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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文明的轨迹
1.20.4 二战欧洲战场

二战欧洲战场

希特勒进攻波兰早有准备。他于当年4月3日就下达了9月1日入侵波兰的命令。德国人用“闪电战”,即高度协同的空袭,以及坦克和摩托化部队的快速进击,打垮了波兰部队。华沙于9月26日投降。英国和法国尽管已向德国宣战,却并没做什么事情。英国仍在失败主义者的领导下,而且没有像样的陆军。法国部队则仍躲在马其诺防线之后。希特勒对法国人表现出了极大的藐视,他竟然将西线几乎所有部队调往波兰,马其诺防线前几乎没有德国军队。

在此后七个月中,即从1939年9月26日华沙投降到1940年5月10日德军在西线发起进攻,“西线无战事”,没有任何军事行动发生,因此被称为“奇怪的战争”。法国军队坚决拒绝采取任何行动,德国则因天气原因,同时为了更全面地做好向法国开战的准备,也推迟了原先的行动计划。在此期间,苏联根据苏德协定,侵入了其“势力范围”,并向芬兰发动了“冬季战争”,经过苦战基本恢复了一战中丧失的土地。

5月10日,希特勒在西线发动了对中立国荷、比、卢的侵略。法国人认为这是德国的主要攻击目标,急速驰援比利时,以防德军突破防线。英国军队也开进比利时。然而,德军的2500辆坦克却未遇抵抗就穿越了比利时南部设防薄弱的阿登森林,绕过马其诺防线,于12日进入法国,向色当挺进。继而,德军兵分两路,一路向北,以闪电般速度穿越法国北部,推进到英吉利海峡,切断英法联军在比利时的精锐部队,将他们包围在法国北部港口敦刻尔克。33万军人,其中有20万英军,丢弃大批辎重,乘坐各种军用、民用船只,包括渔船和游乐艇,从海滩撤回英国,是为二战史上著名的“敦刻尔克大溃退”。

向南进攻的德军则开始了“法兰西战役”。德军拥有压倒性优势,法军小有抵抗,但一路溃败。一直观望的意大利见德国胜利在望,于6月10日向法国宣战,开辟了法国的南方战线。为了躲避侵略者,1500万法国人踏上逃难之路。这场战役仅5个星期就结束了。6月17日,刚任法国总理的一战英雄贝当元帅请求停战,向德国投降。德国占领了法国四分之三的国土。6月18日,戴高乐将军在英国BBC电台发表讲话,宣布自己是流亡的“自由法兰西”政府的领袖,誓言法国将抵抗到底。

法国投降后,只有英国独自面对德国。希特勒为在法国战役中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高兴得手舞足蹈,他相信英国也会很快投降。然而,英国新首相丘吉尔决心抗战到底。5月13日,他在英国国会发表演讲时宣誓:“我能奉献给你们的,只有鲜血、辛劳、眼泪和汗水。”

7月16日,希特勒下令德军为在英国登陆作战做准备。为取得制空权,希特勒要求德国空军歼灭英国皇家空军,并对英国海空军基地进行空袭。两国空军展开激战。德国空军拥有数量优势,但英国空军使用新发明的雷达,得以更早地发现敌机,致使其遭受重大损失。英军逐渐占据上风。德军损失了1000架战斗机,数千架轰炸机,英军只损失了900架飞机。德军改变战术,不分昼夜地对伦敦及其他城市进行前所未有的狂轰滥炸,想以“恐怖空袭”击垮英国人的意志。尽管成千上万人丧失性命,尽管考文垂等城市被彻底炸毁,但这反而激起了英国人更顽强的斗志。9月17日,希特勒不得不下令推迟入侵英国。丘吉尔自豪地声称:“在人类的战场上,从来没有过以如此少的牺牲赢得如此巨大胜利的战斗。”

英国顽强抵抗,迫使希特勒做出重大战略调整,将德国的主要力量放到打败苏联上来。德国和苏联是意识形态完全对立的两个国家,双方签订友好条约,都是出于现实考虑,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时间。希特勒因此而消除了来自另一条战线的威胁,斯大林则除了得到领土方面的好处外,还可寄希望于西线战事的延宕,加强苏联的军备实力。然而,法国的迅速溃败,英国的顽强抵抗,使局势未如斯大林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1940年9月,希特勒下令制订“巴巴罗萨计划”,以期在结束对英国的战争前,通过一场闪电战彻底击败苏联。打垮苏联,既可防止英苏结盟,又可防止苏联在拥有强大军力后转而攻击德国,还可控制苏联的农业和工业资源,使德国更有力量打败英国。而且,向东发展,将俄罗斯平原作为德意志民族新的生存地,是纳粹理论的一个基本主张,最终征服苏联也在希特勒的战略中居于首要位置。

1940年12月18日,希特勒确定于1941年5月15日向苏联发起进攻。1941年初,西线大部分德军已悄悄向东转移。然而,由于墨索里尼发动的入侵希腊行动失败,希特勒不得不先解决巴尔干问题,而推迟了“巴巴罗萨计划”。希特勒原计划在六周内击溃苏军抵抗。这一推迟,使德军不得不在严冬到来前结束战事,否则德军对苏联的进攻可能是致命的。

