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殿赋

三国魏·何　晏

【提要】

本文选自《昭明文选》（中华书局1977年版）。

景福殿完工于曹魏第三代君主曹睿之手。曹睿（205—239），亦作曹叡，字元仲，曹丕之子。好学多识，尤留意于法理。自蜀相诸葛亮去世之后，蜀停北伐，一时无事的曹睿开始大修宫殿，消耗无数，耽误农时，大臣多次劝谏也不能止。陈寿评曰：明帝“不先聿修显祖，阐拓洪基，而遽追秦皇、汉武，宫馆是营，格之远猷，其殆疾乎！”（《三国志·魏书·明帝纪》）

景福殿是许昌宫城（今河南许昌张藩镇）中的一座重要宫殿。张藩故城为内外两城，外城周长约7.5公里；内城为皇城，位于外城东南隅，方型，占地面积约1.44平方公里。内城建筑包括许昌宫、景福殿、承光殿、永始台、毓秀台、丞相府等。《三国志·魏书·明帝纪》载，太和六年（232）魏明帝曹睿始营景福殿。考古发掘出玉璧、青铜器、陶器及建筑构件等，证明张藩故城内的夯土宫殿基址即为许昌宫、景福殿、永始台等宫殿建筑基址。

《景福殿赋》是何晏的受命之作，基本上模仿汉代京城宫殿大赋，体制宏大，文辞典丽，但赋中“故将立德，必先近仁”的儒家思想浓厚。何晏写景福殿，建造缘起、规模、环境及景观等仍按前人路数排比铺陈，依序摹写。但并非依样画虎，而在宫殿具体营造、飞檐斗拱等的细部刻画上精雕细琢、泼墨如注。当然，描写的同时，他忘不了借题发挥，不时提出为政之道在爱民的“微言大义”。

《景福殿赋》是魏晋时期不可多得的一篇大赋。

大哉惟魏，世有哲圣。武创元基，文集大命。皆体天作制，顺时立政［1］。至于帝皇，遂重熙而累盛［2］。远则袭阴阳之自然，近则本人物之至情；上则崇稽古之弘道，下则阐长世之善经。庶事既康，天秩孔明。故载祀二三［3］，而国富刑清。岁三月，东巡狩，至于许昌［4］。望祠山川，考时度方。存问高年，率民耕桑。越六月既望，林钟纪律，大火昏正［5］。桑梓繁庑［6］，大雨时行。三事九司，宏儒硕生，感乎溽暑之伊郁［7］，而虑性命之所平。惟岷、越［8］之不静，寤征行之未宁。

乃昌［9］言曰：“昔在萧公，暨于孙卿。皆先识博览，明允笃诚。莫不以为不壮不丽，不足以一［10］民而重威灵；不饬不美，不足以训后而永厥成。故当时享其功利，后世赖其英声。且许昌者，乃大运之攸戾，图谶之所旌［11］。苟德义其如斯，夫何宫室之勿营？”帝曰：“俞哉［12］！ ”

玄辂［13］既驾，轻裘斯御。乃命有司，礼仪是具。审量日力，详度费务。鸠经始之黎民，辑农功之暇豫［14］；因东师之献捷，就海孽之贿赂［15］；立景福之秘殿，备皇居之制度。

尔乃丰层覆之耽耽，建高基之堂堂［16］。罗疏柱之汩越，肃坻鄂之锵锵［17］。飞櫩翼以轩翥，反宇䡾以高骧［18］。流羽毛之威（葳）蕤，垂环玭之琳琅［19］。参旗九旒，从风飘扬［2］。皓皓旰旰，丹彩煌煌［21］。故其华表则镐镐铄铄、赫奕章灼，若日月之丽天也［22］。其奥秘则蘙蔽暧昧，仿佛退概，若幽星之纚连也［23］。既栉比而欑集，又宏琏以丰敞［24］。兼苞博落，不常一象［25］。远而望之，若摛朱霞而耀天文；迫而察之，若仰崇山而戴垂云。羌瑰玮以壮丽，纷彧彧其难分，此其大较也［26］。若乃高甍崔嵬，飞宇承霓，绵蛮黮，随云融泄，鸟企山峙，若翔若滞，峨峨嶫嶫，罔识所届［27］。虽离朱之至精，犹眩曜而不能昭晰也。［28］

