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八章 惊天秘密
第八章 惊天秘密

人生的烦恼在于想要的太多。

王凯回到家里睡不着,一直在思考着文琪和白姗为什么对老板“失踪”这件事如此感兴趣。不过他倒觉得,玩失踪很正常,只要远盛集团不倒,他的工资就一分不会少,谁来掌管这座大厦都无所谓。

“文琪应该是怕她自己搞出来的乌龙事件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要搞清祁远盛的去向,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白姗呢?她为什么对祁远盛那么关心,难道她们有一腿?”想到这里,王凯又否定了,觉得祁远盛不可能是一脚踏几条船的人。何况他的夫人安雨那么漂亮,那么优秀,就像天上的“月亮”,不刺眼但却恰到好处,人家一个转身就会上演侧颜杀。白姗跟人家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王凯对白姗这个人越来越不理解了。王凯记得当年他第一眼看见白姗的时候,久久不能回神。就好像有个变形的暗影趴在他的肩上,遥遥地指着她,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就是她。”从此以后,他就像被下了咒语和巫术,一半魂魄被扣留在这个女人身边。

“她就是一魔鬼!自己的情感怎么会给了这个魔鬼呢?”王凯觉得自己的生活被这个女人搅得一团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岁月极美,在于它的必然流逝;青春奢望,在于它的无法重来。多少永恒说罢,转眼即是虚空不再;多少瞬间的际遇,稍纵即逝难逢千载。

安雨迈着矜持的步履走进远盛集团大厦。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仿佛生怕身体中的小宝贝一不小心会消失掉一样。从决定代理总裁开始,她就将自己的外形与心情包裹得严严实实,力求不让人看出她心中的忐忑和已有身孕的真实情况。

她一头乌亮的秀发,淡蓝色的西装自然敞开,露出红白相间的绒衣;乳白色的宽松长裙,衬托出她颀长健美的身材。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一双美目又大又亮,行走间给人以优雅迷人的魅力。

“曲部长,您坐吧。”安雨说着就要起身给曲静波倒水。

曲静波受宠若惊,抢过一次性水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来抄家底来了?曲静波心中不禁为祁远盛生出一丝悲凉,同时也对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生出几分不忿。不过他的神色表面上依然保持正常。生活练就了高人。

曲静波是远盛集团的财务部长,从这个集团成立的那天起,他就服务于这个公司。对祁远盛更是像对儿子一样爱护有加,对这个集团的发展壮大了然于心。他知道,今天安雨叫他到办公室来,就是想彻底了解一下集团的固定资产和收支状况。

“安总您是想了解集团的财务状况吧?”曲静波问。

“嗯,是的。”安雨说完仔细观察起对方的表情。曲静波心说,我就知道是这样,来者不善啊!

安雨看曲静波这个看似一脸憨厚的中年男人,居然能如此洞察她的想法也感到有几分意外。经过几十年的商场侵染,不是一般人啊!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对公司存有异心的人,应该对丈夫也是衷心的吧!

安雨心里揣测着,虽然表面镇定,但实际上却紧张得很。她也害怕人们的非议,怕人家说她是来抢财产的。她相信过不了一会儿,财务部长到过她办公室的消息就会传遍集团。但她不得不这样做。

心里没有底,如何领导一个大集团。她记得有人说过:所谓的“集团”,里面往往都会充斥着各类“精英”,不过名声都不好听。要想指挥好、领导好,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曲静波心里如何想,还是就集团近三年的财务状况跟安雨做了一个总体的汇报。安雨作为一名资深财务人员,对曲静波的汇报还是比较满意。他的汇报中,“信息功能、成本功能、管理功能”全有了。

安雨觉得如果将企业比作一辆在路上行驶的汽车,企业的管理者就是这部车的驾驶员。那么,企业内各种报表的作用就相当于车里的仪表盘,它随时向你反映着整部车的车况。作为一名优秀的“司机”,既要率领自己的团队沿着确定的路线,穿过重重险阻,安全抵达目的地。又要随时做好应付各种意外情况的准备,确保车况处于良好状态。

见安雨对自己汇报的集团财务收支状况满意,曲静波的目光有些犹豫起来。

“说吧,曲部长。今天本来就是了解集团财务状况,为一下步做好集团发展做准备的。”

安雨在说到“为一下步做好集团发展做准备的”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见曲静波还是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于是她就从中央提出推进供给侧改革讲起,到“三去一补”,再到如何促进企业创新、转型发展……

听着听着,曲静波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她的理想抱负炽烈地燃烧起来,对安雨的不信任感开始慢慢减弱,心中升腾起另一种感觉—人家是为了企业生存发展而来,跟着这样的领导有奔头啊!

