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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革命:观看 的现代艺术史(视觉不断的革命史)
1.3.3 ■ 四个早期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

■ 四个早期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

德国的第一次表现主义风潮出现在四位艺术家身上。他们是罗尔夫斯、科林斯、贝克尔和诺尔德,他们同德国20世纪绘画的任何决定性的派别都没有什么特定交往,他们彼此也没有组成社团,但他们的作品具有明显的表现主义特征。

罗尔夫斯(Christian Rohlfs,1849—1938)在他50岁之前一直都是按照传统的自然主义的风景画传统作画,主要画一些写实的风景和受印象派影响的外光画,后来逐渐加上一些印象主义的试验技法。在他将近60岁的时候,他在朋友奥斯托豪斯的收藏中看到了莫奈后期的绘画和凡高的绘画,让他从中受到启发并感受到了变革的步伐。从此,他改变了画风。他在1905至1906年间完成了一系列的德国哥特式教堂画,这批画虽然受到了莫奈教堂画的影响,但它更多了些绘画空间抽象的、几何式的组合,具有某种立体主义风格的的表现主义意味。

《树下的红屋顶》画布 油彩 80cm×75cm 1913年 罗尔夫斯

《白桦林》画布 油彩 110cm×75cm 1907年 罗尔夫斯

《白桦林中吹号的少女》画布 油彩 110.5cm×90cm 1905年 贝克尔

科林斯(Lovis Corinth,1858—1925)是一位有才艺的肖像画家,是联系19世纪德国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的纽带。他原来也是一位印象主义画家,但在后期的作品中逐渐表达出一种爆发式的情绪,以强烈的色彩和激动的笔法体现出来,与表现主义的风格十分相近。科林斯以肖像画著称,但他的风景画更加受到好评,他的风景画风格开阔自由。他在《莎乐美》这幅恐怖的景象中,将风景与野兽派表现主义者传统的细碎笔法结合,具有很强的表现主义倾向。

女画家贝克尔(Paula Modersohn—Becker,1876-1907)早逝于1907年,那时德国表现主义才刚刚登上历史舞台。在她逝世后不久,人们发现她的艺术属于表现主义范畴。她生于德累斯顿,长期在沃普斯韦德活动。当时的沃普斯韦德是德国活跃的文化中心,一些艺术家聚集在一起,对学院派的虚假的现实主义很反感,他们想在没有被人类破坏的大自然中寻求真诚的感情与和谐的境界。贝克尔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但她通过与诗人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曾是罗丹的秘书)的友谊,通过几次的巴黎旅行,摸索到了艺术和文学的新发展。她和里尔克一样,在创作中探索人生的意义,关心人类的前途。在这当中,巴比松画派、印象派、高更和塞尚对她的画风产生了很深的影响。贝尔克并不明确描绘出人类光明的未来,而是表现他们超然的肃穆、尊严,强调他们自身的价值。她画农民、贫民和慈善院里的穷人,画赤身裸体的母与子,还画静物。关于艺术与自然的关系,贝克尔发表了很有价值的见解:“我认为艺术家在作画时,不应过多地想到自然,至少,不应在构思时考虑这一点。应按照艺术家对自然的感受去上颜色,个人的感受是主要的,一旦我确立了这种感受,有了清楚的形式和色彩,我就应尽力把从自然界中的那些使我的画看起来也是自然的东西表现在画上,这样,即使外行一看我的画,也会感到我的作品是从自然中产生的。”(1902年10月1日日记)(3)尊重从自然中得到的感受,又不简单地模仿自然,而强调个人的创造性—贝克尔的观点无疑是和表现派一致的。1907年创作的《有山茶花的自画像》是她的代表作之一,在这幅画中她表现出了对色块的概括和对性格作有气氛的、浪漫的解释,艺术史家将其归于19世纪末抒情写实派与20世纪初表现派之间的过渡画家。

《少女与花》画布 油彩1907年 贝克尔

诺尔德(与他的妻子),1902

诺尔德(Emil Nolde,1867-1956)与表现派的关系比其它三位画家更为密切,他是德国表现主义最重要的先驱人物之一。诺尔德早年学木刻,在柏林做过家居和装饰艺术设计师。后来在慕尼黑、达豪和巴黎深造。传统的埃及、两河流域艺术品令他着迷,南太平洋群岛和非洲的假面具让他留恋,西方艺术中那些有思想深度和形式感的画家,如提香、伦勃朗、戈雅、蒙克和高更等更是令他兴奋。诺尔德自己在绘画中追求音乐感,他把色彩比作音符,用它来“表现相和谐又相抵触的音响和和弦”。由于在色彩上独到的成就,桥社画家对他十分推崇,在1906年他受邀加入桥社。但诺尔德是一个喜欢孤独、僻静的人,他可能感到桥社的活动过分激烈,于是在加入一年半之后他便决定退出这个组织,从此以后越来越致力于个人形式的表现主义的宗教绘画和版画。《最后的晚餐》是诺尔德第一张幻想的宗教绘画。诺尔德在画面中所表达的情绪和效果具有强烈的形式感,这与之前达芬奇等画家绘制的同一题材作品中所具有的静态与克制的情感是迥然不同的。诺尔德将人物挤压在一个其实不存在的空间里,他们的衣服上的红色像火炬一样从背景的阴影里向外发光,面部的黄绿色却有如死尸般恐怖,人物面部的造型也像头骨面具,这得自恩索尔的感恩节行列。这幅画奠定了诺尔德宗教画的基调,在他之后的一系列宗教画《圣灵降临节》、《约翰说梦》、《在孩子们中间的基督》、《基督与罪人》及《先知》等,都是用宗教题材去表达人道主义和拯救人类的哲理观念。

《最后的晚餐》画布 油彩107cm×82.6cm 1909年 诺尔德

诺尔德的艺术最典型地体现了德国表现主义所追求的“内在冲动”,无论是色彩还是人物的动态,都充满着一种爆发式的力量。《狂热舞蹈的孩子们》是一件自由奔放的作品,在这里,他用画笔的急速转动,抽打似的色彩笔触和碎点笔触,以使人物溶解的方法,强调了疯狂舞蹈的效果。在另外一件作品《围着金牛犊的舞蹈》中不但色彩强烈,还暗示着被压抑的性欲的发泄,画面上几乎没有固定的形,只有刺眼的色彩和笔触在疯狂地旋转,表现出一种充满色情和肉欲的疯癫。在后来的表现主义画家中,没有任何人像这样通过色彩与造型的激烈运动来表现精神的危机。在这些作品中,诺尔德呈现出了后来被叫做抽象表现主义的特征。

《舞蹈的少女》纸 水彩21.8cm×15.3cm 1938-1945年 诺尔德

《基督在孩子们中间》画布 油彩86.8cm×106.4cm 1910年 诺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