尔乃开南端之豁达，张笋虡之轮豳［29］。华钟杌其高悬，悍兽仡以俪陈［30］。体洪刚之猛毅，声訇磤其若震［31］。爰有遐狄，镣质轮菌［32］。坐高门之侧堂，彰圣主之威神。芸若充庭，槐枫被宸，缀以万年，綷以紫榛［33］。或以嘉名取宠，或以美材见珍。结实商秋，敷华青春，蔼蔼萋萋，馥馥芬芬［34］。尔其结构，则修梁彩制，下褰上奇［35］。桁梧复叠，势合形离［36］。赩如宛虹，赫如奔螭［37］。南距阳荣，北极幽崖［38］。任重道远，厥庸孔多［39］。

于是列髹彤之绣桷，垂琬琰之文珰［40］。蝹若神龙之登降，灼若明月之流光［41］。爰有禁楄，勒分翼张［42］。承以阳马，接以员方［431。斑间赋白，疏密有章［44］。飞枊鸟踊，双辕是荷［45］。赴险凌虚，猎捷相加。皎皎白间，离离列钱［46］。晨光内照，流景外烻［47］。烈若钩星在汉，焕若云梁承天［48］。徙增错，转县成郛［49］。茄蔤倒植，吐被芙蕖［50］。缭以藻井，编以綷疏［51］；红葩，丹绮离娄［52］；菡萏赩翕，纤缛纷敷［53］。繁饰累巧，不可胜书。

于是兰栭积重，窭数矩设［54］。㰇栌各落以相承，栾拱天蟜而交结［55］。金楹齐列，玉舄承跋［56］。青琐银铺，是为闺闼［57］。双枚既修，重桴乃饰［58］。梠缘边，周流四极［59］。侯卫之班，藩服之职［60］。温房承其东序，凉室处其西偏。开建阳则朱炎艳，启金光则清风臻。故冬不凄寒，夏无炎燀［61］。钧调中适，可以永年。墉垣砀基，其光昭昭［62］。周制白盛，今也惟缥。落带金釭，此焉二等［63］。明珠翠羽，往往而在。钦先王之允塞，悦重华之无为［64］。命共工使作缋，明五采之彰施。图象古昔，以当箴规；椒房之列，是准是仪。观虞姬之容止，知治国之佞臣［65］；见姜后之解佩，寤前世之所遵［66］；贤钟离之谠言，懿 楚樊之退身［67］；嘉班妾之辞辇，伟孟母之择邻［68］。故将广智，必先多闻［69］；多闻多杂，多杂眩真［70］；不眩焉在，在乎择人。故将立德，必先近仁。欲此礼之不愆，是以尽乎行道之先民［71］。朝观夕览，何与书绅［72］？

若乃阶除连延，萧曼云征。棂槛邳张，钩错矩成［73］。楯类腾蛇，槢似琼英［74］。如螭之蟠，如虬之停［75］。玄轩交登，光藻昭明［76］。驺虞承献，素质仁形［77］。彰天瑞之休显，照远戎之来庭。阴堂承北，方轩九户。右个清宴，西东其宇［78］。连以永宁，安昌临圃［79］。遂及百子，后宫攸处。处之斯何，窈窕淑女。思齐徽音，聿求多祜［80］。其祜伊何，宜尔子孙。克明克哲，克聪克敏［81］。永锡难老，兆民赖止［82］。于南则有承光前殿，赋政之宫［83］。纳贤用能，询道求中。疆理宇宙，甄陶国风［84］。云行雨施，品物咸融。其西则有左墄右平，讲肄之场［85］。二六对陈，殿翼相当［86］。僻脱承便，盖象戎兵［87］。察解言归，譬诸政刑。将以行令，岂唯娱情。镇以崇台，实曰永始。复阁重闱，猖狂是俟［88］。京庾之储，无物不有［89］。不虞之戒，于是焉取。