他心里释然了。

“不瞒你说,集团目前看似收支不错,但其实前景堪忧啊。”曲静波坦诚相告,说完瞥了安雨一眼,发现她嘴巴紧抿,表情严肃。

“说说你担忧的理由吧。”安雨说。说实话,曲静波的说法令她很意外。

“首先我们集团的依存度太高。譬如在PC硬件销售上,目前就只有美国文氏集团有大量订单,销往非洲X国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曲静波小心翼翼地说道。

“您接着说。”

“那么,如果美国文氏集团一旦取消订单或者他们的企业发生意外,集团的经济来源就如无源之水……”

安雨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眉头紧皱,稳了稳心神,依然用平静地口气说道:“你继续往下说。”

“我觉得要发展壮大远盛集团,必须解决产品单一和销售渠道畅通的问题。否则一旦……”

安雨闭了一下美目,鼓励道:“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但说无妨。”

曲静波像早有准备似的说:“我曾跟祁总建议,是否进军房地产市场。”

“那他怎么说的呢?”

“他完全赞成,并准备着手注册公司和招聘专业人才的……”

相向而行,意外之外。

安雨与曲静波谈完话,心绪难以平静。她走到窗前,拉开了办公室的窗帘。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澄澈的光芒使安雨阴郁的心情疏朗了许多。

进军房地产业其实是安雨在心里早已打算过的事情。因为在事务所工作时,经她的手审计了十多家房地产企业,利润都十分惊人。比如说开发一个房地产项目,全部投资是3亿元(开发商自有资金1亿,银行贷款2亿),最后卖了5亿元。开发周期是两年,那该项目的年投资利润率就是33.3%,而资本金利润率却是200%。当然,计算方法不同,同一个楼盘的利润率也可能有很大的差别。

想到这里,她一个电话打给人事部长荆一东。决定在“招兵买马”的同时,立即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她已经想好了房地产公司的名字:远盛立诚房地产置业有限公司。公司品牌口号是:“诚者择善,善行者行。”

希望在心里默默生长着。

人事部长荆一东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四十出头,却生得一张老成的脸,仿佛从来没有过童年似的。

虽然他是第一次与这位代总裁接触,但他天生是搞人事的,场面话说出来让你不会反感。在听了安雨的想法后,他问:“房地产是赚钱,但那都是道听途说,我们没有人涉猎呀?”

“高利润这个不用怀疑,我审计过多家房地产企业。至于没有人涉猎的事情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啦。快点给我们招一个行业精英进来吧。”安雨说着微微一笑。

看着眼前这张纯净的笑脸,荆一东竟然觉得有些超乎寻常的严肃在里面,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的冲动。可对方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啊,荆一东不禁对自己这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荆一东从安雨办公室出来后,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枉活了四十多年,竟被一个小女孩镇住了。

纯净的心如池塘莲藕,即便身在污泥中,追求的仍是那种至纯至净的人生。

“我说准了吧,老板娘肯定找咱们财务部长去问家底了,然后……洗劫一空,咱们做好卷铺盖走人吧。”拾得一鳞半爪、初窥门径,阅尽繁华皆不是。

远盛集团里,人们开始了有史以来的窃窃私语。

“嗯,非常有可能,不然她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干吗要跑到这来?”

