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抽象主义艺术的发展

我们已经介绍了康定斯基、蒙德里安、马列维奇等几位的抽象主义的代表人物，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很多艺术家涉入了抽象主义艺术思潮，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只是很短暂的加入到抽象主义的行列，但正是他们的参与，使得抽象派艺术异常活跃，这些人包括了德劳内、罗素、赖特、勃鲁斯、库普卡、皮卡比亚等。

摩根·罗素和史丹东·麦克唐纳·赖特都是美国人，罗素有较多的法国传统，而赖特的父母都是荷兰人。他们分别于1906和1907年来到巴黎学画，当他们俩相互认识不久以后，便彼此之间认为当艺术家之称号而无愧。于是，他们创立了色彩同步派，成为德劳内所领导的奥菲斯派的一个分离派别。从1913年开始，色彩同步派便举办或参加了大量的展览会，需要指出的是，这些送去参展的所有作品中，只有罗素的一件作品才能算是真正的抽象作品，而其他所有的作品仅仅是物质具象的抽象变形而已。不久之后，罗素就真正走进了抽象派的大门，他在1914年展出了一幅《形式的色彩交响》的巨作。30年以后，这幅作品在纽约现代美术馆的“美国抽象艺术展览会”上成为一幅光彩夺目的名作。而赖特接触并参与创作抽象艺术作品稍晚，他在1915年创作了《橙黄色的色彩交响》以及1916年创作了《红色的色彩交响》和《裸体像和蓝色的色彩交响》等几幅画，都是真正的抽象作品。罗素和赖特也因此成为了美国抽象艺术的创始人。

而专心致志于超越绘画境界的浪漫主义者库普卡来自波希米亚，于1895年到达巴黎，并立即成为了一位著名的插图画家，此外他也画肖像画。1911年库普卡开始放弃具象绘画，转向抽象绘画的创作，并一直忠实于此。库普卡一贯地在追求最简单的表现形式，他的作品经常给人以古雅而富有曲线感的印象。如1912年库普卡为纪念德劳内创作的《牛顿的圆盘》，其中他以令人迷惘的轻快手法在圆球上加入了各种活跃的色彩；1912年至1913年的《长方平面图》中，他以暗淡而少有的对比色彩创作了严谨的几何直线图形。

皮卡比亚是一位有名的艺术家，这位西班牙人，徘徊在具象与抽象之间许久，时而赞同这一艺术倾向，时而又参加另一运动。正是这样的一个皮卡比亚，在1912年至1913年间创作出了一批优秀的抽象主义绘画作品，如《塞维尔的仪仗队》、《纽约》、《泉水》、《乌迪涅》、《在排练中的名舞蹈家》等。之后，他便回到了具象绘画的道路上去了。一直到1945年，他创作了一批非常具有个性的、色彩表达丰富而带有挑逗性的抽象绘画，1949年，又画了许多由点组成的作品，这些作品可以说是抽象艺术形成以来最稀有的画作。

另外，表现主义的重要成员弗朗茨·马尔克和奥古斯特·马克也曾在1913年和1914年创作了一些地道的抽象绘画和水彩画，可是这两位在当时最有才能的画家的作品，一直到他们死在法国的战壕中之后才被发现。

一战结束后，抽象主义艺术的发展逐渐取得了点滴的胜利，并多次举办了大型的艺术展览。1925年12月，在巴黎维拉——莱凡克大街的“古董商人之家”由波尔·帕菲南斯基举办了“今日艺术展览会”，展出了大量的抽象绘画作品，此外还有辐射主义、达达主义以及风格派、未来派、立体派、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家们也参加了这次展览。可以说，这次展览所包括的范围十分宽广，但是，在整个展览中，几乎有一半的展品堪称为抽象作品。五年之后，抽象派画家又得到了一次机会，在一个大规模的展览会上展出他们的作品。1930年4月，“圆圈和方块展览会”在巴黎的拉波埃蒂大街23号的“二十三号美术馆”开幕。这次展览共有46位画家参展，展出的130件作品也几乎大部分是抽象绘画。一年之后，范东盖洛和赫尔平在此际已经解体了的“圆圈和方块派”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个新的团体，命名为“抽象创作协会”，并出版了《抽象创作》年刊，直到1936年为止。

在这里要提到的一点是，在二战爆发前的几年里，抽象主义的影响是多方面的，特别在设计领域里，它影响了包豪斯的设计理念。包豪斯的基本哲学和美学观念是和风格派相近似的，它的造型语言同样讲究严格的功能性、合理主义，形式同样讲究简练、经济、清晰明确，讲究逻辑性。康定斯基和蒙德里安还曾经来到包豪斯任教，他们把抽象主义的绘画思想带入包豪斯学院，激发了西方世界对造型艺术的新思考。因此，风格派的艺术理念对包豪斯的设计产生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包豪斯的艺术家们把抽象性的表现出色地运用于工艺造型和设计，通过机器的规格化生产将风格派的理念在产品与建筑设计中作了卓有成效的试验和探索。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抽象艺术家的队伍遭到了很大的损失。蒙德里安于1944年年初在纽约亡故，康定斯基是在同一年，当德军撤退后三个月在巴黎去世的。

