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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集
1.57.1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但是杂文这一行是个例外。今天的杂文作者,有诗人、小说家、报刊编辑、党政机关干部、理论宣传工作者、中学和大学教师,他们各专一行,但又围绕一个共同的目标——写点杂文——走到同一个行当里面来了。杂文的圈子比较开放。它的作者群实际上是由一大批路数很“杂”的杂家组建而成的。

一致而百虑,殊途而同归,是杂家的特征,也是杂文作者队伍的写照。

把杂文和杂家相提并论,也许有些人还不太习惯:什么杂家?这不过是一种戏称,或者干脆就是一种贬词。其实不然。在咱们中国,杂家不仅资格很老,而且在古老的文化传统中,还是很有气魄,很有声誉的。班固《汉书·艺文志》记载:“杂家者流,盖出于议官。兼儒、墨,合名、法。”杂的本义是五彩相合,所以,合儒墨、名法诸家之学,融会贯通,便成了杂家。议官是议论政治的。政治牵涉四面八方,千门万户,而杂家博取众长,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听取他们的言论,容易收到集思广益的效果。

在这里,我要说明:前辈杂家渊博的知识以及他们关心政治、面向社会、联系实际的作风,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因而用不着一听见“杂”字就脸红。

我还想说明:今天的杂文作者来自五湖四海,这种现象是解放前和“文革”前的杂文界所没有的;而且据我估计,这种现象在诗歌、小说、理论、学术界里,也是没有的。杂文作者队伍的构成形态直接表现为一个庞大的杂家群体,这个特殊的状况,给杂文创作带来了独特的综合优势,群体的社会层次愈多样,作品的题材和内容也就愈丰富。

由此看来,还是更“杂”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