“金钱决定一切,男人靠不住,金钱最忠诚,有钱了男人还不是一大把的……”

正当财务部的男人女人们谈论得正激烈的时候,曲静波走了过来。听到办公室里叽叽喳喳,他本能地停下脚步侧耳,没想到他们的对话让他惊呆了。

虽然他知道说别人闲话目的是为了能在某一群体建立自己的关系,添油加醋更是为了吸引听众,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琐事和八卦。但是听着听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大家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顿时噤声。

一念至此,他平静地扫了一圈,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给你们讲过很有哲理的话吧。村边池塘里,有莲藕与田螺。无论清水浊水,莲花开得高洁而雅致,莲藕刮去薄薄的外皮,里面雪白剔透。而田螺虽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看似不染污浊,但若置之清水中,再放几滴香油,不久便见分晓。

大千世界,世象纷繁,是执着于当不染污浊的洁心莲藕,还是随波做自保的硬壳田螺?不同的人往往有不同的选择,从而打开不同的人生。朋友圈天天有图有真相的不都是假的,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道听途说是吧。”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易总,我是公正注册事务师所的安雨啊。”

“听出来了,”易水宽一听,连忙问道,“大美女怎么突然想起我了呢?”

“一直惦记着您呢,”安雨连忙顺着他的话说,“就怕打扰到您了。”

“大美女说吧,有啥事?”

她幽幽一叹,说:“请你喝茶聊天呀。” 易水宽一听,心想没这么简单吧,但还是故意装傻道:“好呀,你说什么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场。”

如此爽快的话,让安雨觉得很温暖。心想,曾经付出的真诚善良总算没有白搭。

说起易水宽,还要说说发生在去年的一件事。易水宽接到一个房产税收大检查的通知,他立刻紧张起来。生怕抓住他的“小辫子”。公司财务可是干过偷税的事儿的,弄不好被查出来就麻烦了。他清楚,税务部门对企业偷逃税的处罚相当严苛,他立即找到在注册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并一直帮他做企业审计的安雨。

接到他的电话后,安雨本着为老客户服务的宗旨就答应下来。没想到,当她核查了该企业一年的财务报表后,发现易水宽的房地产公司在申报缴纳房产税时,未将与房产对应的土地地价计入房产原值,税务部门一旦查出,将会受到上千万元的重罚。

安雨立即跟易水宽说明了此事,易水宽害怕担心中,请安雨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摆平这件事。对此,安雨非常为难。作为资深财务人员,多年来她一直践行着她上大学时,老师讲的“操守为本,不做假账”的诤诤教诲,以职业操守严格要求自己。如今让她帮企业逃税,那不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吗?

然而面对易水宽几乎跪求她帮忙的渴求目光,安雨心软了,答应他想想办法。

随后安雨利用星期天和晚上加班的时间,重新梳理了公司的账务,觉得可以采取合理避税的办法解决一部分问题。

企业利用成本费用核算进行合理避税,即按照国家规定的成本核算方法、计算程序、费用分配等一系列合法要求进行企业内部核算活动。企业应纳所得税数额根据应纳税所得额和税法规定的税率计算求得。

在税率既定的情况下,企业应纳所得税额的多寡取决于企业应纳税所得额的多少。应纳税所得额则由企业收入总额扣除与收入有关的成本、费用、税金和损失后计算求得。

就是说在收入既定时,尽量增加准予扣除的项目,即在遵守财务会计准则和税收制度规定的前提下,将企业发生的准予扣除的项目予以充分列支,必然会使应纳税所得额大大减少。最终减少企业的所得税计税数额,并达到减轻税负的目的。

最后,易水宽的永信房地产公司在补交了一百多万元的漏税后,在检查中顺利过关。

此时,正当安雨要放下电话时,也不知道易水宽怎么想的,突然开口问:“咱们是老关系了,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就电话里说吧。”

安雨被他的话打动,便非常诚恳地讲出了实情。她希望易水宽给她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借点注册资金。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美女我现在也是缺钱啊。”

没想到易水宽以如此快言快语给拒绝了。

此时,安雨才真正体会到:很多人在关键的时刻,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她冷静了一下,决定再试试。于是又一个电话打给了诚胜置业有限公司的汪涵。

这个房地产公司的审计多年来也是她负责做的。她和汪涵吃过几次饭,觉得这个人长得一脸实诚,企业也做得很大,在锡都从南片到北片都有他的房地产项目。

这次安雨汲取了前面的教训,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在电话中说出她的想法,省得一喜一悲的。没想到汪涵爽快地答应借她500万,但利息要百分之十。安雨一听,只500万,鸡肋不说,利息还如此之高,只好在“谢谢”中放下了电话。

