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年3月16日于克鲁塞亲爱的屠格涅夫先生：

我非常感激您送给我的礼物。我刚读完您那两本书，并且我要对您说：我被陶醉了。

长久以来，我把您当作导师。随着我对您的研究日深，我更加惊叹您的天才。我赞赏这种既激烈又含蓄的方式，这种泽及最卑微者和赋予自然景物以思想的友善。我目击，我遐想。

犹如我读《堂吉诃德》时不禁想跨上骏马在尘土飞扬的大路上行进，在峭壁下嚼食橄榄和生葱头一样，您的《俄国生活图景》使我不禁想坐上摇摇晃晃的四轮大马车，穿越白雪皑皑的田野，听狼群的嗥叫。您的作品散发着浓郁、甜美的芳香，和沁人心脾的迷人的感伤。

您的艺术多么惊人！这是柔情、讽刺、观察和色彩的何等奇妙的混合！而这一切又是多么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您多么善于制造效果！多么成熟的技巧！

您是个别的，同时您又是普遍的。许多我感受过、体验过的东西，我在您的书中重新找到了。例如在《三次会见》中，在《雅科夫·巴生科夫》中，在《多余人日记》中等等，数不胜数。

但是，人们还没有充分赞美您的心灵，即一种持续的激情，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既深刻又隐秘的敏感。

两周以前，我有幸同您相识并同您握手。我现在重新更有力地紧握您的手，亲爱的同行，同时请您相信我诚挚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