6月22日凌晨,希特勒集中400万兵力,3300辆坦克,1000多架飞机,在3000公里广阔的战线上向苏联发动了进攻。在德军的突然袭击下,猝不及防的苏军损失极其惨重。第一天,德军空军袭击苏联机场,摧毁1200架飞机。德军迅速推进,苏军3个月内伤亡、被俘250万人,14000辆坦克被毁。但苏联很快开展了“伟大的卫国战争”,为抵抗德军疯狂进攻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德军很快逼近莫斯科,列宁格勒也几乎被包围。但这一年提前到来的冬季,以及斯大林从远东调来的西伯利亚军队的反攻,终于阻止了德军的进攻势头。

正在此时,发生了一起改变二战进程的重大事件:1941年12月7日,日本空军偷袭珍珠港,歼灭美国太平洋舰队,重创美国海空力量。一直保持中立的美国立即对日宣战。继而,德国和意大利向美国宣战。1942年1月,包括英美苏在内的26个国家,结成反对轴心国联盟,罗斯福总统称之为“联合国家”,各国保证尽全力战胜轴心国,绝不单独媾和。美国宣布参战后,立即根据其自身以及盟国的需要,改组工业,转而生产作战物资,从而成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罗斯福总统还恢复征兵制,组织了一支1200万人的军队,人数超过一战时三倍。

美国真正参加作战扭转战局仍需时日。在此期间,苏联战场上的德军利用好天气的到来,向伏尔加河进发,企图通过那里夺取高加索地区及其油田。8月德军抵达斯大林格勒,向该城发起全面进攻,9月攻进市区。斯大林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坚守这座城市。苏联军民进行了可歌可泣的拼死抵抗,尽管30万德军暂时控制了斯大林格勒,但战斗从未停止过。11月19日,朱可夫将军率150个师,5000辆坦克,在600公里的战线上向德军发起反击,德军被驱退到顿河以西。被包围在斯大林格勒的德军请求撤退,但希特勒已将攻克该城宣传为打倒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标志,故严令部队不得撤退。一场可怕的战争在城市废墟中展开。1943年1月31日,近10万德军投降。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是一部壮烈的英勇史诗,它历时6个月,是二战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双方死伤人数超过200万,也是德军开战以来最重大的一次失败,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略转折。

同年春季,苏军和德军又在库尔斯克展开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坦克会战,拥有坦克数量优势的苏军获胜。此后,苏军开始了持续的反攻。1944年夏,苏联领土几乎全部解放。苏军越过波兰和巴尔干地区,于1944年底1945年初进抵德国边境。

在西线最终决定二战欧洲战场结局的,是大西洋海上的登陆战。苏联战事激烈时,斯大林就一直敦促英美在法国开辟西线主战场,并对英美迟迟不开辟“第二战场”十分不满。实际上是英美在作战方针方面发生了分歧。美国希望集中全力,于1943年在法国海岸实施大规模登陆战役,为减轻苏联压力,计划在1942年实施一次小规模登陆。英国人则主张先在德军力量薄弱的周边地区,尤其是在地中海这个“软腹部”,展开骚扰和摩擦行动。英国的主张占了上风。因此,1942年11月8日,盟军在北非登陆,消灭了轴心国在非洲的力量。1943年5月,在西西里岛登陆,致使墨索里尼辞职。盟军于9月在意大利登陆,但直到1944年6月4日才攻占罗马。

直至美国聚集起足够的兵力,盟军才于1944年6月6日,在艾森豪威尔将军的指挥下,在法国诺曼底海岸发起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海上登陆战。3个月内,登陆部队达200万人,交通工具达50万辆。从荷兰北部海峡直到西班牙边界,德国人筑起的保护“欧洲堡垒”的“大西洋之墙”被盟军攻破。为配合这次登陆,解放了罗马的英军没有向意大利东北部进发,而是于8月15日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海岸登陆,以分散德军兵力。8月25日,巴黎解放。年底,盟军进抵德国整个西部边界。1945年3月,盟军越过莱茵河。4月25日,苏军和美军在易北河会师。5月2日,苏军攻克柏林。5月8日,德国投降。此前,4月30日,希特勒和他的妻子自杀身亡。被意大利游击队俘获的墨索里尼和他的情妇被枪决并倒吊在米兰的一个广场上。欧洲的战事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人类历史上最为血腥、惨烈的一场战争。粗略估计,仅欧洲战场就有3000万人死亡,为一战死亡人数的3倍多,其中一多半是平民。物资损失不计其数,到处是一片废墟,受破坏程度远甚第一次世界大战。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纳粹德国对犹太人实行种族灭绝的“大屠杀”。在人类历史上,屠杀不乏其例,然而,像纳粹德国那样使用工业技术手段对整个民族实施灭绝性的大屠杀,则史无前例。德国人杀害了500万至600万犹太人,其中300万是在集中营中称为“灭绝工厂”的毒气室里被杀死的。纳粹还要为另外900万至1000万人的死亡负责,其中包括300至400万苏联战俘;400万从事奴隶般劳动的斯拉夫人,特别是波兰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40万吉普赛人;还有大量同性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