无以言说的挫败,一点点皲裂开来在她全身扩散。

借钱就是借仇人啊!安雨在此路不通的失望中,决定重点还是抓好当前的国际投标,遂又把希望寄托在文琪的身上。

她走出办公室,决定找文琪好好谈一谈,因为她们明天就要出发到国外招标了。

由于销售部门与总裁不在一个楼面,远远的安雨就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好热闹啊!她也是年轻人,不喜欢沉闷的工作环境,因此带着好奇继续前行。

“肯定是到洗浴中心被抓了,否则干吗要他老婆来代总裁?”

“嫖娼也不用关那么久吧?”

“嫖娼不构成刑事犯罪,卖淫、嫖娼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

于是大家开始打趣那个把条例背得那么清楚的人,你是不是进去过啊?

安雨觉得自己脚下的道路在坍塌,进退维谷。静场几秒钟后,不知谁惊呼道:“祁总不会那什么了吧?”

虽然安雨看不清说话人的脸,但她的怒气已经压抑不住了,她上前使劲推开房门,热热闹闹的场面顿时僵住了,正玩手机的文琪和大家一样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安雨想大声怒斥,但感觉就自己就像被扔进大海里的一条小鱼般无力。她一个转身,走出了房间,猝不及防的泪水喷涌而下。她认定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是文琪怂恿的。并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文琪有好下场!

在安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文琪像触电般的想追过去,却在迈步时被椅子绊了一下又瘫软坐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文琪一脸惊悚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于是她非常生气地站了起来道:“大写的惨!从现在开始,本人已死。小事烧纸,中事招魂,大事扒坟。”然后恨恨地摔门而出。

人活着是为了理想的生活。

春天的午后,空气中漂浮着隐隐约约不知名的花香。王凯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习惯性地舔了下嘴唇后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微信。

一个惊悚的画面映入眼帘,他看到了什么?一个在人行道上行走的人突然被疾驰而来的重型汽车撞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那惨烈的景象伴随着血腥立即渗透到他的每一个器官。他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天啦,这是怎么了?”

办公室的同仁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他。他顾不上别人的猜疑,在手机上将照片一张张放大仔细辨认。但最后一张那人头上包裹着白色纱布,躺在病床上露出的浓眉让他确信无疑,就是祁远盛。

这是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王凯在心里问了好几遍。

惊愕来得太突然了。昨晚回家在楼道看到墙上的小广告便随手打了个电话,约定费用并支付了前期款项。没想到侦探公司的人效率如此之高,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此时,王凯的内心充满了忧伤和不安。

祁远盛对他来说,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很多时候王凯并不喜欢这位总裁,在布置工作中,他那直截了当的指示中总带些盛气凌人的威严。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对人还是温暖、实诚、睿智的样子。集团里的人,私下里都叫他明楼大哥。

看着照片,凄惨击碎了善良的心,王凯的眼中慢慢盈满泪水。他这才意识到,往往看似与自己无关的人,却像水一样地渗透进生命,随物赋形。

思忖良久后,他决定将这一消息先告诉文琪。为什么这样做,大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天下男人的共通之处是:不管在什么环境下,喜欢的都是美女。

“我有祁远盛的消息了。”王凯。

文琪收到信息后,马上回信:“这顿饭说什么也得去吃神户牛排了。我请客。”

“就怕你消化不良。先说好我可没钱。”王凯撇撇嘴,又不忘先讲条件道。“我也没钱,我身上只有美元,没有日元。还是你先付吧。”文琪调侃中回应。

“刷,你,的,黑,卡。”王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回了一句。

“不,我得节省着,不然爸妈会说我败家。”

面对文琪的轻松调侃,王凯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忧伤,回道:“你对得起你爸年底给你的那张写满了零的支票吗?”

文琪发了一串笑脸。

太湖饭店湖景厅里,文琪接过王凯的手机,先是愣了几秒钟,接着“哎呀”一声,手机被她扔到了地上,她弯腰连忙将手机抓了起来。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看着,那口气露出不可置信。

王凯挑着眉毛,嘴角有些抽搐地说:“不是你交给的我光荣任务吗?”