尔乃建凌云之层盘，浚虞渊之灵沼［90］。清露瀼瀼，渌水浩浩［91］。树以嘉木，植以芳草。悠悠玄鱼，㿥㿥白鸟［92］。沈浮翱翔，乐我皇道。若乃虬龙灌注，沟洫交流。陆设殿馆，水方轻舟。篁栖鹍鹭，濑戏鰋鲉［93］。丰侔淮海，富赈山丘；丛集委积，焉可殚筹［94］？虽咸池之壮观，夫何足以比讎？

于是碣以高昌崇观，表以建城峻庐［95］。岧峣岑立，崔嵬峦居，飞阁干云，浮阶乘虚，遥目九野，远览长图，頫眺三市，孰有谁无［96］？睹农人之耘耔，亮稼穑之艰难。惟飨年之丰寡，思无逸之所叹［97］。感物众而思深，因居高而虑危。惟天德之不易，惧世俗之难知。观器械之良窳［98］，察俗化之诚伪。瞻贵贱之所在，悟政刑之夷陂［99］。亦所以省风助教，岂惟盘乐而崇侈靡？屯坊列署，三十有二，星居宿陈，绮错鳞比，辛壬癸甲，为之名秩，房室齐均，堂庭如一［100］。出此入彼，欲反忘术。惟工匠之多端，固万变之不穷。物无难而不知，乃与造化乎比隆。讎天地以开基，并列宿而作制。制无细而不协于规景，作无微而不违于水臬［101］。故其增构如积，植木如林；区连域绝，叶比枝分［102］离背别趣，骈田胥附［103］；纵横踰延，各有攸注［104］。公输荒其规矩，匠石不知其所斫。既穷巧于规摹，何彩章之未殚［105］。尔乃文以朱绿，饰以碧丹，点以银黄，烁以琅玕，光明熠爚，文彩璘班［106］。清风萃而成响，朝日曜而增鲜。虽昆仑之灵宫，将何以乎侈旃［107］。规矩既应乎天地，举措又顺乎四时。是以六合元亨，九有雍熙［108］。家怀克让之风，人咏康哉之诗［109］。莫不优游以自得，故淡泊而无所思。历列辟而论功，无今日之至治［110］。彼吴蜀之湮灭［111］，固可翘足而待之。

然而圣上犹孜孜靡忒［112］，求天下之所以自悟。招忠正之士，开公直之路。想周公之昔戒，慕咎繇之典谟［113］。除无用之官，省生事之故；绝流遁之繁礼，反民情于太素。故能翔岐阳之鸣凤，纳虞氏之白环［114］。苍龙觌于陂塘，龟书出于河源［115］。　醴泉涌于池圃，灵芝生于丘园［116］。总神灵之贶佑，集华夏之至欢［117］。方四三皇而六五帝，曾何周夏之足言［118］！

【作者简介】

何晏（约193—249），字平叔，南阳宛（今河南南阳）人。汉大将军何进之孙，曹操为司空时纳其母，并收养晏。官至侍中、吏部尚书，为司马懿所杀。何晏主张儒道合同，引老以释儒，是魏晋玄学贵无派创始人。今存《论语集解》《景福殿赋》《道论》等。

