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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文明的轨迹
1.16.3 欧洲的工业化

欧洲的工业化

欧洲的工业化并不是同步进行的。欧洲西北部煤矿富集,工业化远要早于南欧和东欧。18世纪时,欧洲北海和大西洋地区的发展已与其他地区拉开了距离,而工业化则进一步强化了这种不平衡。

英国的工业化起步最早,它的领先地位一直保持到19世纪末。当英国工业化积极推进之时,法国在1792至1815年间却正致力于在欧洲大陆的军事行动,而与大西洋市场隔绝。19世纪中期,英国工业革命基本完成,英国成为“世界工厂”,开始控制世界经济。据估计,英国当时的工业产量占全世界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贸易额占全世界的四分之一。诚然,自19世纪末起,英国便开始面对晚起的工业强国,特别是德国和美国的挑战和竞争,但它仍拥有最大的殖民地,拥有与黄金等价的货币英镑,拥有占世界总量40%的庞大船队,因此,仍具有对世界经济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工业革命在英国进行了半个多世纪之后,即到19世纪三四十年代,才传播到欧洲其他国家,首先是法国和德国。

1840年时,工厂、铁路已在法国出现,但工业化在法国的进程颇为缓慢。法国要到较为晚近的时候才形成了一个相对协调的国内市场。人口增长缓慢导致了法国劳动力和消费者的缺乏。工业首先出现在中央高地的产煤地区,继而出现在北方,最后发展到洛林地区和巴黎、里昂等大城市的市郊。其他大部分地区则仍停留在传统的经济结构之中。在整个19世纪,法国农村人口数量都要超过城市人口。因此,法国经济中,活跃的新经济部门与传统经济部门并存,这种状况要一直持续到19世纪末。

德国进入工业时代较晚,直到19世纪40年代才开始工业化,但1870年统一后,工业开始迅速发展。由于人口加速增长(从1871年的4100万增加到了1913年的6700万),德国劳动力十分充裕。德国的工业化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德国一直认为,为了促进一国的经济力量,国家应该尽其所能在各方面进行干预,帮助薄弱的工业,为它们的利益服务。在国家支持下,德国鲁尔发展成了一个重工业高度集中的地区,被称为“欧洲工业的心脏”。德国还在科研与生产之间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19世纪末,德国的工业产量就超过了英国。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德国的钢铁、化学和电力工业已名列世界第一,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工业国。

西欧其他国家,尤其是荷兰、比利时和瑞士,也继法、德之后,相继走上工业化道路。而在除德国之外的中东欧,工业还只是传统经济海洋中的几座孤岛,如奥匈帝国的波希米亚(今捷克)。地中海地区的南欧国家,则成了西欧银行家和工业巨头扩张的对象,无论是西班牙的铁路还是奥匈帝国和俄罗斯的铁路,最初都是靠国外投资修建起来的。

俄罗斯从1880年开始进入工业化时代。横贯西伯利亚的大铁路于1902年建成,乌克兰的矿业和冶金业得到发展,莫斯科周围也建起了纺织厂。俄罗斯的工业化和德国一样,主要是政府鼓励的结果。尽管俄罗斯的经济仍是传统经济,但工业增长较为迅速。然而,这种增长未能带动整个经济的增长和转变,俄罗斯的农业人口仍占总人口的85%,中产阶级人数仍十分有限,特别是专制统治仍十分强大。正因如此,当有人认为俄罗斯的经济已经走上工业起飞之路时,列宁却认为,俄国仍处在“中世纪”。

克虏伯奥工厂中铸钢,海因里希·克利,1900

随着工业化浪潮超越欧洲范围向世界扩展,工业化的欧洲,控制了世界贸易的欧洲,对外投资从1870年到1914年增长了四倍的欧洲,也无奈地看到一些新兴国家,首先是美国的崛起。美国固然仍是欧洲的债务国,仍在吸收欧洲的人员和资本,但此时美国经济的发展已坐上了世界的头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