“啊,好快?”

“你以为呢?”

“是什么时候的出的事?”

“前天晚上。”

文琪“嗯”了一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一定是我造成的,一定是我造成的。文琪在心里确认祁远盛车祸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我该怎么做?想着想着,她慢慢走进自己挖下的陷阱,无助地哭起来。

王凯搞不清楚文琪此刻的心情,他也并不想搞清楚。女人嘛,来得快,去得也快。

王凯将手覆盖着文琪的手背上,以示安慰,感觉她全身都在瑟瑟颤动。他本能地想将她揽在怀里,不过在冲动的一刹那,觉得有点乘人之危,作罢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文琪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应该没事吧?”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王凯不语,他不想告诉她所有的实情,他想折磨折磨她,说不定她再情绪失控,自动地钻到自己怀里……

“应该没事,不然他老婆怎么会去上班,这也太违背常理了吧?”文琪安慰自己道。心也放宽了些,不再那么痛不欲生。

“你怎么知道没事,”王凯加重语气说,“从照片上看应该很严重,你看那裹的样子……”

于是,文琪的情绪开始又慢慢沦陷:“怎么会这样啊?”

王凯脸一沉,道:“谁叫你作死不找天黑的!后悔了吧,床上的游戏不是那么好玩的。”

“我……”文琪委屈道:“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帮我分析一下嘛!”

于是王凯审视着她的眼睛问:“不会真担心吧?”

“嗯。”文琪的泪水又溢了出来。

瞬间,王凯心软了,用手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应该没事的。”

文琪转过身,近距离地看着王凯,好像在探究他的话的真实性。王凯的心被她的楚楚可怜弄疼了,于是坦白地说道:“据说脑部只是皮外伤,但腰椎受到不小的损伤,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

“那就是说以后不一定能站起来,是吧?”文琪担心地反问。

王凯趁机拍拍她的后背,道:“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应该没事的。咱们吃饭吧,明天你不是要飞X国招标吗。”此时文琪才想起晚饭还没吃。

美人总是令人垂怜。

“姐,四十八小时马上就要到了,他为什么还不醒?”

安雨心一沉,泪眼婆娑地看了妹妹一眼不语。

“医生也只是按照经验判断吧,也不会那么准,是吧。”于是安晴又自我否定道。

安雨还是不语,泪丝更长更急。

“姐,你回家吧,天天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安晴转移话题道。

“他不醒,我就一直这样陪着他。”安雨说着坚定地擦了擦眼泪。

“他……他就对你那么……”安晴轻轻地、试探着责怪道,不敢再说重话。

“家,不是房子。家,是我人生的港湾。如果没有了家,没有了丈夫、孩子,我宁愿去死。”

“就是为了当初你们那个好傻好天真的约定吗?”安晴立即面露怒色,真想一个巴掌打过去。

安雨明白她的意思,瞪了她一眼说:“是的,我若牵手,不离不弃。”说着轻轻握起祁远盛的手:“远盛,如果我不能好好爱你,我会宁愿死去。”

安晴也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安晴很不理解姐姐这份情感,而安雨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理解。她觉得她和祁远盛的爱情,是被神明眷顾的,有天作之合的意思。

“别想那七七八八的了。快帮他按摩按摩穴位,我有点累了。”安雨站起来看着安晴责怪道。

安晴一愣,指着自己说:“我?”

“对,你姐的男人就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文琪跟在王凯的身后走出饭店。这顿饭吃的食之无味,太虐心了。

“你说安雨会不会恨死我了?”她很无助地问道。

“恨是自然少不了的。不过还得看祁总裁的造化,否则……”王凯说的是真话。

“怎么看他造化?”

“你笨呀,他如果好起来了,你再把招标搞成功了,自然就能将功补过了呀。你的脑子余额不足,该充值了。”王凯恨铁不成钢地说。

文琪也不生气,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在心里祈求祁远盛早点好起来,并决心全力把招标搞成功。她记得父亲曾说过:“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你了不起,是为了能让自己打心里看得起自己。”

把文琪送回家后,王凯立即让的士司机来了一个急转弯往白姗住的地方奔去。他想跟她来个了断,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了。想认认真真地跟女朋友谈一次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