战争是残酷的，一切都笼罩在恐怖的氛围之中，艺术家们陷入了沉默的状态。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所谓的“堕落的”艺术家们又开始活跃起来。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些艺术家们在其藏身之处，都毫无例外地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创作活动。

1945年6月，战争刚刚结束，“具象艺术”展览会就在巴黎旺多姆广场德洛音画廊举行了。展览中有康定斯基、赫尔平、玛格奈里、哥林、佩夫斯奈、弗劳欧特里希、杜梅拉等画家在战时创作的抽象作品，同时，还有德劳内夫妇、阿尔普、索菲·托贝尔、蒙德里安和凡·杜斯堡等人战前的作品。

阿尔贝托·玛格奈里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迅速成长起来的意大利抽象主义艺术家，他的显著成就使得意大利开始在抽象艺术的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玛格奈里早年也曾在具象与抽象之间摇摆。二战期间，他和阿尔普、索菲·托贝尔和索尼亚·德劳内等人在一起创作了一些石版画和速写。等到战争结束以后，玛格奈里很快成长为巴黎最著名的抽象画家。人们称他为“康定斯基的最有天才的学生”。

除了玛格奈里的迅速成长以外，法国艺术界突然有许多年轻的艺术家都涌进了抽象艺术的洪流，使得抽象艺术一下子具有了多种多样才能的新生力量。一个奇特的古董爱好者弗雷多·西台斯为了给予这些年轻画家展出自己作品的机会，他创设了一个专门为抽象主义的各种不同流派开放的沙龙，这就是“现实新闻沙龙”。在现实新闻沙龙参加过展览的艺术家为数甚多，实在不胜列举。此外，还有“五月沙龙”也展出了抽象艺术作品。这个沙龙在1949年从现实新闻沙龙接受了一批最优秀的画家来参加展出。我们可以在“五月沙龙”的展览中看到抽象主义各个不同阶段的代表人物。1949年4月至6月间，梅特画廊也举办了“抽象艺术创始人展览会”，同时，《抽象艺术的起源及其创始人》一书出版。同年6月，安德雷·布洛克出版了世界上第一本为抽象一书服务的杂志《今日艺术》。这本杂志发表了许多评论最重要的抽象派画家的文章，有不少关于抽象主义艺术的出色的报导，还出版了关于抽象艺术在美国、意大利、在德国及在北欧诸国的特刊。到1954年12月停刊，《今日艺术》一共出版了三十六期。

除了上述这些活跃的艺术家或艺术团体以外，后来还出现了一些带有强烈表现因素的抽象主义艺术流派。其中比较著名的是一个叫做“滴色主义”（Tachism，亦称斑点主义）的抽象艺术流派。这个团体最初由亨利·米晓克斯和汉斯·哈尔东所创始。滴色派注重色点和色块，作品中多突显即时著色的色泽或像书法的快笔，他们提倡通过在画布上任意挥洒乱七八糟的斑点作画。滴色派的艺术家们将颜料泼洒、喷淋或倾倒在画布上，加以涂抹或用脚踩就行了，并在颜料中加入各种杂物。他们认为颜色越灰暗，越不清晰，越超乎寻常，画就越有意思、越独出心裁。滴色主义的艺术家还包括有勃林、马蒂欧、格蕾塔、绍埃尔、索·赫尔希、波卡特·里奥贝雷等人。其中的里奥贝雷后来又发展出了一种特别的流派，称为一致主义，一致主义回避任何构思布局的问题，并认为，绘画的方法应回到单纯的无意识自动主义的基础上。

（张爽 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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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自《抽象派绘画史》，米歇尔·福瑟著，王昭仁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2) 引自《艺术中的精神》康定斯基著，李政文、魏大海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3) 引自《现代艺术大师论艺术》毕加索等著，常宁生编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73页。

(4) 引自《现代艺术大师论艺术》毕加索等著，常宁生编译，第80页。

(5) 引自《现代绘画简史》（英）赫伯特·里德著，刘萍君译，人民美术出版社1979年版，第114页。

(6) 转引自《西方现代美术思潮》邵大箴著，四川美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249页。

(7) 转引自《反叛与超越——现代西方绘画艺术》常宁生著，东方出版中心2000年版，第77页

(8) 引自《抽象派绘画史》（法）米歇尔·福瑟著，王昭仁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7页。

(9) 引自《抽象派绘画史》（法）米歇尔·福瑟著，王昭仁译，第3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