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扭曲格言，使它符合我的需要，而不会扭曲我的思路，去迁就格言。相反，语言应该俯首听命。如果法语不能表达，那就用加斯科尼语^[49]吧。我希望事物占上风，并且完全占据听众的想象，而听众记不住任何词句。我喜欢的语言是简单朴素的语言，口头和书面都如此。一种风趣有力、简洁紧凑的语言，务求强烈和出其不意，而不必过分考究和修饰，“给人深刻印象的文笔韵味无穷”^[50]。宁可费解也不要令人厌烦；放恣，不连贯，豪放，避免矫揉造作和装腔作势。每一段都自成一体，不是学究式的，不是说教式的，不是辩护式的，而宁可是大兵式的，就像絮埃托内^[51]所描绘的恺撒^[52]的语言……

夸夸其谈损害内容，使我们只注意自己。就像衣着一样，试图以某种独特和异乎寻常的方式引人注目是庸人之举。语言也同样，追求新句法和生僻词是出于学究式的幼稚的野心。要是我仅仅使用在巴黎中央菜市场听到的词语就好了！……

勇气和精神是不能借用的；能借用的是首饰和外套。大多数同我交往的人讲话同《随笔集》的文字一样，可是我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是否也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