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人思索。我那位戴皇冠的弟子^[45]对我说，一千人当中只有一个。能够做好伙伴的人大致也是这个数目。如果今天一千人当中有一个人有理性的话，十年后这个数目将增加到十倍。人们迅猛地变得聪明起来。一场伟大的思想革命从四面八方兴起了。你无法相信在一部分德国土地上，理性取得了多么巨大的进步。我不是指那些公开赞同斯宾诺莎体系^[46]的不信教的人，我是指那些有教养的人，他们对事物的性质没有固定的看法，不知道什么东西存在，但很清楚什么东西不存在。对于我，他们是真正的哲学家。我可以向你担保，在所有来看过我的人当中，我仅发现两个蠢人。我觉得人们在巴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畏惧聪明人。

宗教裁判所对书籍是严厉的。有人告诉我，《百科全书辞典》的预订者至今还未收到书。这不仅是严厉，而且是非常不公正。如果停止发售这本书，那就是预订人的诈骗，并且使书店破产。我很想知道一本值一百埃居的书能够造成什么危害。二十卷对开本的书绝不会引起革命。要怕的倒是那些三十苏一本的可随身携带的小书。如果《福音书》要一千二百银币一本的话，基督教就不会创立了。

至于我，由于我有外国人和瑞士人的身份，我收到了我那套《百科全书》。人们不在乎瑞士人被罚入地狱；可是据我观察，他们很关心拯救巴黎人的灵魂。如果你能寄点什么给我，使我最终能够被罚入地狱的话，你会给我带来莫大的乐趣，而我会因此感激你。我不能再工作了，但我喜欢痛痛快快地过日子，所以想得到一点能够引起兴趣的东西。

1765年4月5日