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是抽象艺术

什么是抽象艺术？哪些作品属于抽象派艺术？这一直是个有争议的问题。

要想将抽象艺术规定一个范围，作出为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定义，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关于抽象派或抽象派艺术，已经讨论了好几十年，至今还在热烈地讨论着。早期的一些西方美学家们曾给抽象艺术下了这样一个定义：“从中看不出任何构成我们正常环境的客观现实的画，叫抽象画；换句话说，由于缺少一切可被认识的现实性，我们不得不把画看作是‘自在之画’，并按照丝毫不涉及或不暗示表现力的价值特征，来对之进行评价，从这时起，画就成为抽象的了。由此得出的结论是，任何实物的复制品，哪怕经过很大改动，都是有形象的；但由此同样也可得出结论说，达到了丝毫不显原自然客体痕迹的程度的复制品，看上去一点也不象被画体的复制品，都有权叫作抽象。”显然，抽象艺术这一定义从一开始就是同现实主义艺术针锋相对的。按照上面的这种解释，我们可以看到抽象艺术在本质上根本不想反映现实生活，甚至是仇视现实生活的。

让我们再来看看西方较为权威的费登版《20世纪美术词典》上是怎么说的：“举凡艺术都是一种抽象，许多抽象的艺术必然在观众的眼中和心灵中造成具体物象的联想。20世纪‘抽象艺术’这一概念，乃是指不造成具体物象联想的艺术，它不探求表达其它视觉经验。”看来，要想弄清楚抽象艺术这一问题，我们必须先要了解三个概念：抽象、艺术中的抽象，20世纪抽象主义艺术。

抽象作为一个术语，是用在那些不表现自然的艺术上的。至于艺术中的抽象，一些学者认为，艺术本身就是一种抽象，如苏珊·朗格说：“一切真正的艺术都是抽象的。”而且还有的学者指出，有些艺术门类如建筑、音乐等，并不反映具体物象的影像，就其特性而讲，应该是抽象的。抽象主义艺术则是特指进入二十世纪以来，在西方各国流行的一种否定具体物象描绘的抽象主义思潮和流派。

然而，抽象主义艺术又不同于20世纪的其它一些现代流派，诸如立体主义、未来主义或超现实主义，当它开始出现时，并不是一个有宣言和纲领的统一社团，就像自然主义是19世纪的艺术思潮一样，抽象主义也只是20世纪的一种广泛的艺术思潮，这种观念和思潮的源泉是出自于对现实社会的不满而产生的超脱与回避。像自然主义有二十几个不同的派别一样，抽象主义作为20世纪的艺术形式，也同样有着许许多多的社团和流派，如辐射主义、至上主义、风格派、滴色主义、一致主义等。

有时抽象这个词也会被误用到某些立体主义和野兽主义的绘画上，因为抽象主义艺术得以推广的基础，就是破坏艺术作品内容和形式与现实生活中物体和现象对应原则的立体主义和未来派所提供的。从立体派和野兽派开始，破坏艺术作品的形式和内容的做法就出现了，到了抽象主义那里只是变得更加彻底。

需要注意的是，我们绝不能根据画家对其作品的命名来决定它的特征。就像米歇尔·瑟福说的那样，“一幅明显的具象的静物作品，可以被称为《构图》，甚至被称为《抽象主义》，然而也不能因此而减少它的具象性；一幅抽象绘画可以命名为《欢乐的生命》或《特拉法尔加广场》，但是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具象的因素。同样的，人们可以把一个男孩子称为玛莉，而他并不因此变成了姑娘。反过来说，虽然一幅画是按照抽象艺术的原则或方法来创作的，但是由于在其创作过程中加入了具象的因素，那么即使它依然包含着幻想和奇特，却不能被称为是抽象的，也就是说，在抽象派作品中，任何与形象的联系，都被认为是绝对不能容许的。”(1)

由于抽象主义和抽象派的概念不够确定或容易造成误解，许多理论家都试图用别的名称来取代它。1930年一直致力于革新和宫廷革命的凡·杜斯堡建议以“具象艺术”（Concrete Art）这个概念代替一般沿用的“抽象艺术”。他的说法得到了汉斯·阿尔普的赞同，康定斯基在1938年也表示赞成。麦克斯·比尔更是在行动上支持这一说法，经过他的一番努力，意大利和南美洲的许多地方也开始使用“具象艺术”这个名称了。另外，还有人用“非具象”（Non-figurative）来替代“抽象”这个词，以避免概念混乱和产生误解，而实际情况确是更加混乱。因此，人们不得不继续选择“抽象”一词来指称这一特定类型的艺术。至今，抽象主义或抽象派这个词仍然为人们广泛采用，只是他的含意被限定在两个明确的层面上：一是指从自然现象出发加以简约或抽取富有表现特征的因素，形成简单的、极其概括的形象，以致使人们无从辨认具体的物象；二是指一种几何的构成，这种构成并不以自然物象为基础。可以说，这就是抽象主义的两大类型。

抽象主义崛起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出现了两个抽象主义的绘画大师，一个是重抒情抽象的康定斯基，他着重感情表现,被称为抒情的抽象或热抽象；一个是几何抽象的蒙德里安，他着重表现理念,称为理性的抽象或冷抽象。之后，抽象主义思潮波及到整个西方世界，但一直没有出现能够与康定斯基和蒙德里安相匹敌的大家。同时，蒙德里安成立的荷兰风格派成为了几何抽象主义的著名团体，另外还有一个几何抽象派系在俄国出现，就是以马列维奇为代表的至上主义以及与之有联系的构成主义。法国继立体主义之后产生了滴色主义,实际上这是一个注意光和色彩的抽象主义流派。40年代中期在美国出现的抽象表现主义,是糅合了超现实主义的自动手法的抽象艺术。抽象表现主义之后在美国和欧洲又出现了后绘画性抽象等许多流派。可以说，抽象主义在20世纪的世界艺术舞台上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而且异常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