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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集
1.36.1

有趣的东西总是比无趣的东西更惹人喜爱。但是,“趣味”这种味道显然比某些化学物质刺激舌头所产生的甜或苦的味道要复杂得多。它作为一种心理体验,当你偏向于情的时候,可以称为“情趣”;而当你偏向于意的时候,可以叫作“意趣”。虽然情和意的区别是十分微妙的。

南朝人谢赫的《古画品录》评论东晋画家戴逵的作品“情韵连绵,风趣巧拔”。我国古代的文艺理论家很早就把“风趣”这个概念引进到了文艺鉴赏的领域。按照谢赫的表述,“风趣”是一种连绵不断(所以它耐人寻味)的情调,它具有灵巧(和臃肿相对立)而又敏捷(和笨拙相对立)的特点。人们的风趣感,大概就是从事物的这些特点中逐步体验出来的。

我们不论是看人,还是看作品,一方面,客体要有足够的吸引力才可能诱发出主体的兴致;另一方面,从心理活动过程来分析,主体对“美”的接受和对“丑”的排斥都无疑是情感和意向相结合的结果。在这里,情和意是不便截然分开的,而“风趣”这个概念恰好把两种成分都包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