般先想到具体物象、事实、数据等，并通过归纳法从中归纳出规律，而英语大多采用演绎式推理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四）从思维路线的角度而言，中国人的思维呈曲线形或环形循环上升，具有较强的立体感和间接性，其在思考或运用语言时甚至不厌词语的重复，而西方人的思维路线呈直线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这些都会具体体现于其语言和文化中。

（五）从思维顺序的角度而言，中国人思维由大到小，从宏观到微观。西方的思维则恰恰相反。这种在地址中尤为明显，如中国的依照国名、省名、市名、县区名、街道名、门牌号的顺序进行排列，西方则依照门牌号、街道名称、行政区名、市名、省州名、国家名依次排列，在英汉对比翻译时应加以注意。

七、意识形态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翻译是在特定的社会政治和文化历史语境下进行并受制于意识形态因素，意识形态的差异对翻译的影响无处不在。具体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意识形态的差异影响着翻译文本的选择

换句话说，源语所表达的意识形态上的信息要符合或基本符合译语意识形态的要求，这样翻译的目的才能得以实现。

（二）意识形态的差异影响着翻译策略的选择

英汉翻译涉及英汉两种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不同翻译策略会使译文出现汉化或西化的现象。归化法是尽可能迎合译文读者以求得读者对译文的接受；而异化法是在引导读者去接近原文本。

总之，在翻译实践中，译者在充分理解和认识文化差异的基础上以民族平等文化的立场来进行文化的传播和信息的传递，将信息来源置于首位，并忠实于原文的信息内涵。此外，还应将信息接受者的因素和译文效果考虑在内，找到两种文化间的制衡点，也唯有此，才能实现两种语言和文化的灵活转换，力求译文的准确、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