【注释】

［1］“体天”二句：谓体天之意创立制度，顺时变化以立政刑。

［2］熙：光明。

［3］载祀：谓纪年。二三：谓明帝即位六年。

［4］巡狩：谓巡视。

［5］林钟：古乐律之一。古代十二月对应十二乐律，六月正对林钟。大火：谓东宫仲星氐、房、心三宿。其心宿中央红色大星六月份黄昏时分位于天空正南方。

［6］桑梓：草木。庑：音wǔ，通“芜”，茂盛。

［7］伊郁：烦热貌。

［8］岷、越：谓蜀国、吴国。

［9］昌：同“倡”，建议。

［10］一：动词。

［11］攸戾：所达。戾：音lì，达，止。旌：表，显示。

［12］俞：表应允，犹言“好吧”。

［13］辂：音lù，车子。

［14］鸠：召集。辑：凑集，利用。

［15］东师：谓征吴之师。海孽：谓东吴。贿赂：财货。

［16］层覆：指屋宇层叠。耽耽：深邃貌。

［17］疏柱：画柱。汩越：明亮貌。坻鄂：堂基。锵锵：高貌。

［18］　櫩翼：谓檐角如鸟翼。櫩：通“檐”。翥：音zhù，鸟飞。反宇：屋檐翻卷上翘。䡾：音niè，高貌。骧：音xiāng，马昂首。此谓檐角上翘。

［19］葳蕤：音wēi ruí，众多貌。环玭：玉环和珍珠。玭：音pín。

［20］参旗：绘有日、月、星的旗帜。旒：音liú，旗帜边缘悬垂的饰物。

［21］旰旰：音hàn，同皓皓、煌煌，盛明貌。

［22］镐镐、铄铄、赫弈、章灼：谓光显昭明貌。铄：音shuò。

［23］退概：同翳蔽、暧昧、仿佛，谓幽深不明。纚连：连绵不绝貌。

［24］欑：音cuán，聚。宏琏：壮美。琏：美。丰敞：宽敞。

［25］博落：谓（屋宇）络绎相连。一象：一种景象。

［26］彧彧：音yù，文饰繁丽貌。大较：谓大致面貌。

［27］甍：音méng，屋脊。崔嵬：高峻貌。黮：音dàn duì，乌云堆集貌。企：立。嶫嶫：音yè，高峻貌。届：到，往。

［28］离朱：传说中视力极好的人。眩曜：谓眼花。

［29］南端：谓宫殿正门，帝城正门朝南。笋虡：乐器架、悬钟磬。虡：音jù。

［30］杌：音wù，摇动。丽陈：谓并列。二句谓架及乐器的纹饰。

［31］訇磤：音hōngyīn，雷声。

［32］遐狄：谓狄人（塑像）。狄：古代北方氏族，体长。镣质：银质。轮菌：高大英武貌。

［33］綷：音cu，间杂。紫榛：树木名。

［34］商秋：谓秋天。青春：春天。

［35］褰：音qiān，撩起。

［36］桁梧：音héng wú，斗拱。

［37］赩：音xì，赤红色。螭：音chī，传说中的无角龙。

［38］阳荣：宫殿南檐。幽崖：宫殿北檐。

［39］任重道远：谓椽拱交结、从南至北承重。庸：用。

［40］髹：音xiū，黑色漆。桷：音jué，椽子。琬琰：玉名。琰：音yǎn。文珰：饰彩瓦珰。

［41］蝹：音yūn，龙形蜿蜒貌。

［42］禁楄：谓附屋周四角檐下的短椽子。

［43］阳马：屋周四角的椽子，承短椽。员方：谓或圆或方的材料。

［44］赋：布。

［45］飞枊：斜椽，其形如飞鸟之翅。枊：音àng。辕：辕木，处椽下，承椽以荷众材。

［46］离离：分明貌。列钱：金釭。参见《未央宫》注［32］。

［47］烻：音yà n，光盛貌。

［48］钩星：星名，九星相连如钩形。汉：银河。

［49］“徙”二句：谓屋顶繁复错落的营饰。：音guā，或为“蜗”，蜗牛。县：通“悬”。

［50］茄蔤：芙蓉。蔤：音mì。吐披芙蓉：谓芙蓉花。

［51］缭：环绕。綷疏：李善：“绘五彩于刻镂之中。”

