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李　斯

【提要】

本文选自《骈体文钞》（岳麓书社1992年版）。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始皇统一六国后巡游各地，屡立纪功刻石。其中有峄山刻石、泰山刻石、琅琊刻石、之罘刻石、碣石刻石、会稽刻石等。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东巡至峄山，命人在此刻石以颂秦德。该刻石是秦始皇东巡时立下七通刻石中的第一石，书体为小篆。刻石历数上古以来华夏裂疆分土、各自为国的历史，赞叹秦始皇帝统一六国，并成天下的丰功伟绩，并祝愿秦朝黔首安康，利泽长久。

《峄山刻石》一经问世，便成为历代摹拓的样本。前往峄山摹刻的人太多，以致当地应接不暇，便火烧此石。杜甫曾回忆说：“峄山之碑野火焚，枣木传刻肥失真。”可见原版《峄山刻石》的价值之高。

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1］。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2］。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廿有六年，上荐高号，孝道显明。既献泰成，乃降专惠，亲巡远方。登于峄山［3］，群臣从者，咸思攸长［4］。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攻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无万数，阤及五帝，莫能禁止。乃今皇帝，一家天下，兵不复起。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群臣诵略，刻此乐石，以著经纪［5］。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请死。”制曰：“可。”

【注释】

［1］嗣世：谓代代。

［2］直方：公正端方。

［3］峄山：在今山东邹县东南。

［4］攸长：长远。

［5］经纪：谓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