［52］：音xiá xiè，花开貌。离娄：雕镂。

［53］赩翕：谓红色荷花簇集。纤缛：精细繁盛貌。

［54］兰栭：兰香木制成的梁上短柱。窭数：置于头顶以负重的环形草垫。此谓短柱排列。矩设：谓列柱合乎规则。

［55］栌：音jiān lù，曲短梁柱。各落：谓依次短落。栾：音luán，柱上曲木，两头受栌。天蟜：又长又粗貌。

［56］舃：音xì，同“礖”，柱础。跋：谓柱脚。

［57］闺闼：内室。

［58］双枚：屋下重檐。修：长。桴：房屋的二梁。

［59］㮰相：音pí lǚ，屋檐板。

［60］班：次。句谓屋檐板犹护卫拱护。

［61］燀：音chǎn，灼热。

［62］墉垣：墙壁。砀：音dàng，有花纹的石头。

［63］落带：壁带。二等：谓金釭内置玉璧，悬列二重，故称。

［64］允塞：谓德信充塞天下。重华：指舜帝。

［65］虞姬：齐威王姬，曾助王致齐强盛。

［66］姜后：周宣王后。宣王曾晚起床，姜后谏之。寤：通“悟”。

［67］钟离：钟离春，战国齐无盐（今山东东平）人。貌奇丑而识大义，言四殆于齐宣王，获封王后。楚樊：楚庄王妃。曾与庄王论虞丘子之贤。退身：谓退不肖之位。

［68］班妾：班婕好，汉成帝妃。

［69］广智：谓增广才智。

［70］眩真：谓使真性眩惑。

［71］愆：音qiān，过失，过错。

［72］书：书写。绅：古代士人束于衣外的大带。

［73］邳张：谓大力铺设。邪：音pí，同“丕”，大。

［74］楯：音shǔn，栏槛。槢：音xí，楔。

［75］蟠：盘曲。

［76］轩：楯下板。登：升。藻：纹饰。

［77］驺虞：音zōu yú，传说中的黑纹白虎。

［78］个：东西厢房。清宴：殿名。西东其宇：谓东西走向。

［79］永宁等：均指殿名。

［80］徽音：德音。聿：音yù，语气助词。祜：福。

［81］克：能。

［82］锡：通“赐”。赖止：依赖。

［83］承光：殿名，处皇城前部。赋政：布政。

［84］疆理：治理。甄陶：谓理正（施政）。

［85］墄：音qì，台阶。讲肄：讲习武艺。肄：音yì。

［86］二六：谓两排对置，每排各六鞠室，每室一人。

［87］“僻脱”二句：谓蹴鞠（踢球）士兵腾挪轻捷，犹如身处战场一般。

［88］猖狂：谓妄行之贼。俟：音sì，防备。

［89］庾：露天的谷仓。

［90］虞渊：池沼名。

［91］瀼瀼：音ráng，露浓貌。

［92］：音hé，白皙貌。

［93］篁：竹林。鹍：音kūn，鸟名。濑：音lài，激流。鰋鲉：音yǎn chóu，谓鱼。

［94］殚 筹：难以计数。

［95］碣：同“揭”。高昌、建城：二观名。

［96］岹峣：音tiáo yáo，高峻貌。峦居：谓殿室如连绵的山峦。浮阶：空中廊道。

［97］飨年：享年，享国之年。

［98］良窳：精良粗劣。窳：音yǔ。

［99］夷陂：谓公正偏斜。

［100］屯坊：谓殿室连列。绮：屋宇错落呈现的纹络。辛壬癸甲：谓以天干次序排列房屋。

［101］规景：树杆测日影以定殿宇走向。水臬：水准，定平整。

［102］比：并列。

［103］骈田：并列。胥附：互相附着。

［104］攸注：所合。

［105］规摹：谓规制摹画。殚：谓极致。

［106］琅玕：音láng gān，似珠美玉。熠爚：音yì yuè，火焰貌。璘班：五彩缤纷。

［107］旃：音zhān，之，助词。

［108］六合：谓四方和天地。元亨：善美。九有：九州。雍熙：和乐貌。

［109］康哉之诗：谓歌颂太平之诗。典出《书·益稷》：“（皋陶）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歌词称颂君明臣良，诸事安宁。

［110］辟：君主。

［111］湮灭：灭亡。

［112］靡：无。忒：音tè，差错。

［113］咎繇：音gāo yáo，即皋陶，舜时掌刑狱。典谟：《尚书》中有《皋陶谟》等，述皋陶与舜论政事。

［114］岐阳：岐山之阳。虞氏：指舜。白环：白玉。李善曰：舜时西王母献白环及珮。

［115］觌：音dí，见。

［116］醴泉：甘泉。池圃：池塘、园圃。

［117］贶：音kuàng，赐。

［118］“方四”句：谓可与三皇五帝并列。四：谓今皇为第四皇。六：谓今皇为第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